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么?你夫君还不至于这么没品。”燕瀛泽语带笑意,“不过,子羽,你当初不是真的喜欢她才说要娶她的吧?”
白子羽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燕瀛泽,自己是因为离蛊的事情才答应与李玉衡成亲么?白子羽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语,燕瀛泽郁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燕瀛泽看到白子羽不说话,松开白子羽低头额头抵着白子羽的额头看着他道:“不会吧?你难道真的喜欢她不成?……”
燕瀛泽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白子羽竟然封住了他的唇。燕瀛泽完完全全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想吻回去之时,白子羽已经将头偏开了,“你认为呢?”
“嗯,我认为呢,我那么有魅力,你定然不会喜欢上那种黄毛丫头的。”
白子羽直接无视掉燕瀛泽过分自恋的神态,转而道:“燕瀛泽,等到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安顿好丧门与母亲,我就陪你去浪迹天涯好不好。”
“好,只要有子羽陪着,哪里都好。我们去仗剑天涯恣意江湖。”燕瀛泽抱着白子羽在他耳畔轻声呢喃。纵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却也愿意从此在梦中不再醒来。
“可是你的江山呢?你的国仇家恨呢?”燕瀛泽终是强迫自己从美梦中走了出来,“子羽,这些你都不能放下。所以,我会帮你,帮你将这天下夺回来。”
“燕瀛泽,这些都不重要,真的,都不重要。仇我会去报,但是,我从未想过我要将这万里江山都踩在脚下。等到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便随你去天涯海角,随便哪里都好,远离这些浮世名利。”
白子羽抱住燕瀛泽道:“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想想如何拿到雌蛊,我可不想跟着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人。”
燕瀛泽听了白子羽的话闭着眼想了片刻:“子羽,你该不会是为了我,所以才去娶李玉衡的吧?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我中了离蛊的?”
白子羽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不言不语,燕瀛泽摇了摇他,“子羽。”
白子羽闷声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燕瀛泽抱紧了白子羽,可不是么,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两人能够坦诚相待再无隔阂,那便一切都是好的。
抱了白子羽片刻后燕瀛泽道:“林越原本叫林逸轩。”
白子羽莫名抬头,燕瀛泽亲了他一下,“当年燕老头用真正的燕瀛泽将你换了出来,然后再用一个与林越差不多大的孩子将林越换了出来带到了宁远寺中。所以,林越其实就是林侍郎的儿子林逸轩。”
“对不起!你本来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却让你牵扯进来受尽苦楚。你原本可以比现在过得更好的。”
“傻瓜,说什么呢。师父常说,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暮雪白头,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所以,若是我没有牵连进去,又如何能遇见你呢?”燕瀛泽轻声道:“你什么都不要想,既然李焱让我们回京,那我们就先回去再说。”
“嗯。”
那一刻,白子羽与燕瀛泽寂然相拥。那一刻,他们想,所有的一切终究会了结,所有的不好的终究都会过去。他们会有一个长长久久美美好好的未来。
皇宫昭阳殿里,小揽月依旧在念经,旁边守着一名侍女在一边替他扇着扇子一边打着瞌睡。李玉宵轻手轻脚进了昭阳殿,拍了拍那名打瞌睡的侍女,侍女惊醒了过来对李玉宵行了个礼。
燕揽月稚嫩的声音在回荡,那名侍女给李玉宵端来一杯茶后问道:“殿下,小王爷有消息么?”
李玉宵接过茶杯饮了一口,“父皇下令让他与国师回京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的么?”那名侍女欢呼雀跃一脸兴奋,“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李玉宵对着侍女‘嘘’了一声,那名侍女吐了吐舌头继续去替燕揽月打扇去了。
平南王府中,燕天宏正在书房中写字,一张宣纸上写了一个硕大的‘安’字。在落最后一笔之时,却忽然手一抖,一滴墨渍便将一个好好的‘安’字沁模糊了。
“王爷,皇宫来人了。”老管家匆忙跑进来。燕天宏将手中的笔洗净放在笔筒中,才施施然走出书房。
刘青站在王府大堂上,王妃在一旁陪着。
看到燕天宏出来,刘青施了一礼道:“皇上让奴才来接王爷与王妃去皇宫看望小公子。”
燕天宏躬身谢恩,携着王妃与刘青出了府门,府门外便有马车等着。燕天宏与王妃上了马车之后,刘青对着身后的侍卫道:“将王府好好看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有人将王府四门都守住了,赫然是李焱赐予燕天宏的那一百名仆役。
马车行了许久还未到,燕天宏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宋妙兰双手握在一起,呼吸声略微有些沉重。燕天宏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宋妙兰反手握住燕天宏的手,“王爷,会好起来的。等到所有的风波都过去,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的。”
“王爷,到了!”刘青的声音传来。
行了许久的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四周一片寂静。燕天宏掀开车帘出来,这才发现马车竟然停在了天牢门口。宋妙兰下了马车后环眼四周然后对刘青道:“刘公公,您是不是弄错了?不是让我们去看揽月吗?为何到了天牢中来了?”
刘青不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王爷请,皇上在里面等着王爷呢。”
“王爷……”宋妙兰的语声有些颤抖。
燕天宏面色有些凝重,松开了宋妙兰的手朝天牢内走去。
看着燕天宏一步一步隐入阴暗中,宋妙兰收起了面上无助的神色,“刘公公,皇上为何让王爷到天牢中来?皇上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王爷的,我都已经告诉了皇上那块玉佩的来历了,皇上不会难为王爷了吧?”
刘青笑了一下,“雪鹰,你别忘了你是血影。”
燕天宏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去,森然的牢门犹如一张张血盆大口,四周除了刚开始的黑暗,便是阴冷,饶是燕天宏这等悍将,也不由得周身有些发冷。
他穿过长长的通道,四周寂静无声,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尽头处有一片火光,李焱便站在巨大的铜灯座下面,摇曳的灯火将李焱的面色掩住了,只是那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满目冷光。
“臣参见吾皇万岁!”燕天宏下跪行礼。
片刻后李焱才道:“平身吧,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帮朕认一个人。”
燕天宏躬身称是,随着李焱往里面走。
李焱的声音幽幽传来,“爱卿呐,你跟着朕也有了二十年了吧?”长长的走道中将李焱的声音拖得格外多了一分森冷。
燕天宏躬身,“是,二十年了。”
李焱继续朝里面走去。燕天宏知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小房间,四面都是玄铁浇铸,通常都是用来关押江洋大盗与重刑犯人的。这间房二十年中用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李焱竟然带他到了这里。这个里面关的到底是何人?
“哼哼哼,真快啊,不知道二十年后爱卿再见到故人,还能不能认出来呢。”
李焱的声音再次冷冷从前方传来。燕天宏突然心中一凉,眼前闪过了赵夫人的面容。他左手握紧,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隐隐的心惊。难道说几个月来联系不到丧门的人,他们竟然被李焱抓了么?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李焱的步伐依旧,不疾不徐,可是此刻却每一步都犹如踏在了燕天宏的心上。
李焱将旁边的按钮按下,墙上的玄铁门便缓缓打开。这种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一旦被关在里面,纵然你有千般本事,也休想从里面出来。
燕天宏垂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紧,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便越发的清楚了。房中除了玄铁门之外,还有一道粗如儿臂的铁栏杆门,栏杆上锁着一把大锁。再里面是三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中都装着一个人。旁边还空了一个铁笼子。三个人都已经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不辨样貌了,看样子吃了不少苦。
李焱将栏杆上的大锁打开,然后推开门对燕天宏道,“进去看看吧。”
燕天宏再次将手握了一下,随着李焱走了进去。
李焱绕着中间的那个铁笼子转了一圈,“哈哈哈,皇后娘娘,您还好么?在这里可还住得舒服?朕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位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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