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代漱云没想怎样,只是想上厕所而已。
而且按照她的想法,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尴尬就是别人的。她不用怕见到前男友。
所以她想上厕所,就算看到前男友就在前头,她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是渣出了代漱云的底线。
代漱云前男友陈华长得很好看,怎么形容,奶油小生吧,又有点像……弟弟,长得娃娃脸,不显老。
早先和代漱云在一起的时候,甜言蜜语直接把代漱云的脑子冲到了下水道,代漱云对他是掏心掏肺。
结果交往没几天,因为代漱云一直不肯和他发生关系,他很快就勾搭上了另一个学姐。
可怜代漱云当时还在一针一线的给他织围巾。
看到手机里他们暧昧的消息时,代漱云当场拿了把剪刀把围巾剪个稀烂,并且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要不是家里人拦着,她估计直接一剪子扎到他脑门上。
分手分的很迅速,人家也没拦着,一个只能看的女朋友,人家也不稀罕。没多说什么,就挤了两滴眼泪,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对不起。
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得更让她生气。
上了大学之后,这一段一直扎在代漱云心里呢,就怕自己再遇到渣男,都想好了让家里包办婚姻。
没成想,这个渣男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代漱云家里有矿,也真亏了当时分手的时候他还装模作样了一下,没说出什么心里头的大实话,这就让代漱云心里还留了点对他的念想。
初恋嘛,总是有点光辉灿烂的形象的。
后来没说两句,代漱云就又被骗了。
这一次人家目的相当明确,不骗身,骗心是身不由己,主要就是骗财。
当然,要是能结婚最好,毕竟豪门媳妇多人想当,豪门女婿,也有很多人想当。
可是这家伙不知道掩饰自己,代漱云先前已经被恋爱冲昏过一次头脑了,这一次多多少少带了点理智。
处着处着,就处出毛病了。
人家的男朋友,逛街、吃饭、买衣服,在生活实际上被宠成了小公主,他这个,怎么跟牛.郎似的,除了会对她说甜言蜜语,一毛钱都不花啊。
而且掰开手指细细的算,代漱云已经给他花了不少钱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万总是有的。
虽然几十万没什么,可是她真的很不爽自己总是花钱啊。
这可以称得上是包.养了吧?
再后来,狗血剧情再一次出现,代漱云发现自己无法解锁男友的手机密码,拿回家叫人帮忙一开,看到里头满满的花式撩.骚.信息。
气的想要杀人,说的大概就是当时的代漱云了。
代漱云的初恋,和第二恋,折在了同一个男人身上,折的非常不光彩。
一如所有狗血剧情,陈华和代漱云在洗手台相遇,然后……陈华冲她一笑。
这一笑,笑的躲在暗处的苏掩华心高高悬起。
接下来的走向会是怎样?
洗手台上有一瓶很大瓶的洗手液,代漱云直接拎起它朝着脑门就砸过去?还是揪着他的头发,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
对了,不知道代漱云的背包里有没有刀子,难道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妈呀,真是想想,都够叫苏掩华热血沸腾。
可是所有苏掩华设想的惨烈景象,一样都没发生。
前男友友好的和代漱云打了个招呼,然后,代漱云抽了一张纸。
看都不看他一眼,问道,“你不逃走吗?”
陈华觉得好笑 ,“为什么要逃走?”
他凑近了,想要再次接近代漱云。
代漱云伸出纤纤细指,戳了陈华一下,凉凉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逃走了。”
她看着陈华,冷笑一声,面带不屑。
这表情,是苏掩华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代漱云一直以来的人设,是天真活泼可爱小仙女,冷漠的表情,只适合木木做。
手还没有擦干净,代漱云仔仔细细的擦手,一边感慨道,“过去采矿的人呐,特别可怜,死在矿地上的,实在太多。这些因果,都要受在矿产主身上的啊。”
这一句感慨得没头没脑,陈华好笑的看着她,眼神分外宠溺。
代漱云拉过陈华的领带,冷冷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才平复了心里汹涌而来的杀意吗?
我想过无数种让你死的方法,最后都被一一否决了,因为我的爸爸告诉我,家族的兴盛沾满了血腥,所以我身体才不好,我应该与人为善。
滚,在我没有动手之前。”
她把手里的纸巾扔到了垃圾桶,看着陈华,就像看一个垃圾。
陈华,好像也被扔到了垃圾桶。
陈华深吸一口气,还想说点什么,正巧,一个画着大浓妆的女生走了进来,长得挺好看。
就是动刀子的痕迹比较明显,不过能整成这样也不错了,多的是人整容失败。
估计是陈华的女伴,一走进来,就势搂住陈华的手臂,亲昵地问道,“亲爱的,你们在聊什么呢?”
她目光不善的看着代漱云。
代漱云脸色瞬间变换,换做了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小可怜样,跟刚才的狠厉大相径庭。
就听她娇滴滴的嘟起嘴巴,一脸懵懂的瞪着大眼睛说话,“可是不知道你家还有努力多少代,才能赶得上我啊。
富家女和穷小子的爱情,只存在童话里。
就像我不习惯贫穷一样,你,……”
说到这里顿了顿,指了一下陈华和她的女伴,“你和你的女朋友已经习惯了贫穷啊。”
她紧接着解释,像是怕别人误会似的,“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的天我的天,看看这个女表气冲天的样子,简直是……
太叫人喜欢了!
这一顿大骂牢牢勾住了苏掩华的心,他就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小绿茶,多讨人喜欢啊。还长得那么漂亮。
眼见着那个整容女气急败坏要动手,苏掩华心道:是时候英雄救美了。
于是冲过去,一把将代漱云搂进怀里,笑道:“哟,姑娘,你这哪里整的啊?我去广而告之一下,免得人家再去。你这整的,提神醒脑。呵呵呵”
“你!”
他把代漱云搂紧了,面带不善的问道,“你想对我女朋友干什么?”
那整容女还想说什么,被陈华拉走了。
代漱云家庭不简单,能和他扯上关系,还这么嚣张的,背景想来也复杂。
有代漱云的威胁在前,陈华也不愿意惹事。
再说了,过去代漱云在他身上投了那么多钱,也够他开创事业了,没必要得罪人。
看着陈华带着女朋友走人,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苏掩华问代漱云,“痛快吗?”
代漱云:“不太痛快。”
“为什么?”
代漱云抬头,一字一句给他掰扯:“第一,他现在活得很好……”
苏掩护道,“人不能这么恶毒,见不得人好,我们要善良……”
代漱云打断了他,“他能活的这么好,是我给的钱,所以我不高兴。”
“哦。”
代漱云接着道:“以前他家里一堆破烂事,兄弟姐妹一大堆,全都是我帮忙。我让他们家,全家日子都变好了。”
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苏掩华好奇,“怎么不接着说了?”
代漱云恨的牙痒痒,“特么的,现在掰扯开了才发现,他能过的这么好,都是靠骗我得来的。”
“……”苏掩华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好久,继续开始给苏掩华说,“第二。”
苏掩华认真听,代漱云停了一下,说的极为郑重,“第二,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也不是我男朋友。”
苏掩华笑嘻嘻,“哎呀,那今天确定一下关系嘛,你看看谢寻和木木,不也是,那什么吗?就算他们不说,我们也都知道啊。怎么,你不跟我谈恋爱,难道看上了宁自泊啊?”
苏掩华提醒她,“你不能忘了宁自泊是个渣男啊。”
代漱云给他一个白眼,傲娇道,“我家里有矿,你配不上我。”
“我……”这个拒绝的理由叫人无法……嗯,解释。
确实,家里有矿。
苏家也有矿,可是苏掩华没有。那是宗家的产业,海里的产业,苏掩华这个分家只能沾沾边,不像代家家大业大。
苏掩华回家也是做了功课的,阴门九家,赚钱的法子各不相同,虽然都不至于饿死,也都算得上神秘,但是能当得上“巨富”的,也就只有一两家。
代家算是一家。
他们家人,成天全国各地的跑,说的好听是去巡陆去了,其实,就是挖矿去了。
你看看那个盗墓的,一个个都顶有钱,实在不行,他家盗墓都能发家致富。更被说这地下一条条的矿脉。
所以代家,不管是宗家还是分家,一个个都是巨富。
富得流油,视钱财如粪土那种。据说,不知道那个朝代,他们分家有个特张狂的败家子,生平最爱用金子砸人,好些穷人们为了生计,挨个排队让他砸死,好让家人拿砸死他们的金子发家致富。
这死法,不仅新鲜,不仅残忍,还挺。
叫人羡慕的。
这趟回家,他还特意给家里人科普了一下。
这些年来,阴门九家不太来往了,对其他几家的事情也就不太了解,苏家好多人对其他家都有刻板印象。
比如说对木家,总觉得他们是一群穿着大皮袄子的原始人,在深山老林里打猎为生,和丛林猛兽进行最原始的搏斗。
再比如说对谢家,总觉得人家和乡野老道士一样,天天穿的破破烂烂,在乡间发神经病,给人家收鬼挣点口粮。
大错特错!
他至今仍忘不了,谢寻对他说他家有运财鬼,做生意稳赚不赔的时候,他心头那股子挥之不去的艳羡。
比羡慕代漱云还更甚。
这两年过度开发,指不定哪天代漱云家里就没矿了,就贫穷了。
可是谢家不一样啊,不是说,开个小卖部都年薪百万吗?
苏掩华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等到苏掩华带着代漱云回到座位上,宁自泊敏感的发现了苏掩华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苏掩华捂脸装哭,“代代因为我家穷,拒绝了我。”
木木安慰他,“没事,你还有宁自泊垫底呢,你家不是好多海里的珍宝吗?都是人间没有出现的那种呢,不自卑啊。”
宁自泊这时贱兮兮的过来问道,“哎,你家有没有那种,水桶大的珍珠啊?”
苏掩华放下手,露出了脸,恼了宁自泊一眼,“你有病啊?谁见过水桶大的珍珠啊。”
说完继续捂脸装哭。
宁自泊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微笑中带着几分嘚瑟,“我见过,我家里,哦,缘来馆,上次谢寻夸好看的那个垃圾桶,就是一个水桶大的珍珠雕出来的。据说是海里的鲛人雕的呢。鲛人,你们没见过吧?”
这个得意的样子,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苏掩华真想把火锅底料扣到宁自泊的脑门上,叫他好好清醒清醒。
谢寻不着痕迹的补了一句,“贫穷,使你与我们格格不入。”
苏掩华一下子跳起来,开始和谢寻要死要活,大推大搡。
海底捞人多,木木强行阻止了他们。要注意形象和素质。
吃饭的时候,苏掩华一直怏怏的,宁自泊要给苏掩华一个台阶下,于是拿出手机,怼着苏掩华的脸,讨好道:“你看看,这几个话题,你喜欢哪一个?”
木木心道:这样怼着脸,看不见吧?
代漱云一把抢过,划了划论坛里的话题小组,道,“要不,就这一个吧?”
她把话题分享到了“作死小分队”里。
话题名字叫做:“你家乡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
底下一排的回答堪比恐怖故事集合:
“我老家有水猴子,长得和猴子一样,浑身绿绿的,没有毛,每到夏天的晚上,就会抓人下水里淹死呢。”
这条底下还有一条回评,也是一个恐怖故事:
“我家那个市里,有一条河,那条河每年都要淹死一个人,而且都是在半夜,路过的人都说,那桥上当时只有一个人,然后那个人扑通一下就跳河自杀了。我们老家的人都说,那是河里的水鬼要换代,所以找的替死鬼。”
“前面的,我家那边有一条路修路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出一场车祸,老人家都说是得罪山神爷爷了。”
“……”
下头的故事越说越没意思,越说越扯淡。
苏掩华手指刷一下翻过,问,“是那个水猴子?还是水鬼的替死鬼?还是山神爷爷啊?”
宁自泊极为不屑那个说山神爷爷的,“山神爷爷肯定是好人,这群网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胡说八道。”
代漱云冷不防的接了句,“山神啊,那也不一定的。”
宁自泊反驳,他是坚定的为神仙辩护者,道教神灵死忠粉,“神灵,肯定是关爱世人的,虽然人家可能爱搞小动作一点,但是肯定还是好人!”
代漱云没理他,宁自泊就当代漱云接受了他的论点。
谢寻说,“这一个吧。”
他给群里发了个截屏。里头的话是这样的:
“我家里最近比较奇怪,总有人说看到巨大的野兽在林子里走来走去,要不就是大燕子,要不就是大蟒蛇。难道是全球变暖导致气候变化,藏在深山的怪兽全都出来了?”
木木肯定的点点头,“突然出现的异兽,很有可能是从《山海经》里逃出来的。被关了几千年,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会在山里跑来跑去,也不知道避着点人,这倒是很有可能。其他的几个封建迷信就不看了吧,都是骗人的。”
代漱云眉头拧了一下,山神那个,可能真的不是骗人的。
巡陆的都知道,管山的,并不一定都是神灵,也可能是那些妖物自封的山神爷爷。
占山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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