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要想清楚了,这表公子跟小姐相比,孰轻孰重,您可要仔细掂量一番。”这嬷嬷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候夫人也不是猪,静下心来想了一下。
嬷嬷又传了消息进内院,这个时候还是小姐亲自过来过问一下的好。
没多久,果真看着小姐出来了,看了眼门前的样子,立刻吩咐一声,“这位姑娘,我家表哥做了错事,理当受罚,既然您将人送过来了,等他醒了,我们自会亲自带着他,上门赔罪。”说着还对着黑月行了一礼。
这小姐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黑月的预料,毕竟有这样一个蠢笨的娘,居然没将人教残了,实在难得。
“好,我回去定然会如实跟夫人禀报,告辞。”黑月说完,行了礼转身就离开了淮阳候府。
这时候,候夫人才开口道:“芳姐儿,你这是干什么?不过是个奴才,你用的找跟他们行礼吗?没的降低了你的身份。”候夫人握着自己女儿的手,低斥一声。
“娘,这你就想错了,这怎么能是降低身份呢?我这是在救表哥!”这芳姐儿耐着性子说道。
“这话怎么说?”
…… ……
对于淮阳候府剩下的事,黑月不知情,等她回了陌府,将军已经回来了,玉瑶跟楼兰蜜语正坐在回廊下,看着两个小家伙玩。
“夫人!”黑月走进来。
“嗯,见到候府小姐了吗?”玉瑶询问一声。
“见到了,那小姐在我看来……不错!”黑月低声道。
“怎么说?”玉瑶没想到黑月对候府小姐的评价还不错,倒是有些出乎预料。
黑月将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顺便说就一下那女子的做事风格,让玉瑶觉得,倒真是难得。
“好,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透露几分风声给她,剩下的事就让她自己决定。”玉瑶道。
“是,我这就吩咐人下去办。”黑月转身出去了,楼兰蜜语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喏喏跟圆圆已经走的还算稳妥,走过来,想跟玉瑶邀功。
之前玉瑶还没觉得,可现在才发现,这圆圆好像跟喏喏比起来,更加的――懒!
没错,就是懒!
他其实要比喏喏更加结实,可走路却比喏喏要迟一些。
最近玉瑶发现了,开始的时候,他可能觉得学走路比较新奇,现在学会了,一整天都懒的动弹甚至是不动。
有人喂,他绝不亲自动手吃东西,有人抱着,他绝不自己走。
开始玉瑶还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孩子才几岁?又怎么能这般快的看出什么来?
可一岁多点的孩子,他们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夜里,玉瑶将这个发现告诉了陌染,“陌染你说咱们家圆圆不会真是生性懒惰之人吧?你看过他几时自己走路?”
陌染回想了一下,接着才开口,“你说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如你再观察看看,如果真是这样,那绝不能惯出他这个毛病。”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他是长子,又是大哥,如果他这般的懒散,那今后喏喏有样学样,岂不是也变成个懒姑娘?那时候谁家敢娶她进门?”玉瑶又担心上了。
提起孩子,难免就会让她想起前不久那个不幸的孩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多了几分落寞。
陌染看在眼里,眼中一抹痛苦一晃而过。
这件事是他们两人心底永远的痛,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淡忘。
也许再过几个月,他可以再给瑶儿一个孩子,这样至少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孩子?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三个人的刺杀,孩子也不会有事。
只是这件事他一直在追杀,却并没有查到他们的消息,就像消失了一般。
“这喏喏才一岁多,你这想的太久远了点,咱们家女儿这么好,还愁嫁不出去吗?”陌染宽慰道。
“你说的是,这几天我一定要好好看着点圆圆,要真是懒散,一定要给他纠正过来。”玉瑶下定了决心。
正在旁边安睡的圆圆,在睡梦中蹙起眉头,睡的及不安稳。
果真,次日玉瑶醒过来,就去了旁边的院子,一直盯着圆圆看,那紧迫的眼神,看的他一阵窒息。
这段时间盯下来,玉瑶也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圆圆小家伙果真是个懒散的性子。
这下,连陌染都惊动了,玉瑶将乳娘跟初十唤到身边,仔细叮嘱一番,一定要好好管教圆圆,决不能再让他偷懒下去,两个人同时点头答应。
接下来,就是圆圆苦逼的生活。
每天,他都要比喏喏多走一刻钟,吃饭也必须要亲自动手,还要不停的逗他说话,直到他开口为止。
每次他看见陌染,那双眼睛里,都会盛满了眼泪,那委屈的小眼神,真真让人看了可怜。
不过陌染早就已经接到玉瑶的命令,绝不能轻易放过他,儿子的小眼神,只能视而不见。
这样,过去了半个月,果真有所改变,玉瑶还是很欣慰的。
圆圆瞪着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玉瑶,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讨好之意非常明显。
玉瑶这个时候将圆圆抱在怀里,耐心的告诉他一些浅显的道理。
至于小家伙听没听进去,玉瑶就不得而知了。
次日,淮阳候府的人亲自将表公子带过来,跪在门前请罪,还带了不少的厚礼。
陌染闹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儿出?等询问过黑月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二话没说,吩咐人在门前将表公子给轰出门去,当天,陌染亲自去了淮阳候府问罪。
这候夫人也没想到大将军会如此不给候府脸面,看到侯爷一身煞气的进了内院,吓的脸色苍白。
“啪!”狠狠一巴掌打过来,“无知蠢妇,你那侄儿到底知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么人?这大将军夫人,岂是他轻易当街敢拦的?他这是打算害死我们淮阳候府的人,才甘心吗?”
“老爷,这,这洪哥儿她不知道那是将军夫人,这才会生出冒犯的心思,这人都打昏过去,今早也带着上门请罪了,这,这怎么会……”候夫人觉得这已经是给足了大将军脸面。
再说,这等事,如果是别人家的夫人,恨不得捂在自家的院子里,免得传出去会污了自己的名声,可这玉瑶怎么偏偏不跟寻常人一样呢?
“愚蠢,现在就把你那侄儿打一顿,然后送出城去,这辈子也别想让他回来,否则他这条命,谁都保不住。”淮阳候转身大步离开了院子,带着一股冷冽消失在后院。
候夫人还没想明白,身边的嬷嬷上前,“夫人,您就听侯爷的话,快些将表公子送出城去吧,否则大将军要是再问罪起来,咱们磕府上下,都要跟着遭殃了!”
谁不知道这大将军可是连一家嫡母的脸面都不给,说打就打。
他当年一怒,在陌夫人面前将贴身嬷嬷腰斩的事,到现在还在有人传。
“这大将军就这么恐怖?难道就没有人能管束他了吗?对了,不是还有陌夫人吗?她可是大将军府的嫡母,我这就去寻陌夫人去。”这候夫人就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一听要出去找人,这嬷嬷极力的将人拉住。
“我的夫人啊!您怎么就没看明白呢?这陌夫人只是将军府的继夫人,大将军可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然这陌夫人还在,大将军怎么能分府别住呢?您就按照侯爷说的,将表公子送出城去,等过了这个风头,再给表公子说上一门亲事,岂不是比在盛京提心吊胆强?”这嬷嬷一口气说这么多,觉得口都干了。
见自家夫人有所松动,嬷嬷又拿自家姑娘的婚事说起,“夫人,您别忘了,这小姐可是在跟大将军府那边议亲,要是她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得罪了大将军夫妻,您觉得小姐嫁过去后,能幸福吗?”
虽然这嬷嬷知道,这大将军跟陌府已经是分府,可自家小姐这身份也是尴尬,否则也不会低就在大将军那边。
听说以前这将军府的二公子就是个留恋花丛之人,最近几年才收敛了些,不知道自家姑娘嫁过去是福还是祸。
要她说,小姐本性良善,识大体,在贵女中虽不是顶好的,可也难得。
可偏偏摊上这样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了些。
候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儿,终究咬咬牙,“你说的没错,芳姐儿的婚事为重,我这就命人收拾东西,送洪哥儿出城。”
“别忘了,老爷交代的,要在院子里将人打一顿再走。”嬷嬷紧接着加上一句,生怕自家夫人又舍不得。
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一声声惨叫,然后用一辆马车,将人送出城去。
等玉瑶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她正安排人去候府那边送消息。
这次黑月打算亲自过去,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还不能被大将军府那边的人听到风声。
此时,淮阳候府的后院内,芳姐儿正坐在红乔木制成的梳妆台前,手中的牛角梳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墨发。
她的贴身丫鬟脸色凝重,脚步匆匆而来,附在她耳边,如实这般的说了一通!
芳姐儿手中的牛角梳啪嗒掉在地上,摔下来一根梳齿,人跟着站起身来,面色凝重。
“你说的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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