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和国中时种子位置由组委会决定不同，高中的关东大赛上种子位置也是抽签。这次关东大赛四强赛便由冰帝对青学，立海大附属对黑马诚凛。

    将千叶县种子六角斩落的黑马诚凛面对关东王者，命运将何去何从……

    连战连捷的诚凛新人流川修能在王者立海大手中继续嚣张吗……

    对王者立海大附属高中部的比赛，诚凛已经做好了像当初都大赛准决赛对战冰帝一样的练兵准备。他们对于这一战的结果早有预料，所以即使会惨败，也没有畏惧或不甘。实力差摆在这里，不是不愿意不甘心能填平的。而且走到现在，他们已经超额达成了目标，对着气势凛然的王者，诚凛这边异常平静。

    诚凛迅速决定了出战名单，立海大附属却对着空白的表格有点发愁。切原赤也不明白，诚凛再怎么厉害，在王者立海大面前一样不堪一击，有什么好愁的。但对着真田部长的黑脸，切原只敢暗自嘀咕。

    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当然不是发愁怎么胜过诚凛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诚凛唯一有威胁的只有在关东大赛前两战中连剃两头的流川修。关东大赛上的表现，让大家都明白过来，Hugh当初对芥川慈郎并不只是侥幸。当然，这件事，立海大附属做决策的人在看比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派谁去对战流川修，才是他们现在犯愁的。如果被他剃了光头，即使胜了诚凛，也有损王者的脸面。立海大网球部这么多年历史，从没有在在正式比赛被剃光头的记录。

    柳莲二根据收集到的情报分析，流川修应该是针对可能的对手进行专门训练，并借助强横的身体素质，才能以一个初学者的身份，战无不胜。

    技术上，能算流川修的绝招的就是他类似冰帝凤长太郎的超高速发球。但流川修的发球，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并且机智的落地旋转而不反弹。可以说，流川修不失误的话，这个发球没有有效破解的办法。正是靠着这手发球，他的发球局稳稳握在手中，立于不败之地。最可怕的是，他应该被专门训练过如何抓住对手破绽并用超高速落地旋转球破掉对手发球局。凭借比他人更强的力量、速度、敏捷等身体素质，自然能给对方剃光头。

    是的。柳莲二仔细分析了流川修的所有比赛，除了基础网球技术，他只会使用这个超高速落地旋转球，堪称一招鲜，吃遍天。

    大概因为特殊训练过，流川修在比赛中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只专注于对手的球。只注意球，不通过观察对手预判，本是初学者的毛病，在流川修超常的反应速度加持下，反而成了优点。

    在身体素质上，立海大的选手没有任何一个能胜过他，若技术上不能反制，被剃光头的概率高达99%。但对这样一个堪称没有破绽的人，技术反制也不好用啊。

    至于在关东大赛上诚凛其他正选也表现出了对对手的极度熟悉，柳莲二分析认为，他们这种针对性训练对立海大威胁不大。在实力差距太大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效用并不大。只要对付了流川修，诚凛其他人并不构成威胁。

    所以，该怎么办呢？

    时间不会允许他们一直犹豫。无论诚凛还是立海大附属，都将直面这场注定要引起轰动的比赛。

    即使同一时间还有冰帝与青学这对宿敌的对决，大部分人还是跑来围观了立海大附属与诚凛的比赛。王者与黑马，想想都刺激。

    除了对比赛的好奇，能引起青春期少男们兴趣的自然还有女孩子。这场比赛的啦啦队泾渭分明，都身着统一制服，——立海大附属纯男性的网球部专业啦啦队（部员）和诚凛某人纯女性后援团。一百多号女孩子啊！羡慕嫉妒！

    “说起来，这次关东大赛的四强队伍，只有青学基本上没有正式的啦啦队啊！”

    “诚凛的流川都有后援团啦！话说，好像冰帝的迹部啊！”

    “比迹部还夸张好吗！迹部的后援团也就是他们冰帝网球部的部员。这都是女孩子啊！”

    “诶，你说，这次诚凛的流川还能给王者立海大剃个头吗？”

    ……

    各种议论不一而足。诚凛这边对自己的实力早有自知之明，对结果已经有心理准备，不仅没有将对场外的议论放在心上，自己还正八卦着Hugh能不能继续给柳莲二剃个头。至于立海大附属，王者什么时候少人议论、怕人议论过。

    “关东大赛半决赛现在开始。待会进行的是立海大附属高中（神奈川）对诚凛高校（东京）的第2双打的比赛。”广播里传出通知，“立海大附属高中（神奈川）柳生、仁王对诚凛高校（东京）佐藤、泉，一局定胜负，诚凛发球局！”

    比赛，正式开始！

    第二双打，4:6，失败。

    第一双打，5:6，失败。

    即使拼尽全力，诚凛还是在立海大附属面前两连败。但没人能看轻诚凛。看看比完赛后汗如雨下脸色不见轻松的王者，可以想见诚凛给他们的压力。

    接下来的第三单打，是立海大附属的赛点，也是诚凛的转机。

    ——第三单打，立海大附属“数据网球”柳莲二对诚凛高校“剃头狂魔”流川修，比赛现在开始！

    “加油，流川君！”

    “我会赢。”Hugh起身，对着鼓励自己的队友们，淡定宣告道，“不论前方是谁。”

    说罢，拿起拍子入场，将场内队友们的鼓励和场外后援团们的热情渐渐从自己的世界剥离，专注于对手和比赛。已经被允许即使高调惹人注意也没问题的Hugh，自然不会再担心比赛被翻盘。网球不是自己强项，总是要小心别太高调，对Hugh来说，其难度仅次于应对斯巴达模式的家庭教师。

    隔着球网，柳莲二第一次直面赛场上的流川修。不仅如他调查的资料一样，一旦上场比赛就像换了个人，还比资料描述得更可怕。有些东西只有真正直面才能明白，在场边旁观是体会不到的。不仅是那罕见的睥睨天下的气场给予的压力，他的身体素质有多么强横，柳莲二也是站在他的对手席才明白。这哪是打网球才三个多月的新人，分明是身经百战的王者。就凭这令人畏惧的气场，难怪他的对手们被剃光头。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柳莲二若是能被气场吓到乱了方寸，也不可能成为王者立海大的悍将，也打不了需要极度冷静理智的数据网球。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弱点。在绿山和六角的比赛上，其实暴露了他的弱点，只是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和强大的实力，大多数人做不到罢了。

    流川修，就让我看看，你的身体素质和我的数据网球谁更胜过一筹吧！

    第一发球局是Hugh的。他似乎在比赛这种事情上的运气很好，每场都能先发球。先被他的气场压制恐吓，再被他无法破解的四个ACE发球轻松拿下一局，心理压力倍增的对手一旦在自己的发球局被Hugh抓住弱点稳准狠的一击必杀。几次下来，对手的心态基本崩溃，一场比赛也就这么拿下了。

    并非Hugh对剃光头或者ace球有执念。只是作为新人，他要在强悍的对手面前保住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只能从一开始想尽办法扰乱对手的心理。不然，且等着自己翻车吧！

    他大概是天生有当反派的特质。别说在篮球赛上他让多少对手心态崩溃过，甚至还有人因和他one on one而对篮球产生心理障碍的。虽然Hugh并不明白为啥对手给他下战书要单挑，输了以后心理崩溃要自杀了却是他的责任。

    一个成年人，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脆弱到输了球一场球就要去死，这都是什么奇异故事啊？照他这样，Hugh早自杀了千八百回了。

    谁不是从一路被人吊打渐渐走到吊打别人的？可以这么说，18岁前的Hugh的篮球生涯就是在被人吊打到吊打别人之中不断循环。从5岁正式开始第一次对战，Hugh面对的都是比他强的对手，被大比分打败，一连几个月甚至一年多时间都没办法战胜对手这种事，对他都是家常便饭，恕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些因为被大比分打败就负面情绪爆棚的人。

    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11岁的Hugh再也不接受比他弱的对手的单挑了。要是多来几次这样的事情，Hugh觉得他也要不想打篮球了。甚至为了避免麻烦，从这件事起，他在比赛时会下意识注意避免对手受伤。当他实力达到他人难以超越的层次后，他甚至会引导对手不要受伤。

    在网球上，Hugh自认自己真的只是个萌新啊！要不是他实力不够，并不很有底气，怕拖久了被人翻盘，至于要用ace球集中精力在一开始就将对手打压下去？没想到两场比赛后，他网球的对手也开始露出这样的苗头，Hugh真有点怀疑问题是不是真的出自自己。

    看过资料，听过立海大附属国中网球部出身的准正选森山的亲口科普，这次的对手柳莲二都说是冷静理智型，应该不会再来一个心理受创的了吧？

    第一局，Hugh四个ACE球拿下自己的发球局，柳莲二没有动作。

    第二局，柳莲二的发球局，因为Hugh那个接不起的超高速球同样能用于接发球，被破发。

    第三局，照样是Hugh用四个ACE球拿下，柳莲二没有动作。但柳莲二证实了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Hugh的发球已经开始比之前要弱了。

    第四局，柳莲二继续观察，终于验证了自己的推测。果然回球的力道也弱了下来。

    第五局，Hugh继续保住发球局，但他发球的力道只比回球高出一线。

    第六局，在Hugh的连赢五局的情况下，这一局对双方都至关重要。柳莲二也开始了反击。按照他的推测和Hugh在之前两次比赛透露出的习惯，这一局的回球力道是最弱的，他可以承受住并且回击。然而变故也在这时候悄然来到……

    “啪！”的一声，球拍脱手落到地上，同时倒地的还有被迫接住了ace球的柳莲二。

    因为击出的球被柳莲二击回，首次被人击回ace球的Hugh追上了那个角度刁钻的球，慌乱中下意识用了全部的力道随手击出了一球。那一球电光火石般迅疾而来，当柳莲二意识到的时候，拍子已经脱手，人也倒在了地上。

    对手的倒下令Hugh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连忙跑向裁判请求医疗救助。自己的球自己清楚，对方的手绝对出问题了。

    柳莲二的数据网球的确厉害。Hugh的确会每一局都将球的威力调弱一点。因为这种球一直维持太大威力的话对他的手可能造成负面影响。Hugh会在第一、二局用正常威力，这时候对手基本上已经被他搅乱了心态。之后他就慢慢调低球的威力，避免教练口中可能的副作用。

    柳莲二看出来了这一点，并且试图反击。本来应该能够成功。但他低估了Hugh对于网球的新手程度，也低估了Hugh的身体素质。

    篮球是他从刚能走路就开始练习，是用时间和汗水一点点磨出来的。即便只有5岁，对于那些7、8岁甚至10岁的对手他也不怵。但网球，说白了，现在的Hugh不过是仗着身体素质和对于对手的针对性训练速成的“高手”。他的确很强，很认真的练习基础技术，很认真的分析对手，单纯论实力可以算作高中界一线水准。其中大部分原因在于他身体素质的强横，而不是真的技术方面的硬扎。经验不够充足、技术不够全面、基础不够夯实终究是他的硬伤，也导致他面对强者时，对于自己的网球实力并没有任何底气。一旦在比赛遇到逆境，他的心态就容易出问题。

    柳莲二能看出来他是个新手，却没想到Hugh是那种仗着身体强悍硬接乱打毫无章法的新手。所以当他回敬Hugh那一球不过瞬息便来到了自己眼前，柳莲二只是出于求生本能下意识的用球拍阻挡。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Hugh跑向裁判的动作领他们清醒。在场上的选手昏迷了，裁判赶紧宣布比赛暂停。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真田等人赶紧跑到场地，高田和森山也连忙一个去Hugh那里，一个去场中看柳莲二的情况。

    很快，医疗队也来到场地。就地简单诊断后，柳莲二昏倒只是冲击力过强，不排除轻微脑震荡，但问题应该不严重。只是手可能骨折，需要进一步处理。

    柳莲二被医疗队带走，真田代表立海大附属表示认输。最终，诚凛以三败一胜，输给立海大附属，将和输给青学的冰帝争夺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