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卷珠帘

小说:好惨一世子 作者:城东废柴
    京城目前谈论的最多的消息是潇湘楼里来了一位新花魁,她漂亮妩媚,美丽动人,嗓音如金玉般。舞蹈更是优美,可是最好的却不是歌舞,是洞箫,放眼京城,无人可及。刚到潇湘楼三天,就挂了头牌,对面春风楼里的小凤仙瞬时就被人们忘到九霄云外了。想要一亲芳泽的人都快从潇湘楼排到听涛崖了,却不见任何一人受到青睐。

    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燕瀛泽躺在香妃椅上遮着眼睛晒太阳,小泥巴正在卖力的给他捏腿,他懒洋洋的问棒槌:“听说潇湘楼来了位美人?叫什么名字啊?”

    “灵儿。”棒槌言简意赅。

    “哦,灵儿,好名字。那个,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蛰伏久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燕瀛泽狠无耻的说。

    棒槌不置可否,小泥巴抬眼望天。她没有告诉世子殿下,最近大家谈论的除了灵儿,还有一件事就是燕家祖先显灵了,世子回来一个来月儿,居然没有天天醉倒春风楼。这实在是大丰的一大奇事。

    确实,他是没有往春风楼跑,因为他没有时间,他最近在忙别的,忙什么?忙着缠着国师。

    这件事情还要从自从那次与太子去过白子羽的梅苑后说起。

    那之后的一天,燕瀛泽又一次在春风楼喝的酩酊大醉,终于在四更天的时候,燕瀛泽喝够了美酒,也看够了美人,一摇三晃的出了春风楼。

    黎明前的黑暗如一口锅般扣得苍穹如墨,燕瀛泽一步三晃的朝着王府走去,不知何时背后已经缀了几条黑影。燕瀛泽凤眸眯了一下似乎浑然不觉,继续摇摇晃晃不辨方向的朝前走。

    他踉踉跄跄的终于走到了一条阴森暗黑的巷子里,靠着墙喘了口气打了个酒嗝嗤笑道:“跟了这么久,出来吧,速战速决,小爷还要回家睡觉呢。”

    身后的一众黑影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一时刀光剑影好不热闹。燕瀛泽双眸微眯,脚下虚浮,东摇西荡的,一众黑影倒是一时半刻拿他没办法。

    约莫着转了小半个时辰,燕瀛泽顿住了脚步欺身夺了一把剑好歹的意思意思了几下,硬撑着没被伤到。眼看着黎明前的黑暗就要被万丈霞光所替代,燕瀛泽挑了挑眉沉声道:“这么些年了,招式也没个创新,你们的主子要你们何用。”

    燕瀛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站直了身体,长剑过处撒开了一捧鲜血。

    然后回身时便看到了白子羽踏着万丈霞光飞身而下,于是,燕瀛泽修长的身形佝偻了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白子羽本是到西山练琴去的,却在巷口听到了打斗声。他从屋脊上飞身而下的时候,正好看到燕瀛泽持剑逆光而立,俊美的侧脸上染了一抹鲜血。

    一众黑影在白子羽飞身而下的时候便扶起伤者做了鸟兽散。燕瀛泽丢了手中的长剑朝着白子羽嘿嘿笑了一声唤了一声子羽,然后对着一众黑影离开的方向咕哝了一声,便靠着墙坐了下去垂了头。

    白子羽以为燕瀛泽受了伤,半拖半拉的把他扶回了梅苑,等到替他擦干净了面上的血迹,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受伤,再闻了闻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白子羽彻底无语了,敢情这尊大佛是喝醉了。

    等到燕瀛泽睡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地之后便一口一个救命恩人一口一个救命恩人的叫。自此以后燕瀛泽便摇身一变成了梅苑常客。每天都有一大半的时间在梅苑度过,吃茶喝酒随意地比自己家还随意,只差没有带上铺盖卷与棒槌小泥巴直接住过去了。

    燕瀛泽自认为他与白子羽的交情该是一日千里,那这十几日下来,也该飙升到万里的境界了吧。

    每次只要燕瀛泽一出现,心情本来非常好的白子羽,总会被他气得内伤,这半个来月,白子羽已经觉得自己的忍耐性被燕瀛泽□□得在逐步的加强。如果再如此发展的话,估计真的可以立一个忍者神龟的牌匾了。连那只海东青小黑,只要听到燕瀛泽的声音,都会发出不满的叫声。

    所以,白子羽时常想,自己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应该就是在那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捡了一只醉猫回来,还是一只打不得骂不过的无脸猫。

    燕瀛泽摸着无须的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棒槌,你说,如果,白子羽出现在潇湘楼,会如何?”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棒槌摇头表示不知,小泥巴叹气,心中替那个清雅温润的国师捏了一把汗。。

    白子羽在抚琴,阳光正好,梅香幽幽,琴音杳杳。白泉负手听得正心旷神怡,冷不防“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了。听这动静,用脚趾头也知道是谁了。除了那个游手好闲的世子殿下,还有谁?

    白泉十分不喜欢燕瀛泽,总认为他风流浪荡,公子如玉一般的人与他在一起没的失了身份。本想不去开门,可是这又不是皇宫内院,作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燕瀛泽来说,一扇门根本就拦不住这个可恶的家伙。白泉不甘心的去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伸出头道:“公子没在,你有事情么?”

    “凉白开,撒谎是不对滴。”燕瀛泽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对白泉说道。

    白泉恨恨的打开门对燕瀛泽咬牙切齿道:“再告诉你一遍,我叫白泉,不叫凉白开。你要是再敢叫我凉白开,我一剑劈了你。”

    “哦,好的,凉白开。”燕瀛泽答得干脆,丝毫没有在意白泉喷火的眼神。

    小黑则是长鸣一声,直接冲上云霄去了。燕瀛泽仰头望了望小黑的身影又道:“怎的芦花鸡今天又飞走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小黑完全是为了逃避他。

    若是小黑能听懂燕瀛泽说的什么,估计会啄瞎他的眼。它哪里长得像芦花鸡了?

    白子羽对燕瀛泽道:“世子殿下莫不是走错道了不成?我这里可没有小凤仙。”

    “小凤仙?我才不感兴趣。别忘了我是帝辛,只对妲己有兴趣。”燕瀛泽痞痞的说完,然后一个快闪,躲过了一把扑面而来的细雨梨花针。

    “你做什么?谋杀……亲夫啊?”燕瀛泽叫的狼狈,转头看见白子羽手里的那一把银针。顿时气焰消下去了。后面几个字细不可闻。

    “你若是再敢胡说,我让你尝尝变成刺猬的滋味,说吧,找我何事?”白子羽摆弄着手里的梨花针。

    “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绝对的好地方。”燕瀛泽趴在一株梅树上谄媚的道。

    白子羽摇头,“世子殿下想带我去的地方,恐怕不是子羽可以消受的,子羽还是不去的好。”

    “咦,你既然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没得做些儿女之态干嘛?走啦走啦,真是。”燕瀛泽不由分说的过来拽着白子羽的手臂,完全无视掉白泉杀人的目光。

    白子羽就这样被燕瀛泽半拉半拽给拖出去了。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依他的身手,若是不愿去,燕瀛泽有办法么?

    大街上车水马龙,不管天下如何动荡,每到年关,总还是能四周萦绕着热闹的氛围。毕竟,百姓还是喜好平和的。

    潇湘楼,京城与春风楼齐名的两大消金窟,这里有最香纯的美酒,有最美丽的姑娘,这里的美女,若是你是才子,那她就是佳人,可以陪你抚琴吟诗品茶,若你是浪子,她们又自有风流手段,陪你应酬。只要你有钱,那在这里,就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是什么。

    门口,鸨母锦娘正在迎客,身后跟着一大群莺莺燕燕。隔老远就见着燕小世子遥遥而来。身旁并肩走着一位白衣少年。锦娘连忙亲自迎了上去。朱唇未启笑先闻:“哟,世子殿下,今日这是哪位神仙开眼?让您终于想起到我们潇湘楼来了?这姑娘们日思夜想的可就是世子殿下呢。”

    白子羽抬眼打量了四周一眼:“不错的地方。”简单的一句话,貌似不甚讨厌这个地方。锦娘闻声望向白子羽道:“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爷?瞧着面生啊,生的忒俊了些。这幅容貌怕是要羡煞多少人哟。”

    锦娘身旁的一众女子居然没有一个敢上前来招呼他们。白子羽身上的那种超脱气质,让人都觉得眼前的人仿若谪仙,不容亵渎。

    二人跟着锦娘进了房,房间里莺声燕语,几位美人吹拉弹唱好不卖力。白子羽无声饮茶,燕瀛泽懒散的靠在窗边皱了皱眉,这还能称之是乐曲?自从听了白子羽的琴声,燕小世子从此对别的丝竹之声自动双耳屏蔽了。白子羽的琴声,那是此曲只因天上有。岂是这些靡靡之音可比?

    锦娘看出燕瀛泽不耐,挥停了几位美人对他道:“世子与这位公子且歇歇,待会儿灵儿姑娘将亲自上台献艺,她的样貌,她的箫声,那可是邺城一绝。”说罢转身出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燕瀛泽对白子羽道:“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说得那么神,我还真的想一睹芳容了。只是不知道有了你的琴声珠玉在前,她的箫声还能不能入本世子的耳?你说,哎……”燕瀛泽自顾自地大话了一篇,看向白子羽,居然发现他完全的无视自己。面无表情的端坐饮茶。

    突然外面的嘈杂声安静下来了,燕瀛泽索性大开了窗子,大堂中间的舞台上袅袅婷婷走来一位翠袖低垂轻纱覆面的女子。手执一管洞箫,朝着大厅众人福了一福,单看背影,都让人浮想联翩,端的是风情万种。这,便是灵儿了。连燕瀛泽都不禁暗赞了一声好。只有白子羽,依旧八风不动的端坐在那里。

    灵儿的箫声起,婉转呜咽,如泣如诉。恍然若梦。却见端坐饮茶的白子羽突然起身来到一名歌女的琴前,手起琴声出,合着箫声哀怨凄幽。箫声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复又顺着琴声遥遥而起。

    忽的,琴声陡然高亢起来,穿金裂石,箫声初时还能勉强跟上。待到后来,却是箫声渐渐吃力,竟合不上琴声了。燕瀛泽一直盯着白子羽,听到箫声渐断,独余琴音,顺手拿过身旁女子的洞箫,接着奏了起来,一如琴声般高亢。

    琴箫婉转相就,或低沉,或哀怨,或高亢。底下的人听到如此的琴箫合奏。莫不如痴如醉。直到一曲奏完,众人还不自醒。白子羽看向燕瀛泽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赞赏。

    燕瀛泽难得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好意思:“还好没有污了子羽的琴声、”

    “敢问方才奏乐之人是在这间房里么?灵儿有礼了,想向大师讨教一二。”门外响起了灵儿的声音,如金珠落玉盘般清脆。燕瀛泽摊手痞笑,开了房门。

    灵儿已经除掉了面纱,杏眼桃腮,美目流转,风情万种。她对着燕白二人福了一福道:“灵儿以前,总认为世上没有人可以把乐器奏到忘我的境界,却不曾想,高手就在眼前。今日听了二位的合奏,方知自己不过是眼高于顶孤陋寡闻罢了。”

    燕瀛泽只觉得一股从未闻到过的清香从灵儿身上扑面而来,让人飘然欲仙。

    锦娘已经闻声赶来了,大概她还在想,燕瀛泽是不是故意来砸她的场子的,带来的公子比女人还漂亮就算了,可是要不要连琴技也如此的好。这叫她这潇湘楼的头牌以后还怎么见人的?

    她人还没有进房间,声音已经到了:“我说世子殿下,你这可是专门来砸我锦娘的场的呀?他们听了您这合奏,估计从此就“两耳不闻别人曲”了,唉,我这今后的头牌估计是没戏了……”说罢还假惺惺的干嚎了几声。

    灵儿将锦娘推出门:“妈妈先出去吧,女儿与殿下和这位公子好好讨教讨教,保证日后让妈妈财源滚滚。”锦娘只好出去了。余灵儿与先前的四位女子在房间里。

    灵儿起身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白子羽道:“公子好琴技,灵儿佩服,敬公子一杯。”说罢仰头喝光了杯中酒。复又斟上一杯递给燕瀛泽道:“世子殿下深藏不露,灵儿从此是不敢再碰洞箫了。”说罢也仰头一干而尽。

    燕瀛泽挑眉一笑:“最难消受美人恩。”正准备伸手去接了灵儿手中的酒杯,却被白子羽拦了下来,接过酒杯道:“世子殿下身体最近抱恙,这七花酒太烈,伤身,白某就代世子殿下饮了姑娘的这杯酒。”也不管燕瀛泽是否同意,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燕瀛泽正觉得奇怪呢,怎的白子羽今日如此的,如此的奇怪?就听得白子羽对灵儿说道:“姑娘这身上的香味挺特别的,是叶沉香吧?只是别放多了,香味太浓,就衬不出姑娘的清雅了。”

    灵儿笑笑没有答话,而是起身走到了方才白子羽弹的那一面琴前,坐定,琴声响起,铮铮淙淙。一曲高山流水倾泻而出。燕瀛泽正准备走过去看灵儿弹琴,不防白子羽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往旁边闪开。

    四周破空声起,却是四名女子已经抽出了腰间软剑,不由分说的朝他两人招呼而来。白子羽已经跟那四名女子战在了一起,灵儿的琴声依旧,只是分明多了杀伐之气。四名女子功夫甚好,招招致命,白子羽竟然在一瞬间被她们缠住,无暇去顾及燕瀛泽了。

    倏地,房间灯光全灭,却是灵儿伸手挥灭了烛光,白子羽暗道了一声不好,就听得燕瀛泽“哎呀”了一声,也不知道受伤没有,白子羽的眼睛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不能视物,只好隐了气息立在墙壁边,让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

    可那四名女子并灵儿却是并不受黑暗的影响,招式狠毒,竟然五个人一同把燕瀛泽围住了。燕瀛泽手中并无兵器,情急之中只好以手中洞箫为剑,无奈五名女子手中皆是利器,他手执洞箫是一分便宜也没有占到。

    燕瀛泽眸子冷了,右手微抬,却忽然心口如重锤一般,痛得他一口气顿时泄了。只见他一个踉跄,右手臂便已经被划了一剑。

    白子羽眼见如此情况,一招分花拂柳穿进包围圈拉出了燕瀛泽,身段飘然,来到琴边,手起琴声出,燕瀛泽边打边对白子羽大叫道:“子羽,我都快被人砍死了,你还有心思弹琴。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白子羽沉声道:“堵住耳朵,收敛心神,闪开。”

    燕瀛泽没有问为什么,照做闪开。只见白子羽白衣飘飞如鬼魅,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妖异无比,琴声低沉阴郁,杀气腾腾。饶是燕瀛泽堵住了耳朵,心头也被琴声撞得生疼不住喘息。

    眼前的白子羽哪里还有半分温润的的样子,面色如雪,眉眼中杀气浓烈,在丝丝缕缕的幽光下,犹如修罗战神般令人胆寒。白子羽双手越来越快,一首摄人魂魄的魔音如从地底传来。灵儿与四女终于承受不住口吐鲜血倒在地下。分明是受了内伤。

    弦断,琴毁,声寂,四周静下来,只闻五名女子的喘息声,燕瀛泽已是一头冷汗。心口疼得厉害,手臂被划伤的地方亦是血流不止。白子羽过去点住几名女子的穴道,再过来拍了燕瀛泽几处大穴。替他止血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燕瀛泽十分吃惊的看着白子羽:“你方才使的是‘修罗’?”白子羽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问:“你如何得知的?”

    “昔日听得传说,不过据说失传了,不曾想你竟习得了修罗琴音,只是这功夫太过阴柔了,怕是会伤身吧?”

    白子羽没有答话,也不知道是与不是。走到了几名女子的边上。只是燕瀛泽没有注意,白子羽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白子羽皱了下眉头,才使了五成功力而已,便有些气血翻涌了。

    燕瀛泽看了地下五女一眼,还都在喘气,没有被白子羽的琴声震死。他走过去拍了拍灵儿的脸,灵儿转醒过来。无奈周身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有软绵绵的瘫在那里,此刻的情景那是要多香艳有多香艳。不过燕瀛泽可没空欣赏。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谁如此的有闲心,会安排人到青楼来刺杀他。

    灵儿见他这副样子,早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虽说看她如此表情,燕瀛泽还是本着人道主义问了她一句:“谁派你来的?”当然,灵儿是不会回答他的。

    白子羽过来对灵儿说:“姑娘何必如此执着呢?你说不说出来,我们也会知道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灵儿听了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幽幽的道:“不是我不说,而是因为他,你们无可奈何。”

    燕瀛泽一听有戏,连忙连哄带劝的对灵儿道:“那你快点告诉我好了,我保证不会动你们一根毫毛的。绝对的让你们完好无损的从这潇湘楼走出去,你觉得可好?”似是被燕瀛泽的话所感,灵儿思绪良久终于郑重的点点头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因为他是万人之上的人上人,坐拥天下,你们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你说是皇帝?派你们来杀我的是李焱是吧?哈哈哈哈。”燕瀛泽笑了,笑得眼睛里盛满了苍凉。

    “麻烦灵儿姑娘,以后撒谎能不能挑个能让我相信的理由?”燕瀛泽吼道:“他若要我死,何须如此费周折。”

    白子羽走过来拉起燕瀛泽让他坐到一边,问他:“你很想知道么?”燕瀛泽看他的样子觉得奇怪:“当然想知道,我很认真的,这事关我的性命好吧,现在谁会如此闲得发慌,对本世子这区区贱命如此感兴趣。”

    白子羽强压下了心口翻涌的气血点头道:“好”。

    只见他走过去扶正灵儿的脸,对着她到:“看着我的眼睛,现在请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世子殿下的?”在白子羽微凉的指尖触及她时,灵儿有一瞬间的瑟缩,然后便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黑眸中。

    只见灵儿双目呆滞,两眼无神的沉寂了片刻,对白子羽一字一顿道:“是安王爷派我们来的。”白子羽起身看向燕瀛泽,却发现他并不吃惊。

    燕瀛泽起身走了出去,回头道:“放了她们吧。”白子羽点了她们的睡穴随后跟出,两人下了楼梯从后门出去了,月光下,燕瀛泽的背影那么的无法形容,若是真要形容的话,便是倦怠。白子羽不禁在想,这个放荡的世子殿下,到底经历过多少的惊险,才能练就如今的坦然?

    “你刚刚对她做什么了?居然,让她那么听话?就没有想过趁机做点别的?”

    不过片刻燕瀛泽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荡痞子样。

    “摄魂。”白子羽答。简单的两个字。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想杀我的?”燕瀛泽再一次的“不耻下问”道。

    “叶沉香单独用时是熏香,可是当叶沉香碰到了七花酒,那功效堪比软筋散,灵儿身上那么浓烈的叶沉香,手中刚好有七花酒,想不让人知道都难,不过你还真是不错,只要是漂亮女人递的东西,什么都敢喝,世子殿下呀,依我看看,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手里。”白子羽做了个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道。

    燕瀛泽无语凝噎“我哪会知道他们会想如此笨的主意来杀我,哦,不是,我哪里会想到李丹国会对我的小命有兴趣?再说,我不是没喝呢?诶,对了,既然是毒药,为什么你喝了没事情?子羽,你该不会是和她们一伙的吧?”

    白子羽彻底被他打败,没好气的道:“是一伙的,我现在杀了你可好??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免得堂堂世子在路上再来一出醉倒温柔乡。”说罢也不理他,径自走上前了。

    “子羽。”

    “何事?”

    “日后你还是离我远些吧,怕你受我牵连。”

    “世子殿下放心,白某不一定有本事救人,但是自保尚可无虞。”

    “子羽……我讲得如此煽情,你就不能配合一下?”燕瀛泽在白子羽身后哀叹。月华中脸上笑意朦胧,却又有谁知,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呢。

    他自己也拿不准,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自己,竟然第一次有了不希望有人卷进这个漩涡的想法。

    是的,不希望,不希望白子羽这样谪仙般的人,去染指这脏污的漩涡。

    可是,他压抑在心底真实的想法,只怕是若要死,也该拉上这个谪仙般的人垫背,或许,能不入地狱。

    燕瀛泽是个不爱深思的人,这样的矛盾心理让他做了缩头的乌龟,此时他不知道,因果,是循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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