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且道替天,偷他个昏天暗地

小说:好惨一世子 作者:城东废柴
    燕王爷在路上紧赶慢赶,终于与大年三十赶到了厍水城,前方的战况还算顺利,许是因为大雪的原因,北狄的五十万大军并没有强行攻城,而是驻扎在厍水河对岸边与丰军遥相对峙,这对于丰国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总算可以喘口气。只是不知道这战争何时真正的展开。所以燕王爷只能静候旨意,到底这场战该如何去打或者是去避免,估计那都是开春以后的事情了。

    礼部户部所谓的劳民伤财,仅仅是体现在征战保家卫国之上,像现在这般,大年三十,皇宫内院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纵然他们都不知道哪一天,说不准敌国的军队就打到帝都来了,他们还是抱着过一天安然一天的心里,为皇帝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从来的宴会都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乱拍马屁,然后觥筹交错莺歌燕舞不醉不归,纵然有个别新颖点的节目,也都是换汤不换药,燕瀛泽看的兴趣缺缺,瞟了旁边的白子羽一眼,人家都是身着朝服,威风凛凛,独独他依旧是一袭白衣,淡如月华。还真是个特立独行呢。不过,放眼这大丰,怕是也只有他能做到如此了吧,恒帝都亲许他可入殿不称臣。

    白子羽的身边围了许多的人,都是过来敬酒的,也难怪,白子羽平日里出现在朝堂的几率甚小,有许多人都无缘见上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一面,今日里他碰巧在宴会上,众人怎能错过这个拉关系的机会。

    白子羽端着酒杯,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的周旋在众人中,只是淡如月华的眸中稍稍闪过了一丝不耐。燕瀛泽见状一把扒拉开了众人道:“国师,请过来坐。”便扯了白子羽坐到了自己身边。

    “你啊,真是的,明明心中厌急了他们,还与他们周旋。何苦来的。”燕瀛泽抿了一口酒道。

    白子羽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向戏台。秦腔婉转,又是几番悲欢离合喜闻乐见。

    宴会上不止燕小世子提不起兴致,还有一干大人亦是长吁短叹,悲伤不已,比如京兆尹,比如这个那个尚书的,比如国舅爷,唉呀,反正就是只要为官不廉家里藏的有什么稀世珍宝的,或者是皇亲国戚狗仗人势的,现在都是一副着急上火却又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台上的莺歌燕舞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一种凌迟。

    这是为什么呢?

    这件事情要从腊月廿四日说起,那一晚上京兆尹大人正搂着他新纳的小妾在被子里玩游戏,并且玩得正欢的时候,管家匆匆忙忙的来打断了他的好事,京兆尹一肚子怒火,踹了管家几脚才让他开口说事。可是这个管家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之后,他却恨不得立即把自己踹死。

    原来这个京兆尹平日里除了好色之外,还特别的贪财,人,特别是贪财之人总是特别希望自己值钱的东西是越多越好,,特别是他还是个朝廷里不小的官员,于是,托他办事的,走后门拉关系的,请客送礼的,等等不一而足,这个关系靠什么来发展以及维系呢,自然是送礼,既然是送礼,那么女人和财帛定然是最好的。但是这两样又数财帛最中用,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手里的好东西是越积越多,别人建个小金库,这个京兆尹自然是不甘人下了,他就建个大仓库,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放的都是他从各处搜刮来的珍宝。

    话说小年那天晚上,平日里亲自看守库房的管家突然有点闹肚子,兴许是白天吃东西吃坏了,一趟趟的往茅厕跑,他跑没关系,他手下看守库房的几个家丁也跑,一瞬间茅厕人满为患,臭气熏天。

    就这么一跑就跑了大半个晚上,当管家并家丁终于腹中空空如也,然后像死狗一般躺在大厅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入库房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手指宽的缝隙,难道是没有关紧?不能啊,这门平时都是锁上的啊,除了京兆尹亲自来,平日里没有谁开过这个门。钥匙还在自己身上挂着呢,思及至此,管家看了一眼腰间挂的钥匙,头上吓出了一头冷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连滚带爬的去打开了库房的门,也难为他跑了半夜茅房此刻居然还有如此的力气与速度。

    当他晃亮火折子看清库房里的情形时,直接嗷的一嗓子晕地下去了。库房里值钱的东西很多,但是最值钱的却是一柄一尺见方的紫玉如意,世上紫玉本就千金难求,况且能雕刻成如此大的玉如意的紫玉,那更是难得,估计皇帝的国库里都没有如此大且成色好的紫玉如意,可想而知能有多贵重。

    让管家嗷一嗓子晕过去的原因就是那柄紫玉如意居然不见了,放着玉如意的檀木箱子散在地下,箱中红绸夺目而孤寂的盖在半个箱沿上,旁边飘落了一张纸,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京兆尹急的脸色煞白,这个东西那就是他的半条命啊,如今丢了,假如被贼偷了那倒是还罢了,若是自己的对手所为,直接呈到皇帝面前,那自己也就算是混到头了,他抬眼看到床上如花似玉的美人,心里越发的烦乱不堪,飞起一脚,直接把这倒霉的小妾给踢出去了。

    这边京兆尹打发全部的家丁去找紫玉如意还没有个眉目呢,那边又有几家丢了东西,国仗的古画,国舅的青花瓷瓶,太师家里人家“孝敬”的玉扳指……,件件都是上品,也件件都是来路不明的好东西,并且都附了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可是谁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只能打发手下秘密搜寻,如此反复几天,均是一无所获,那些人自是少了饮酒的兴致。

    燕瀛泽把白子羽拉过来后,一口饮了杯中的酒,手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几个抓耳挠腮着急上火的大臣。

    “世子殿下,听说最近邺城出了个专盗宝物的贼呢,他可是专挑好东西偷,你可要小心点,看紧你那些宝物,别哪天也被有心之人偷了去。”白子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丢东西的众人对燕瀛泽闲闲道。

    燕瀛泽笑得邪气:“让他偷去好了,我的宝物可不在王府。再说我老爹那个笨蛋,一根肠子通到底,守着那么大一个聚宝盆的官衔,啥也不干。唉呀,子羽,你不谢谢本世子为你解围,反倒关心那个偷东西的干嘛?”说罢做了个怒其不争痛心疾首状。白子羽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端坐饮茶。

    太子坐在他们对面,心早就飞过来了,好不容易应付完身边一群酸腐老臣的歌功颂德刻意逢迎,端着酒杯过来坐在他们边上,兴致盎然。

    宴会到一半了,御座上的皇帝都在开始打瞌睡了,燕瀛泽起身对李玉宵与白子羽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看头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家睡觉去了。”说罢光明正大开溜。

    “唉……”太子唤了一声,燕瀛泽头也不回的闪了。

    白子羽觑着燕瀛泽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亦是对着太子道:“子羽失礼,先行告退了。”语罢一袭白衣飘然离席,留太子在那里莫名其妙。

    等到玉衡公主好不容易从皇后那边的宴席中偷跑出来想见白子羽一面,他已经离去良久了,玉衡公主当即摔碎了手中的玉杯。

    许是大家都忙着团圆的缘故,过年的晚上街道上清冷异常,此时冷清的街道上却走过一个人,边走边晃荡,这种标准的二世祖走法,只有一个人喜欢,那就是燕瀛泽。他手里挥着从护城河边折下的没有叶子的柳条,边走边思索,走的方向却不是平南王府,而是安王府。

    安王府果然是气派,连后门都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前门来的高大,燕瀛泽审视片刻,从胸口掏出了一条黑巾覆于面上,从矮墙上翻了进去。

    他正在一间不知道是何用处的房间中闲逛之时,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谁?”他低吼一声转过身去,不由分说的一拳便往对方面门上招呼,心道管他是谁,先打再说,一拳头还没有挥出,便被对方一掌拍到右臂上,燕瀛泽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卸了下来,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淡然出尘的眸子中印着笑意,一袭白衣就这么清雅的站在他面前,不是白子羽却是谁?

    “子羽?你不是该在宴会上么?怎的来到此处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某人勾着桃花眼打量着白子羽。

    “贼?我来抓耗子的,听说最近有只大耗子专门叼东西。”白子羽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耗子?哪里哪里?”某人装糊涂。白子羽就那么看着他。眸中一片了然。

    “嘿嘿嘿,被你发现了啊?”燕瀛泽摸着鼻子哂道。

    “平日里尽到我那里蹭吃蹭喝的,如今这几天却突然不去了,着实让人有些费解,宴会上还撒那么拙劣的谎言,你倒是说说,你哪个晚上如此早就歇息了?而且做贼还做得如此粗心,有人跟在后面都不知道,我方才只用了三分功力便制住了你。”白子羽压低声音呛他。

    “既然来了就别啰嗦了,要不要跟我去寻宝。这个老家伙家里肯定有不少的好宝贝的,刚好够我赚一票的。”燕瀛泽给了白子羽个媚眼如丝,吓得白子羽抖了好几抖。

    “王府没钱么?难道说穷到要靠偷东西过日子了?”白子羽好奇。

    “别问那么多,,这个给你,还说我做贼粗心。我的面巾都是两条备用的好吧。”燕瀛泽从胸口又拽出一条黑巾来递给白子羽。白子羽白衣黑巾的,在稀疏的星光下,怪异的很。

    白子羽跟着他又从左边绕了过去,却到了王府的厨房,白子羽无语,不是要到厨房来寻宝吧?只见他从笼屉里拿了一只烧鹅,扯下面巾拼了命的啃,边啃边压低声音道:“饿死我了,宴会上光看那些老头子的笑话了,都没吃东西。”几大口啃完了半只烧鹅后,两人摸着方向往内院走去。

    也不知道哪间是库房,想着反正房屋的结构大概都差不多,那就一间一间看,已经快半柱香的时间了,不得不说白子羽人优雅做贼都做得如此的优雅,一路上气定神闲,边走边仔细打量,把进王府内院当成了逛大街。许是大年夜吧,王府的守卫并不森严,他俩很轻松的绕过了几班巡视的王府亲卫。

    眼前的景物逐渐萧条起来,怎的越走越偏了,王府园子本就大,都不知道到哪个角落来了,一路走来灯都不见一盏。白子羽望了燕瀛泽一眼,给了个你会不会带路的意思,燕瀛泽耸了耸肩,一贯的痞子相给了个“你白痴啊,我也第一次来”的眼神。

    转过一个月洞门,前面居然出现了一方小院,小院甚是简单,打眼一看也就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有隐约明灭的灯光。燕瀛泽心道这估计是哪个下人住的地方吧,肯定是不受待见,住这么偏远,这个地方别说是宝物了,估计连铜板都找不到一个,转身便走,走了几步才发现白子羽并没有跟上来,于是拉了拉白子羽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白子羽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过燕瀛泽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划下几个字:“院中有阵法。”他指尖微凉划过燕瀛泽的手掌,让燕瀛泽有片刻的怔忪。燕瀛泽反手拉过白子羽的手指了指院子写道:“进去瞧瞧。”便直接走了进去,才走两步就被白子羽拉住了。

    白子羽借着稀疏的星光辨认了院子中的阵法方位,这是一个八卦阵,对于懂行的人来说不算太难,但是对于外行来说,想要轻松的进去却也不易。辨好了方位,白子羽当先踏进了院子,示意燕瀛泽跟着自己走。几步几绕的,院子里的八卦阵在白子羽的脚下烟消云散了。

    这个里面的人是谁?只要是个人碰到未知的事物都是有好奇心的,况且还是燕瀛泽这么个天生爱惹祸的祸精?他俩从窗户底下往里面望去,白纸糊的窗户有个不好的弊病,就是比较容易偷窥,所以说如果说房间里有个美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用白纸糊窗,当然,这个扯远了,这是燕瀛泽从王府出来后对美人慎用白纸糊窗的中肯建议。

    房间的摆设相对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张床,仅此而已。房内的人素衣麻鞋,约莫三十左右年纪,三九的天气,手中却是拿着一把折扇,说他附庸风雅吧,也不对,因为他正对着折扇看得入神,而且眸中隐有悲戚与怨恨之色,燕瀛泽急了,腹诽道:“你倒是把扇子反过来让我也看看啊。”

    或者是燕瀛泽的想法被哪个过路的神仙听见了,亦或者是那个人累了,反正此刻那扇子正好不偏不倚的平放在桌面上,而且角度正好是燕瀛泽他们可以看到的地方。原本会以为扇面上会有什么春宫图之类的,当燕瀛泽在眼睛落到扇面上的时候,却撇了撇嘴兴趣缺缺的垂下了眼帘,扇面上只不过是一丛修竹而已。过得片刻只见那人起身珍重的把那把折扇收进一方锦盒中。

    这扇子兴许是他的情人送的吧,看他如此珍视。估计他的情人肯定和别人私奔了,要不他怎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燕瀛泽又一次心中腹诽。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原本以为这个院中会有什么奇珍异宝的,还煞有介事的弄个阵法,搞了半天原来里面住着一个思春的男人。

    正准备起身走呢。突然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咦,有情况啊,燕瀛泽又一次不怀好意的趴在了窗沿底下,想看看屋内是不是会来个半夜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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