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憾

    肖战和王一博在一起六年左右了，他还记得2020年10月5号那天，王一博在一群人的包围下从生日会的背景板后面走出来送上蛋糕，昨天晚上问他来不来当嘉宾，王一博说有工作排不开的时候肖战还是挺失望的，然后现在，这个人唱着生日快乐，在昏暗的场景下，在荧光棒的环绕下向他走来祝他29岁生日快乐，生日会结束后，就像在剧组那次给王一博过生日一样，他俩找了一个露天阳台，在黑夜和满天星光下，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吻，“你好，男朋友。”亲吻后的唇泛着水光，他看见王一博眼中的深情。

    听见门响的声音，肖战从回忆中清醒，苦笑了一下，扭头去看他的男友，28岁的国内一线全能男星，王一博，“战哥，你怎么不把灯打开，要不是你手机亮着，我都不知道你在家。”王一博伸手要开灯，就听见肖战说，“一博，我们分手吧。”王一博顿了一下，然后开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脱鞋，放在鞋架上，“啊？为什么啊？”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没有哭喊，王一博长大了，成熟了，学会了控制，肖战闭上了眼睛，“一博，我要35岁了，就要退出娱乐圈了，我想和这个圈子断了，可是我发现，我和这个圈子最大的联系是你，只要有你，我就断不了。”肖战早就把解约的钱赚够了，可是王一博还在这个圈子里，他不想离开，肖战再睁眼时，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过，王一博就蹲在他身前，学着他曾经在《陈情令》里向剧里师姐撒娇的样子，“好，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今天是8月3号，我生日要到了，给我半个月好吗。”王一博抬起了头，看到肖战点头后红着眼睛扬起了一个微笑，“那你还是我男朋友，这期间谁都不能提分手。”两人还像以前一样相拥而眠，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肖战听到王一博在打电话，说要推出半个月时间，节目录制请假，生日会不办了，他听见王一博说他就任性这一次，肖战躺在床上，他不敢睁眼，他从半年前起就开始做好了退出娱乐圈的准备，现在也就是几个电影的宣传需要他配合，发发微博就够了，可王一博不一样，他是当红主持人。然后他被人吻了一下额头，“战哥，起床了，再不起我就吻你了”肖战没有睁眼，“我不起，要亲亲。”他听见一声轻笑，然后熟悉的气息在鼻端，唇上，口舌间蔓延，吻了很久，离开时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王一博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战哥，真的得起了，已经中午了，收拾收拾，带你去吃小龙坎。”就算是在一起很久，王一博也不是很喜欢吃辣，每次带他去吃火锅的时候不是鸳鸯锅就是夹了几口就停下，说会爆痘，让他也少吃点，肖战就会反驳“那你看我皮肤，有痘吗，你不要信传言。”王一博就会看他一眼然后无奈的说“你说的都对，就是我不能吃辣。”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王一博，你干嘛把衣服扔我头上!”王一博还在衣柜里翻着，头也不抬的说，“我看不见，给你你穿就行了。”俩人在一起以后就在长沙买了一套房子，一个是离肖战老家近另一个就是离王一博工作的地方近，最近几年肖战一般不怎么接通告了，没工作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等王一博，像正常的家庭一样，做好饭菜等待工作归来的爱人，为他准备好洗澡水，煮好一碗安眠舒缓的汤，临睡前分享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衣服穿好以后，王一博搂着肖战站在他们卧室的大镜子前，俩人都穿着黑色体恤衫穿着米黄色工装短裤，戴着的白色鸭舌帽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时候王一博定制的，互相有对方名字首字母，穿的鞋是前天刚出的AJ同款的一双带着红边，另一双带着蓝边，当时两个人一起去实体店挑的，王一博又从床头柜里翻出来黑色两个口罩，一个给自己戴上了，另一个小心翼翼的给肖战戴上。“好了，战哥，出发啦。”

    到了小龙坎，王一博让肖战先进去，他去停车，肖战进去等了一会王一博就进来了，王一博跟店里的工作人员说带他们去之前预定好的包间，肖战和王一博手拉着手跟在后面，“一博，你什么时候订的？”肖战扭头在王一博耳边说，王一博突然把人拉到怀里，原来旁边有三个客人并排走过，“看路，你睡觉的时候。”然后王一博就没松过手，直到进了包间也是搂着腰。

    一进去就闻到火锅麻辣鲜香的味道，肖战眼睛都亮了，桌上摆了各种肉，毛肚，还有一些素菜和丸子，都是肖战爱吃的，大红锅滚烫滚烫的里面的油在冒着热气翻滚着，王一博把肖战按在椅子上，“你先下我去给你拿蘸料。”肖战点了点头眼睛就没离开过火锅，因为工作，作为艺人要保持体型，肖战很少吃的过瘾，现在看着一堆的食材，他在想上次吃的这么过瘾是什么时候了，王一博一会就拿了两个碗和碟过来，碗里只有火锅香油和蒜蓉，肖战看着面前的红油火锅，“一博，你不吃吗？”王一博把东西放下，坐在肖战旁边的椅子上，“吃啊。”肖战替王一博擦了擦汗，“你行吗，这可不是鸳鸯锅，你早上也没吃饭，不要点别的吗？”王一博像是证明什么夹起了肖战涮的牛肉放到蘸料碗里沾了一下就吃进了嘴里，明明脸都红了还说，“没事，我能吃。都被你带习惯了就是有点烫。”肖战给他倒了一杯雪碧，“都多大了，还抢食，小心点。”肖战的这次火锅吃的很尽兴，因为有人陪着他一直吃。离开上车的时候肖战还摸了摸自己鼓出来的肚子。

    车子开了好一会，肖战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一博，去哪啊。”王一博还在看着路打着方向盘 ，“机场。”肖战愣住了，“机场？去机场干嘛？”王一博歪头对他笑了一下，“带你去滑雪啊。”

    滑雪，说来也是不巧，这是俩人19年定的目标，肖战团队最后还是没有给肖战时间，俩人在一起以后也没能腾出来空，滑雪的事情俩个人都单独做过，可是就是没有时间一起做。

    下了车王一博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小行李箱，又拿出了一个红色小挎包给肖战挎上，把自己证件拿走了，让肖战先进去等着，自己去处理一点事情。肖战在候机室等了不知道多久，看这17:45飞往日本的机票，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眼前突然手里被塞进了一杯插着吸管星巴克，抬头一看是王一博，喝了以后发现是冰摇红梅黑加仑，王一博手里也一杯，坐在他旁边喝着，忍不住发笑，“诶，王一博，是谁之前嫌这个甜不喜欢喝。”王一博咬着吸管看了他一眼，“偶尔喝喝也挺好喝的。”肖战没问王一博附近没有星巴克他哪买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车怎么办？”王一博弹了一下肖战脑瓜，“助理那有备份钥匙，我让他开回去了。”肖战吃痛的看着他，和他打闹了起来，一个34岁，一个28岁，两个人就像过家家一样在机场的候机室里你打一下我打一下。

    飞到日本以后，王一博带着肖战去预定的旅店吃了晚饭，两个人在情侣套房里做了一次，一觉睡到天亮，

    8月份的北海道早就没有了樱花，但是好在天空晴朗，留寿都度假村的滑雪场王一博提前就准备好了两套滑雪设备，找了一条能看见洞爷湖和支笏湖的雪道，虽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他们听见了彼此在风中的笑声，肖战在前面滑着，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滑倒了，王一博没控制住倒在肖战身上，两个人摘下了护头，看着对方红红的鼻尖，开怀大笑。肖战对着王一博喊，“一博，生日快乐。”

    王一博早上出门的时候叫酒店的工作人员把行李送到了机场寄存，他和肖战在肖战最喜欢的一家日料店里吃完了午饭就去机场，在日本，没有那么多人认识他们，他们没有戴口罩，只有帽子还在头上，走在地下通道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吉他的声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一个立麦前摆弄着自己的音响和吉他，男孩唱了一句中文，肖战问他是中国人吗，交谈过后知道这是一个来日本求学的中国人，肖战就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王一博站在旁边，没听见他俩说了什么，就看见男孩点了点头，然后肖战站在立麦前清了清嗓，男孩的前奏响起，王一博就站着原位，看着肖战对着他唱《男孩》，周围围了很多人过来，有中年妇女，有刚放学的中学少女，但是他们眼里只有彼此，王一博在肖战向他跳来的时候抱住了他，迎着爱人的一个在脸颊上的吻，他跟六年比起来更有力了，再也不会抱不起来肖战了，听见好像有人认出了他们，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了一眼，在地下通道里跑了起来，留下了一群不明所以的人和一个拿着手机疯狂打字的职业女性，刚出通道口，俩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肖战开始弯腰喘着粗气，“王一博，太疯狂了。”王一博也大口喘着，然后对肖战伸出了一只手，“开心吗？”肖战把手搭了上去，“开心。”两人就像正常情侣一样走在街上，看到喜欢的饰品会买下来，看到小吃会买来喂对方，然后你抢一口我吃一口。

    他们的第二次航班飞往了法国巴黎，浪漫之都，他们坐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座椅上，看着人来人往，车辆在公路上飞驰，肖战问一个流浪画家借了笔纸和画架，让王一博坐着别动，他在王一博身后画着侧脸的王一博，肖战真的超爱王一博的侧脸，他每次看到都想将它画下来，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灵感又总是转瞬即逝，现在，他如愿了，王一博就坐在那，任凭着爱人比量，肖战画完的时候王一博脖子都酸了，“你怎么画那么久啊？”王一博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抱怨，肖战就凑过去亲了亲，“你太好看了，我怕我画不出来你的万分之一。”王一博笑了然后伸手，肖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画呢？”肖战拉起王一博走到画架前，王一博看着这张画，自己坐在长椅上，手臂搭在上面，微微侧脸像是听见了谁叫他正在回头，前方是埃菲尔铁塔，夜幕降临，有微微的灯光在闪烁，肖战把色彩运用的很好，给人一种很平和温暖的感觉，就像肖战这个人一样，这个夜景不冷，暖的就像是春日里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王一博拿手机拍了一下，肖战把画取了下来，却没有给王一博，“王老师，这是我最好的一幅作品，你可别想拿走。”王一博笑了笑，伸出的手转向去拉肖战没拿画的那只手。

    王一博带着来到了一个酒吧，酒吧中央有一个小舞台，他把肖战带到了那个小舞台正对着的最近的位置上，为他点了一杯果汁，让他在这等他。肖战看着王一博走过去对着DJ说了什么，然后递了一个mp3过去，走上了舞台，热辣的舞曲变成了周杰伦的《告白气球》，有些人说了什么，但是肖战已经听不到了，他只看到他的一博在对着他跳舞，用一个舞者的方式展示着他的爱，王一博很久没跳整首了除非练习的时候，舞蹈停止的时候，王一博对着他抛了一个飞吻，周围全是女孩子的尖叫声，肖战眼里只有那个会发光的王一博，他做了最大胆的事情，不管不顾的跑上台去强吻了王一博，王一博瞪大了眼睛，然后放松了下来，闭上眼张开嘴接受爱人的舌吻，底下全是起哄和叫好的声音，肖战偷瞄到有好多人也开始接吻，后来两个人离开的时候有好多人对他们说着祝福的话，肖战和王一博用法语对他们说谢谢。

    回到酒店睡了一觉，第二天早起吃了法国的面包，王一博和肖战开始他们的第三站，美国，洛杉矶，行李叫来了酒店服务员，俩人就找了车去Bridge to Nowhere，尝试了人生第一次蹦极，两个人紧握着双手在高空喊着，山谷里都是他们的回音，“肖战/一博，我爱你。”肖战被解下来以后双腿还发软，眼泪汪汪的对着王一博说，“一博，我再也不尝试了，太吓人了。”王一博拍着他的肩膀说好。蹦完极，王一博带着肖战去了一条高速路口，他看见一个人王一博打招呼，旁边还有一辆摩托，肖战仔细一看发现这是王一博去年买的最喜欢的那辆，王一博接过一个头盔带了上去，把另一个给肖战戴上，翻身骑了上去，然后示意肖战也上去，等肖战坐上来以后王一博对着友人示意谢谢和拜拜，就发动了摩托车，肖战双手环住王一博，谁都没有说话，背后是夕阳的余晖在追赶他们，前方是未知，旁边的大海泛着柔和的红光，真想就这样，一直飞驰下去，不问前路，不论身后，只要身边有你。

    肖战和王一博去了很多地方，做了许多之前没做的事，最后一站，他们去了西藏，在布达拉宫下，他们一步一磕头然后相视对笑，没有人觉得可笑，他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跪着走了上去，磕到佛祖面前是额头都出了血，有人对他们说，他们这么真诚，佛祖会保佑他们的，他们在佛祖面前祈祷，希望我爱的人一生平安。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来时的路走了下去，在山脚下，肖战停住了，王一博回头看他，肖战松开了手，把身上的熊猫项链摘下来给他，王一博红了眼睛，把自己身上的牛头项链摘了下来给他，然后对他无声说了一句再见，转身走了，肖战看着王一博离去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王耶波!”王一博回过头，肖战冲过去吻了一下，然后笑着流着泪，说，“再见。”王一博也流泪了，抱了他一下，肖战没有喊住他，王一博也没有停下，直到人海里，再也看不到。

    2026年初，肖战宣布退出娱乐圈，第二个月肖战结婚了，王一博没来。

    2027年8月，肖战有了爱女，满月宴，王一博没来。

    2042年8月5号，王一博微博更新

    我要对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小宝贝讨一个愿望，叔叔曾经喜欢过你爸爸好多年，帮我照顾好他。

    当时肖战正坐在沙发上，他女儿举来手机和他分享她偶像王一博的最新动态，“爸，这个小宝贝是谁？这么幸运。”肖战摸了摸她的头，“不知道啊，这你要问你偶像啊。”肖战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挂了十六年的画，画纸的边缘有些卷曲，如果有人看过王一博的屏幕壁纸，你会发现这是一个侧脸，画的巴黎埃菲尔铁塔的夜景。

    一直到肖战去世，王一博始终未婚，在他的葬礼上，肖战女儿才知道，王一博是肖战多年好友。

    有人在肖战葬礼上问已经白发苍苍的王一博，一生有遗憾吗，王一博笑了，说，“没有，我见识过世界上最美笑脸，拥有过他最好的年华，一起经历人生的冒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