第6章 公孙小妹唤霓裳

    第六章，公孙小妹唤霓裳

    大底是盏茶的功夫，大厅外走廊处传来环佩叮当之声，靠近门口时忽的停了，首先走进门内的是公孙育，只见他向堂內众人施了个礼，并开口道：“父亲，妹妹来了。”言罢闪过一旁。此时大厅门外缓步转出一名女子，众人打眼观瞧，不由连连惊叹。这女子身量不高不矮，体态匀称，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头上高梳流云发髻，簪花素雅，耳坠流光，身上穿月白色中衣，外罩淡青色宽袖云裳，乳色长裙，腰束飞云走绣的裙带，两边腰间各坠丝绦，那丝绦上挂着些小玉件，方才叮当之声，应是由此而来。这丝绦灵光闪动，定是一件宝物无疑。再看女子的长相，俏脸含羞，眉目含情，粉肤修颈，长发乌青。只看的一众蓝家小辈一霎恍惚，差点失了心神。那蓝景仪也看呆了，这时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他转头看向蓝湛和魏婴，只见蓝湛气定神闲、脸上古井无波，那魏婴却站了起来，全然不顾长辈身份，猪哥般的摇手向人家女孩子打招呼，估计不是顾及人家老子和兄长在边上，就要去搂肩膀了。

    公孙裳来到堂中盈盈一福，先问候了父亲。公孙平忙叫她来参见仙督和魏仙。公孙裳走到蓝湛和魏婴面前正要施礼，却被魏婴伸手托住，幸得大家具是修仙之人，没有凡俗那些繁文缛节，不然一个男子贸然触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必要被人看作轻佻。当然，魏婴放浪不羁的做派天下仙门谁人不知，自然没人见怪与他。魏婴忙随便拉了把椅子让公孙裳坐下，又回身和蓝湛说到：“蓝湛你看，这个妹妹长的好漂亮，呵呵—”正待再笑几声时，只见蓝湛嘴角微翘的看着自己，说是在笑，却掩不住的寒意森森，只看得魏婴如遭电击，一个哆嗦，忙将后面要夸赞公孙裳的话咽了回去。此时公孙裳到是落落大方开了口：“今日，我公孙家逢此大难，幸仙督与魏仙两位前辈施以援手，小女子不胜感激。”言罢又要起身施礼，蓝湛此时微一抬手，示意公孙裳不要拘礼，同时脸上又恢复古井无波之态，开言道：“公孙姑娘莫要客套，尊父与家叔乃是至交，我们平辈称呼就是了。”“对对对，你就叫我们哥哥，他是蓝哥哥，我是魏哥哥，呵呵。”魏婴一脸灿烂的跟在后面说着，于是公孙裳在堂上就叫了两人哥哥，魏婴开心极了，他自打一看见公孙裳就很喜欢，也说不清这喜欢是哪种喜欢，就是觉得很亲切，很愿意和她说话。其实魏婴心里还想起，自打小时候在蓝家听学，有一次捉弄蓝湛，拿个符咒控制住他，让他叫过自己一声“魏哥哥”后，直到现在就只有这公孙裳叫自己魏哥哥了。

    “仙督，魏仙，既然小女来了，那就让她来画这天罡符咒吧，烦请魏仙加以指点。”公孙平此时老脸堆笑走上前来。“好，那便开始，魏婴，魏婴—魏婴！”蓝湛喊了三遍，魏婴才从回忆里惊醒过来。“啊？，噢噢噢，好的，公孙小妹，请你开始吧。”于是大家在大厅中间铺开桌案，公孙裳拿出了符纸和丹砂，公孙育拿来了水盂和砂砚，公孙平布好了香烛，且点上一支上清聚灵香，那香烟气清雅，袅袅直上，画符施咒最是匹配。魏婴很是殷勤的亲自调水研磨朱砂，说实在的，符咒一道天下能出魏婴其右者寥寥无几，即便这兑水调砂也能看出上乘手法。那魏婴先用咒法净空、净地，再用咒法净心，然后用瓷杵在瓷钵里捣开丹砂，并缓缓注入无根净水，接着就着手研磨，不消盏茶功夫，一钵朱砂液完工了，不稀不稠恰到好处。直看的公孙裳钦佩万分，周遭众人也是交口称赞。独蓝湛泼了盆冷水下来：“你画两张符，竞要调出一钵砂汤，恁要用这许多丹砂，想是不用自己花钱，就可劲糟蹋！”魏婴听了并不生气，伸手挠头，呵呵笑道：“还是我家仙督会过日子，教训我这个败家媳妇哩！”众人听吧哄堂大笑，蓝湛竞也不着脑，跟着露出一抹笑意。

    再看公孙裳，拿过原先蓝景仪收来的天罡符咒，立时明了，画法和自己的基本一样，因为公孙家的修行法门就是脱胎与蓝家，符咒施为大致相同，公孙裳自知自己画得比这些蓝家小辈要好很多，但当场也不说破，数了数缺少的是天魁和天巧两张符咒，于是拿过天狼笔饱蘸丹砂液，口中念念有词，笔走龙蛇勾画起来。行笔之间行云流水一挥而就，果真是高道风范。待两张符画完，公孙裳停笔收功，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好！”魏婴带头叫好，一众蓝家小辈也是喝彩连连。公孙平见女儿搏得彩头心里高兴，他走上一步冲着众人一抱拳道：“小女献丑，多谢列为捧场。”接着他又走到魏婴面前道：“今日天赐良机，魏仙大驾光临寒舍，若能得您指点一二，那小女真是有造化了。”

    魏婴灿烂一笑道：“老爷子把我夸的要上天啊！公孙小妹这么聪明，怕是再过几年便可将我甩到后面了。”说完魏婴来到桌案前再仔细看了看符纸，不住点头，又拿起笔在其他蓝家小辈的符纸上分别点画了几笔，那些符纸竞霎时灵芒流动起来，气运与公孙裳的符纸立时完美结合。公孙裳看罢更是心头崇拜，一双美眸看着魏婴满含星光。这时魏婴转头对公孙裳微微一笑：“妹子啊，这符画完了，你可会布阵？”公孙裳听了立即回答道：“魏哥哥，小妹初通阵道，愿与君前再次现拙，还请蓝魏两位哥哥指点。”说着话也不扭捏，抓起所有符咒走出大厅，一旁众人也跟着来到院中。但只见公孙裳步罡踏斗，掐诀念咒，以灵力催动符纸腾起火苗，而后迅速将符纸以天罡位的方向纷纷射出，身形腾起在半空中婀娜舞动，煞是好看。那符纸飞出丈许便隐入空中不见踪影，不消盏茶功夫三十六张天罡符纸便布置完毕。公孙裳此刻收功止咒，在空中缓缓降下，但见她额头也渗出汗来，双足落地时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想来这个天罡阵的布置着实的消耗他不少灵力。魏婴见了忙向蓝湛一望，后者会意，知道姑娘消耗太多，魏婴又灵力不足，便急忙上前一步，在离公孙裳一米远处隔空朝她后背打出一掌，一股柔和灵力源源不断送入了公孙裳的体内。一旁的公孙育则冲上前来，一把扶住妹妹。公孙平也赶到近前关切地问道：“裳儿，你怎么样？”公孙裳得蓝湛灵力相助已无大碍，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忙说：“父亲，我不碍事，原来我是从不敢布这样的阵法，今有魏哥哥在这里做后盾我便大胆放肆了一下，耗去大半灵力尝试布阵，不想竞真的成了。”说着她先来到蓝湛面前盈盈一拜：“蓝哥哥方才援手之恩小妹没齿不忘。”蓝湛微笑道：“不想公孙妹妹符道有此造诣，今日这一次施咒发符，会让你触及到那越级的门槛，想来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冲击金丹了，这天下仙门符道一系的高手中也会有你公孙一脉了。”蓝湛说完这话，在场众人无不哗然，今时今日大家是亲眼目睹公孙裳的术法，又有蓝仙督亲自嘉勉，这公孙家成就符道名门当是板上订钉的事了。“啪啪啪”魏婴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好啦，公孙妹子你先回去好好调养，我且给你布个聚灵符。”说着也不见魏婴拿出符纸，只是用手指凌空点画一番，便显出金色的符文，然后咬破中指，逼出一滴本命精血往符文上一弹，再顺手一推，符文便没入公孙裳体内。魏婴一边吸吮着中指一边对公孙裳说：“你蓝哥哥助你恢复灵力，我魏哥哥助你吸收灵力，此符七日有效，七日之内灵力吸收是原本三倍之数，希望对你冲击金丹有些帮助。”公孙裳闻言双眼微红，再次朝着蓝湛魏婴拜了下去。在魏婴身后的蓝湛看在眼里不由得五味杂陈，他心理明白，魏婴金丹被刨，只能改修魔道，全靠魂力与精血支撑修行，本命精血对魏婴来说是何其珍贵。今日魏婴大方赠血那是好大一份厚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