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有心,树有根
花有流水,河有海
欧有长空,星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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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隔着两道门,我爱罗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看着墙上的时钟,我爱罗放下文书,不是告诉过祭不要这么用力敲门了吗。
果然和他一道出来的还有隔壁房间的零依,距离她正常自然醒还有半个钟头。
她呆滞地揉了揉眼眶,长发坠下来略显凌乱,走进了浴室。
“我爱罗大人,生日快乐!”
“我爱罗大人,这是我的礼物,不介意的话请收下。”
“我也有我也有。”
……
伴随着几个人齐声的祝福和嘈杂,手上被塞满礼盒的我爱罗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零依的脸上突然有了表情,一霎又恢复了呆滞。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以上。”几个女忍者红着脸向他鞠躬。
“谢谢你们。”我爱罗就站在门边目送,刚要关上门就看到气喘吁吁的祭。
“我爱罗大人,对不起,上次她们缠着我,所以……”
“没事,进来吧。”
托某人的福,祭早已对于他们家的餐厅轻车熟路。
“这是我和留美子一起做的小菜。”祭从篮子里提出好几盒小菜,摆在餐桌上,深吸一口气站好微笑着,“我爱罗大人,生日快乐呀。”
“谢谢,早餐吃了吗?”
“吃过了,那我要先回去了。”祭说着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好。”我爱罗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份甜点,望了浴室一眼。
磨蹭了一会后,零依终于走到餐桌前坐下。
看着一大清早自己餐盘中的金黄酥脆的玉米烙愣愣出神。
“没胃口吗?”我爱罗看着她只是喝了一口牛奶后便盯着盘子发呆。
零依摇摇头,拿起叉子咬了一小口,刚要转头看一眼手鞠和勘九郎房间的方向。
“手鞠和勘九郎他们两人昨天出任务了。”
这下零依不再有任何其他动作了,慢慢啃着玉米烙,整个客厅只有她口腔里咀嚼食物咔咔的声音。
“礼物。”沉思许久,忽的,她抬头看着注视自己的我爱罗,茶色的眼眸扑闪扑闪地,我爱罗你想要什么礼物?
生日,对我爱罗和零依而言都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词汇。
在我爱罗当风影之前,对于这个明确的日子,没有任何人对他的出生感到开心,所以他把它定义为自己毫不相干的词汇。
而对零依的粉丝每年都对着她证件上的日子庆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幸福的感受,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并不理解他们为了什么而庆贺,更谈不上快乐可言。
即使她这么问,一时间他也答不上来。
可是他对面的少女较真的神情,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片刻后,我爱罗伸出手指骨分明的手,拇指覆盖在她微微嘟起来的唇上,轻轻擦掉上面的沾到的焦糖。
温暖的指尖擦过唇上的触觉,像是划过两片棉花糖般的柔软。
抽回的时候点点的弹性好像还残留在指尖上,跳跃着,放在自己的薄唇上,我爱罗舔了一下,随即皱眉,祭真的放了十足十的甜度。
眼里的淡淡青色中裹着对方的脸庞,礼物啊,我爱罗有些慵懒地开口:“很早之前就已经收到了。”
“嗯?”她和我爱罗说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
“手鞠,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进去呀。”勘九郎嚷嚷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哦。”手鞠赤红着脸走了进去。
我爱罗和零依看到勘九郎已经完全被高高的盒子挡住了,刚进来的手鞠也是大包小包的。
“我爱罗,这是火影送的,这个是鸣人送的,还有好多,你自己慢慢看吧。”哗啦一声,礼盒全部堆在沙发上,勘九郎累坏了,瘫坐在沙发上。
“……”我爱罗面不改色地看了手鞠一眼,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们昨晚是去了木叶吗?”
“是啊,”手鞠看到了客厅的桌上还有一小堆袋子笑了,“没想到有人来得更早啊。”
“这一大早的,祭也过来了啊。”
“勘九郎,你怎么知道?”手鞠突然觉得很神奇,她都没有看出来。
“很简单啊,”勘九郎指着餐盘里咬了几口的玉米烙,“这个只有我和零依喜欢吃,一看就知道是祭做的嘛,这是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甜的。”
看到我爱罗和零依如此齐声地回答,勘九郎撇撇嘴:“可是我喜欢吃咸的。”
“咳咳咳,我先进去歇会。”手鞠一脸尴尬且疲惫,“哦对了,我爱罗,你今天还是别出门了。”
“为什么?”
“如果每个人都要送东西给你,我们家放不下。”勘九郎起身也朝着他的房间走去,“我也去睡一觉,太累了。”
客厅又恢复一片安静。
早饭过后还留在家里,这于我爱罗来讲还是头一回。
所以他和零依相视几秒后。
“陪我去个地方吧。”虽然手鞠交代了别出门,可是我爱罗还是得去看看,他必须得去。
风沙飘拂,还是那方尘土,今日上面的墓碑格外崭新。
零依蹲下来抱起看着地上两束紫色的郁金香,淡淡的颜色和她的衣服融为一体,她自然记得我爱罗的生辰便是他母亲的忌日,他说他的母亲恨他。
所以刚才还笑靥展露的我爱罗又开始沉寂起来。
“我爱罗。”零依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却知道他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爱罗也是看着她怀里和母亲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的花,心里一阵泛酸。
“以前我只是恨,可现在我对她除了陌生就只剩下愧疚,对手鞠也是,对勘九郎也是,他们对我越好,我越是愧疚。”他以为他刻意不记得了,他不算着日子,这一天就能悄无声息地过去,可是手鞠记得,勘九郎记得,大家都记得,记得这个他褫夺母亲生命的日子,迫使手鞠和勘九郎也失去了她。
看着零依淡然的脸庞,我爱罗是没有负担的,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她没有父母姐妹,自然无法理解他复杂的心情,也并不会强行陪他一道难过。
“你没有想要的礼物吗?”零依仍然用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直视他。
“没有。”
她怀里郁金香好像变得格外沉重,把它们放回原位,头顶上的沙子挡住了阳光,也像是盖住了她的神情。
回去时已经是将近晌午,手鞠和勘九郎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实在憋不住地捂住肚子不停地笑。
“咳咳咳,”勘九郎突然正经地清清嗓子,“零依,我对不起手鞠和勘九郎,我好难过。”
手鞠也学着零依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那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礼物再自己一个人慢慢难过,好吗?”
“哈哈哈……”两人真的憋坏了,又笑了一阵。
“抱歉,太好笑了。”勘九郎捧腹,看着有些窘迫的我爱罗,笑得快要岔气了。
“到底是怎么面对这么悲情的事情还能问出这么牛头不对马嘴问题。”手鞠已经恢复过来了。
“对啊,还以为零依会像上次那样安慰你呢。”
上次,我爱罗深吸了口气,看来他们两个全都听见了。
“那应该要怎么安慰我爱罗?”零依皱起眉头看向他们两个,有些伤脑筋。
“我爱罗,以后可别再随便定义我们的感受,听见没有。”手鞠突然一脸严肃。
“知道了。”
“明年一起去扫墓,你最小应该多做点体力劳动。”勘九郎也收敛了笑垮的脸。
“好。”
零依就纳闷了,怎么都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此刻的我爱罗真的觉得零依长得就如同贴在他胸前帕上的舒展新枝的凌梅,温暖时里面的芬芳扑鼻怡人,寒冷时便能带出丝丝寒意,侵入骨髓。
庆幸的是他面前的小冰块的表情与勘九郎和手鞠的笑声,熄灭了他快要无限放大的悲伤。
我爱罗看着面前的三人,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勾起的嘴角,摇头失笑。
手鞠和勘九郎放下了,他又何必如此执着。
山海之间,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多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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