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卷十二丶诱饵

    十六丶挟持

    不一会儿,两人便昏倒在一旁,现场就只剩下金善喜还保持清醒。

    昭敏率先醒来,发现自己已位於另一个房间,房里空间不大,从家具布置和床的大小来看,应是一间单人卧室,料是善喜家的客房。昭敏下意识地想挪动身体,才发现手脚都已遭捆绑,嘴上也被胶带封住,慌忙四处查看,所幸女儿就躺在身边,一样被五花大绑,两人就像电影里的肉票一般,被弃置在房间的地板上。

    「唔唔……唔嗯……唔唔……唔……!」手脚受限,昭敏只能像毛毛虫一样,拼命扭动身体,朝女儿所在的方向挪移,同时试图唤醒女儿,即使嘴被封住,仍不断尝试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好不容易终於挨到了女儿身边,昭敏不停地摇晃丶叫唤,深恐恩淑一睡不醒,幸亏在她的持续努力下,恩淑总算缓缓睁开了眼睛,然而她的惊骇程度却不亚於昭敏,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由於手脚同样被绑丶嘴部均被封住,两人只能靠着点头丶摇头及眼神等肢体语言进行简单的交流。正当母女俩拼命挣扎丶尝试彼此沟通的同时,房门却突然「咿呀」一声开启,一个女人步入了房间,两人不约而同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正是金善喜。

    「呵呵呵呵!我说过了,今天可是妳的大日子呢!噢不,是妳们的大日子。」

    「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一样熟悉的面容,却是全然陌生的行止,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那一抹诡异微笑,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母女俩面面相觑,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善喜姊」丶「善喜阿姨」,究竟想干什麽,又为什麽要这样。

    然而善喜并未理会两人的反应,径自走到了恩淑的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怪异的举止吓得恩淑不知所措丶本能地向後退缩。

    「这可多亏了妳呀!金恩淑,还是……该叫妳【池莲熙】呢?」

    一句话,同时冻住了两人,那熟悉的名字,更如贯耳惊雷一般,震撼了朴昭敏。她瞪大了眼睛,转头直盯着眼前的女儿,就像在雪地里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冰水一般,脑里登时一片空白,从头皮一路麻到了脚底。

    「惊讶吗?母亲为了女儿而转世,成了女儿的女儿,多麽感人的戏码啊!」

    然而惊讶的不只是在场的朴昭敏,当善喜提起那个名字时,我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无数回忆的片段便化作无数光影,不断涌入脑海,意识顿时陷入混乱,天旋地转。

    「池……莲……熙……」

    「我们家小听晫,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礼物呢?甜年糕?彩虹年糕?」

    「我们听晫现在长大了,当然可以点蜡烛罗!」

    「呵呵!那种话又是从哪学来的呢?」

    「怎麽了?妳得许愿啊!祝妳生日快乐,我的小宝贝……」

    「听晫啊……听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静点!镇摄心神,不能在这里丧失意识,妳会被困在梦里的!」

    「啊丶啊!姊姊……抱歉,我,我好像出神了。咦?我哭了吗?」

    虽然我心里清楚知道,那是来自前世记忆的幻觉,然而却真实感受到有股异常强烈丶难以言喻的情感不断涌现,彷佛巨浪海啸汹涌袭来,瞬间被吞没了理智,胸口又酸又痛,即使在姊姊的呼唤下,好不容易回了神,心头依旧馀波荡漾丶不能自已。

    「那是前是记忆的回溯反噬,现在妳知道为什麽『恢复累世记忆』会被三界严格禁止了吧?」

    「嗯!确实该禁,若是发生在一般人身上,不知道会出什麽乱子。不过,我好像渐渐明白一些事了。」

    「呵呵呵呵!妳们这样,难道没有『乱。伦』的问题吗?」善喜轻佻的话语,又将我拉回了梦境当下。

    「别急,真正的好戏才正要上演,两位可要好好配合演出啊!哈哈哈哈!」善喜说罢,便兀自起身,转头步出了房间,锁上房门,只留下房内错愕的两人,和回荡在房里房外的诡异笑声。

    十七丶怪犯

    另一头,李赫也已自梦中苏醒。甫睁眼,便发现自己正趴在办公桌上,桌面还留有一滩口水,一抬头,才发现原来人已置身首尔特区警署刑事重案组办公室,就在自己原本的座位上。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丶十分忙碌,通讯声响个不停,办公室丶同事丶组长……熟悉的人事物,一一在前,自己终於回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怀旧之情,油然而生。惊讶之馀,却感觉思绪和认知有些脱节,还不太适应。

    「我……真的回来了吗?」面对眼前的一切,李赫一时间仍难以置信。

    「什麽回不回来了?没看到大家在忙吗?就你一个人有那闲情逸致,趴在桌上睡大头觉。」话声未尽,座椅就被人从後方踢了一脚,回头一看,原来是隔壁桌二组的刑警「皮卡撑」。

    「欸!人家可是『阴间使者』,晚上还得牵亡,蜡烛两头烧,好忙好累的。」

    二组的「你拗太多」也跟着帮腔,消遣了一番。这两人平常不论办案丶打混都是一起,连出包都是一块,据说两人还经常一起出去开房嫖妓,连上酒家叫小姐都是一起共用丶「肥水不落外人田」,可谓难兄难弟丶「基」情满满。

    「别废话了。赫大,快出动,出大案子了,XX集团的柳会长遇刺,上头像家里死了人一样直催,辖区的警力和科班花旦都出动了,咱得抢在媒体到场前先抵达,等消息出去事情就难办了。」

    发声的是组里的同事,绰号「八戒」,也是个资深老刑警,因为擅长在声色场所探底混消息,专办吃喝嫖赌,因此有了这样的称号。

    「柳丶柳会长?」李赫只觉脑袋还没清醒,一时反应不过来。

    「XX家具连锁事业集团的柳会长不认得吗?睡昏头还是在梦里脑子给驴踢了?还蘑菇什麽?快走呀!」

    「啊!是,组长。」

    「忙内,你跟赫仔一组,开车过去,悟净已在现场,详情等跟他会合後再说。八戒,你跟我来!」

    「是,组长。」

    临行前,八戒趁隙凑过来咬起耳朵:「到了现场万一见到记者,千万克制一下你那臭脾气,这案子有些敏感,连内地大头都打来关切了,晚点还得开记者会,照子放亮点,别搞事,长官的面子好重要的,明白吧?」说罢,拍了拍李赫的肩膀,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便急忙随组长而去。

    「柳会长丶柳承德……对了,当时我正在查这案子,我想起来了。」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口袋里一摸,掏出自己的通讯卡,上头的隐藏纪录果然详细记载了「柳承业」的背景资料丶行踪调查与各项疑点。

    「柳承业……没错,案发前我便已暗中跟监这家伙,发现他行迹可疑,随後就发生了『柳承德遇袭案』。」搭车赶往现场同时,李赫也把握时间,努力整理记忆丶拼凑案情。

    当时是为了侦办「江南区清潭洞连续杀人案」,在过滤监视录影时意外发现,案件现场都曾出现「柳承业」这人的身影,之後又莫名消失,因此觉得可疑,才开始跟踪他。只是这人经常一声不响地失踪,往往拐个弯人就凭空消失,屡屡跟丢,就算按照资料上的户籍地址「守株待兔」也没用,是个前所未见丶十分棘手的谜样人物。

    到了现场,只见地上血迹斑斑,水泥丶塑胶丶玻璃等碎片洒落一地,到处都是打斗撞击的痕迹,一台停放在不远处的车辆,车顶还严重凹陷,车窗玻璃碎落,挡风玻璃也呈现蜘蛛网状陷裂。

    现场四周已围起封锁线,周边及出入口都安排了制服员警站哨管制,鉴识组也已开始进行搜证采样,「悟净」则早已候在现场,见我和忙内现身,连忙迎了上来。他虽然小了我几届,却同样是个经验老道的刑警,只是为人沈默寡言,做事认真负责丶一丝不苟,像极了【西游记】中任劳任怨的【沙悟净】,因此便有了这样的绰号。

    「怎麽样,有什麽发现?」

    「凶嫌是名妇人,外观并不起眼,清查身分也没什麽前科,经济条件普通,是个生活圈几乎和柳会长毫无交集的人。听随扈转述,案发当时那名妇人只是路过,却突然转身从皮包中掏出预藏的水果刀,企图袭击柳会长,所幸会长在随扈的保护下,只受了点皮肉伤,已经送医,没有大碍。妇人则在六名随扈丶在场员工丶路人及员警的协忙下,由赶来的支援警力当场逮捕。」

    「六名随扈?还加上员工丶路人和警察?抓一个妇人要动用这麽多人?」

    「老实说,乍闻之下,我也不太相信,不过现场目击证人证词一致,还有录影佐证,确是事实。还有,妇人就逮,并不是因为众人的压制,而是她在搏斗挣扎过程中突然昏厥,员警趁隙上前才控制住她的。」

    「昏厥?」

    「是的,若不是她自己昏倒,一时间还真拿不下她,即使动用□□,她仍有能力负隅顽抗,感觉体质似乎异於常人。」

    「据现场人员描述,这妇人的力量异常强大,不仅凭一己之力杀伤了六名随扈,全部伤重送医急救,围捕过程中更有多名人员被甩到街边,其中一名撞破玻璃飞进店家里,一名飞到车顶,还有一名撞到路边盆栽,其他人也都进了医院,人数还要向院方确认。

    当时众人见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距离,将人围在核心,由员警以□□加以遏制,不过似乎没什麽效果。最後是接获呼叫丶赶来支援的特警,动用了喷射捕网,将她网住,众人趁隙一拥而上,抢下了凶器,加上妇人在挣扎中突然昏厥,才得以顺利将之逮捕。」

    「有这种事?这些随扈应该也不是路边找来的打工仔吧?怎麽这麽脓包,连个妇人都压不住?」

    「根据保全公司资料,这些随扈可都是退役的特种部队菁英,状态都维持得很好,且全都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手,当中不乏打过【中美第二次半岛战争】的,还有执行过【台湾统一战役】『收割任务』,以及【东京歼灭战】『731 地鼠行动』的,可谓战功彪炳丶纪录辉煌,没有一个是生仔菜鸟。」

    「打台湾只花了七小时,而且还是独逆开城献降,算是小 case;但打过【第二次半岛战争】,还参加过【灭日战争】最着名的『731』任务,那可是菁英中的菁英啊!」

    「扛着核辐射和生化毒气,将日本代理首相从地底挖出来的狠角色,却被区区一名妇人搞进了医院?」

    「确实不可思议,不过经过我再三查证,却是事实。这里也有员警提供的行动过程录影可供佐证。」

    悟净说完,便立刻以通讯卡播放了过程录影,一旁的侦办人员也纷纷上前围观,见者无不啧啧称奇。

    「哇!真是太夸张了。」

    「若非亲眼所见,还真难以置信,简直跟拍电影没两样。」

    「看到没有,那个随扈,一下就被甩出去了。」

    「捱了至少有五刀吧?动作实在太快了。」

    「这力气根本不像人啊!」

    「面貌看起来也十分恐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X你的!现在什麽时代了,说这种话不觉得丢脸吗?你还是警察吗?还是要找灵媒来办案?」

    「对丶对不起……。」

    「对了,凶器呢?」「在鉴识组手上,我有拍下来,呐!就在这。」

    「天哪!一体成型的刀竟然硬生生给折断了,这女人力气这麽大?」

    「犯案动机呢?」

    「目前还在侦讯当中。奇怪的是,妇人醒来後,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什麽都不记得,样貌丶气力丶说话的语调也和之前判若两人。」

    「什麽都不记得?是真不记得还是推托之词?变成另一个人又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详情得等组长那边侦讯完才会晓得。」

    「我想见见柳会长,问问当时的情况。」

    「事情闹这麽大,现在会长身边可谓『风声鹤唳』丶戒备森严,要见他恐怕没那麽容易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因为随扈替他挡刀的关系,会长只是被刀划伤,没什麽大碍,晚点应该就能就讯。」

    「好吧!再让我看看录影。」

    「呐!传给你了。」

    李赫反覆地观看案发过程录影,不断调整时间轴,变换视野角度丶定点放大,最後在妇人被压倒昏厥的前一刻,猝然停下,并将身旁的某人面孔标注丶分离了出来,放大之後,顿时有了发现。

    「柳承业?又是你!这麽多案件都有你,现在又出现在这,到底想干什麽?」

    李赫心中正觉纳闷,通讯卡却突然响声,接起一看,竟是夫人打来的视讯电话。只见善喜一脸惊恐,趴在房间的地板上,呼吸急促,状甚紧急,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萤幕说道:

    「是承业大哥,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发狂,拿刀控制了我们,还把我们三个都绑了起来,关在房间里。我好不容易挣脱,现在正在想办法救昭敏和恩淑出去,求你快点回来吧!快回来救救我们,拜托!」

    「啊丶啊!他要进来了,他要进来了!快来救我!快点!呀!救命呀--!」

    「善喜!善喜!善喜啊--!」

    然而没等李赫回话,通讯便已被中断,李赫登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撇下了众人,二话不说便向忙内要了车钥匙,跳上车直冲家里。

    「怎麽回事?」

    「不知道,前辈好像接到了一通来电,接着就开着我的车,匆匆离开了。」

    「搞什麽?忙内,你开我的车跟上,看看是出了什麽事。」

    「前辈开得很快,现在跟恐怕来不及了。」

    「笨蛋!不知道有卫星定位吗?跟着讯号走不就得了?」「啊!是。」

    「还愣着干什麽?快去啊!」「是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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