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缚

    回到将军府之后,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去看看那个可儿为好。

    毕竟若因她拿走七绝草,可儿得不到医治而死,也是一桩罪孽。

    然而,来到门口后,她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沉稳的男声传来:“可儿,等公主拿到七绝草,治好你的病后,你要好好感谢公主才是。”

    傅筹小声在她耳边说:“这是萧煞。”

    容舒点点头,表示知道。

    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传来:“嗯,不过如今我已得救,哥哥你也不必再为了我,而受启皇的胁迫做事!”

    傅筹又小声地说:“这是萧可。”

    容舒听到这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启皇?那不就是阿齐?

    容舒蹙眉,他们这是……要背叛阿齐吗?

    听了后面的对话,容舒才知道,原来萧煞是阿齐的人,可是容乐对他很好,所以他深受感动决定追随容乐公主。

    至于萧可,是阿齐用来要挟他的把柄。

    唉……如此说来,萧煞没什么错,只是背叛旧主而已。可儿也没什么错,只是被人当做要挟的存在而已。容乐更没什么错,她只是本性善良,想帮助萧煞脱离魔掌,兄妹团聚而已。

    可是怎么办呢……

    借用某位帝君曾说过的话——她这个人,既护短又不讲道理。

    既然他们要背叛阿齐,那她也没什么必要帮他们了。生死有命,成败在天,一切全看天意吧。

    容舒告别傅筹,再不管其他,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十天后,将军府最偏远的后院,传来一声震天巨响。

    正在用晚膳的傅筹,眉头一皱,连忙起身往后院赶去。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被大火烧过,只留下一片漆黑残骸的后院,傅筹脸上青紫交加。

    “这里怎么了?小姐呢?”傅筹怒吼。

    可惜仆人们也是刚到,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而后,傅筹不顾属下劝阻,冲进了断壁残垣中。

    “傅舒!傅舒!你在哪儿?你快出来!”

    傅筹发了疯似的寻找,可惜侍卫们将一片残骸全清理干净了,也没找到那位传说中的将军妹妹。

    如此巨大的爆炸,只怕没人能存活下来。

    傅筹双膝一软,呆呆地跪在地上。

    不会的……傅舒身形如此鬼魅,区区爆炸,如何能伤得了她?她一定,一定是有事去了。

    对,她只是有事去了,忙完了,她就会回来的……

    至于傅筹念叨的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从四周飞速略过的树木可知,她眼下正在野外……飞。

    天命之毒解药已制成,她此刻当务之急,当然是将解药拿去给阿齐啦。

    想到从此以后,阿齐再也不用受剧毒折磨,得以长命百岁,她便开心地想跳舞。

    若此刻有神仙妖魔注意到此地,就会发现空中有一道身影,像喝了花酒的蝴蝶一样,上上下下打着转四处飞。

    要说灵力,真乃杀人越货……不,是居家旅行的不二法宝。

    北临与西启数千里之遥,她却只花了半个时辰,便赶到了西启皇宫。

    此时的西启皇宫,晚膳时辰刚过,就已灯火通明。

    容舒熟门熟路地溜进去,摸索到阿齐的寝殿,发现空无一人。

    阿齐向来勤勉国政,也许还在书房议事吧?

    想到这儿,她又悄咪咪地溜到书房外,果然听到他的声音。

    “尉国那边如何回复?”容齐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书房外,跪着一个年轻将领:“回陛下,尉国那边,拒不配合。”

    书房里静了一瞬,只听见笔尖摩擦宣纸的声音。

    好一会儿,才听到阿齐的声音,只是冷到了极点。

    “前日我西启丞相出使尉国,听说已遭遇不测?”

    西启丞相?那不是傅鸢娘娘的人吗?什么时候遭遇不测了,她怎么没听到风声?

    书房外,将领双手抱拳:“是,末将明白。”

    待那将领退下后,容齐放下笔,拿起桌上的纸,轻轻吹干墨迹。

    “尉皇,既然你不识趣,那朕便只好搅了你尉国朝纲了……”

    低声呢喃传来,宛如恋人间最亲密的私语,甜若蜜糖,深入骨髓。

    不知为何,门外的容舒听了,只觉浑身寒毛倒立,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可是看看手中的药丸,容舒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容齐头也没抬,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扔过去。

    “来人,拖下去!”

    砚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可见他用的力气之大。

    “阿齐,一年未见,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朝思暮想的声音响起,容齐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却忍不住抬头望去。

    门口,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身影将头上的帷帽取下,露出了绝美至极的脸蛋,和一头恍如月光瀑布的银发。

    容齐连忙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舒儿,舒儿……真的是你吗?舒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清香,还有怀中真实的触感,他的嘴唇嗫嚅着,眼角一滴泪悄悄滑落。

    容舒想推开他,却发现桎梏她的力道太大,根本难以挣脱。

    任他抱了好一会儿,容舒忍不住挣扎起来:“阿齐,你放开我,你快把我抱扁了!”

    容齐的双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好一会儿,他才收敛起眼中的阴鸷,松开了怀抱,拉着她坐下来。

    容舒笑着,感叹阿齐还真是一如从前,手指却自发地按在他脉搏上,给他诊起了脉。

    “嗯,脉象平稳,看来阿齐这一年也有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她满意地点点头,生怕自己不在,阿齐就耍小性子不吃药了。

    容齐抬手,摸了摸她的银发,表情虽笑着,眼神却暗了下来。

    若不好好保养自己,又怎么能把这个偷了他心的小妖精,给抓回来呢?

    他的视线扫过门外,门外一个小太监点点头,迅速消失了。

    容舒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又见阿齐神色温和,就没多想什么,只说起其他来。

    “阿齐,经过一年的跋山涉水,苦心寻找,我终于把药引找齐,已配出天命之毒的解药了,你看!”

    她伸出手,掌心里放着一颗黑褐色的药丸。

    “嗯,舒儿真厉害。”

    他看也不看那药丸,只一心抚摸着她的头发,仿佛视若珍宝。

    “来,快吃了它吧!”她将药丸放在他唇边,面露期待之色。

    容齐却只笑着看她,唇齿不动。

    “阿齐,快张口呀!”

    她急了,想将药丸塞进去,却始终不得其法。

    谁知容齐倔脾气起来了,就是不张嘴。

    真不乖,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

    容舒见不得他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一时气急,就将药丸含在嘴间,猛地亲上容齐的唇,然后用舌尖抵开他的牙齿,将药丸推进他口中。

    直到对上容齐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容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恨不得马上抽身回去,然后扇自己几个巴掌!

    天哪,她都干了什么?不会是话本看多了,变傻了吧!

    正当她欲后退时,容齐却猛地搂住她,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唇齿间激烈的交缠,顿时让她的脸爆红,仿佛一只红透的西红柿。

    见她瞪大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容齐伸手在她腰上一按。

    “嗯……”

    她一时软若春水,由他推倒在榻上。

    容齐欺身而上,吻得越发深入。

    她从未与人这样亲密接触过,一时竟被他的热情裹挟着,以为自己如坠云间,随风颠簸翻转着。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之时,容齐却突然一咬牙,停了下来。

    “阿齐?”

    她衣衫散乱,眼带春波,目含秋水,诱人的模样引得他浑身一紧。

    可是尽管如此,他仍是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裙。

    这发展……怎么好像不太对?话本里不是说,之后会……

    想到什么,容舒的脸蛋更红了,眼神也闪躲着,不敢直视容齐。

    容齐看她这模样,费尽全力克制自己的努力,差点前功尽弃。

    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出事,容齐连忙起身下了榻。

    “阿齐,你去哪儿?”她问。

    容齐含笑看着她,却没再靠近。

    “舒儿,你先在此休息,我待会儿就回来。”

    “哦。”

    容舒乖巧地点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怪怪的。

    难不成……阿齐身患隐疾,不能碰女人?

    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容舒瞪大了眼睛,心头划过一丝怜惜。

    啧啧啧,真是可怜呐……放心,阿齐,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好的!

    她这般想着,然后毫无负罪感地倒头趴在床榻上,翻了几个滚,捂着嘴打起了瞌睡。

    还是这个睡了十几年的床舒服,将军府那个破秋千,硬邦邦的,用来睡觉还是差了点火候。

    于是,等容齐洗完冷水澡回来,看到的就是某人香甜的睡颜。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惹了火就跑。”

    容齐爬上床,紧紧抱着暖暖软软的少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舒儿,等到大婚后,你就再也别想逃了。”

    容齐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也不肯睡。

    他实在担心,以她通天的本领,只要自己一个没注意,她又会溜的没影了。

    ————

    第二日清晨,容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阿齐躺在榻上看书,而自己,正窝在他怀里。

    这时景,倒很像他们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每每他难过伤心的时候,她便会大方地贡献自己的怀抱。

    只要阿齐抱抱她,很快就会振作起来。

    他还曾笑话道,他像马儿,她是草。只要马儿吃了草,就能一直往前跑。

    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角度:“阿齐,你在看什么书?”

    容齐将书放下,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记轻吻。

    “没什么,杂书而已。”

    她的眼角余光扫过那书,上面赫然写着——《妖魔鬼怪志》。

    什么时候起,阿齐竟喜欢看传奇志怪了?

    容齐将书合上,捏了捏她的鼻子,俯身在她唇边轻吻。

    他的动作,勾起她昨晚的回忆。

    一时间,她心慌意乱极了,连忙推开他,三两步下了床,就要往书房外走去。

    容齐以为她要离去,立即追来,从后面紧紧地搂住她。

    “舒儿,我曾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可是这次,”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一走就是一年,音讯全无。”

    如果她再不出现……他会疯。

    容舒低头:“阿齐,我是去找药引了。”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

    容齐搂着她的臂膀越发用力,紧的像钢铁浇筑而成。

    “别走,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好不好?”

    他埋首在她颈间,温热的液体落入衣襟,仿佛灼伤了她的肌肤。

    “舒儿,别走。”

    他以此生最卑微、最无助的语气和姿态,哀求着,希望她不要离去。

    她被他钢铁似的手臂抱的很不舒服,忍不住挣扎着:“你抱疼我了!”

    只是她越挣扎,腰上圈禁她的力道就越大。

    耳后,容齐的声音暗沉:“舒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我要被你勒死了,阿齐快放开我!”

    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却毫无作用。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容齐如此说着,猛地将她转过来,抵在书桌上,狠狠地咬上她的红唇!

    这次,是真的在用牙齿咬,力道大的都将她的嘴唇咬出鲜血来。

    容舒恼了,掌心运起灵力推开容齐,才摆脱了他的束缚。

    容齐靠在书桌上,用手背擦去唇边的鲜血。

    她冷哼一声:“阿齐,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干嘛咬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她推开书房大门准备离去。

    然而,门外,一千黑沉沉的铁甲大军,已手持刀剑,将整个宫殿围的水泄不通。

    “你又想走?哈哈哈……”

    一阵凄厉的笑声传来,容舒蓦然回头,只见俊美无俦的年轻帝王,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双阴鸷疯狂的眼睛。

    “刘方士何在?”他问道。

    铁甲军中,立即跑出来一个穿着道袍,拿着桃木剑的方士。

    “属下在!”

    “开始。”

    容齐一声令下,铁甲军和刘方士就将容舒团团围住。

    看着刘方士神神叨叨地拿着东西,围着自己打转,容舒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半空中忽然出现一道金光密布的网,直直朝容舒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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