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你啊,流川~”刚结束一轮练习的森山调侃道。
Hugh翻了个白眼,默默走到角落喝水。中午的事情,高田君是按森山君出的主意借机解决外校侦查问题,但他对高田君说自己回家练其实是真心的想法。网球又不是篮球那种需要大家齐齐整整打配合的项目,他这种单打选手自己练有什么问题呢?反正部员们都知道他是部活后自己请教练才能这么厉害的。为了更好的胜利,不是应该让自己单练吗?
原因很简单。Hugh提议的做法是不符合日本人喜欢集体、团体的社会风气的。如果不是Hugh这张脸给他带来了一票颜粉,又是在诚凛这所全新的学校,以他的在日本人看来极其不团结的“孤僻”性格,在其他地方很容易遭到校园霸凌。
Hugh本身并不是主动热情的性格又喜欢安静,之前那么长的人生中除了篮球什么都不在乎,生活的美国和日本的文化传统很不一样。他有很努力去适应日本,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完全改变思维方式。
本届都大赛四所种子学校依次是冰帝、青学、山吹和星川。诚凛的运气依旧不错,被分到第四种子星川所在的B组,而且第一轮轮空。
都大赛在地区预赛结束三周之后,对象是全东京从地区预赛杀出的108所高中。想要一路打到关东大赛,哪怕是诚凛这种运气爆好的首轮轮空的学校,也需要对付至少四所学校才能获得门票。两周的时间,对于诚凛这种只有一年级的新学校,压力非常大。
Hugh和家庭教师商量后,决定将查来的资料在部内正选中公开,因为Hugh是真的希望能够将部活的时间用来进行专业教练的一对一指导。
即使在地区预赛没有使用底牌就将对手一一打败,Hugh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想要在都大赛继续赢下去,他没有时间浪费在并不能大幅度提升自己技术水平的部活上。
在Hugh带来资料后,高田、森山向教练汇报了Hugh的想法,教练并没说什么,问清楚Hugh的情况便同意了。森山虽然有异议,但在教练毫不含糊的态度下保留了意见。于是,从地区预赛后的第二天,Hugh便不再参加部活。但高田也提出了要求,Hugh每周四必须出席部内挑战赛。
“这是对我们王牌的强化和保护,阿雄。”从教练办公室出来,高田对发小道:“流川君说得没错,他毕竟是个初学者。想要继续走下去,在短时间内充分开发他的能力,我们是做不到的。留下他参加部活的确是维护了集体和制度,但我们没有办法给他提高的话,从完成我们的目标而言是一种不必要的浪费。”
“而且,即便有流川君的后援团帮着拦截来侦查的学校,谁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像流川君一样针对对手进行训练?我们想登上顶峰,别人也不想从顶峰下来啊,阿雄。”
森山听后,沉默了一瞬,点点头,认同了高田的观点。虽然他们并不是唯胜利论,能有办法获得更多的胜利谁又会拒绝呢?再说,无论是他出身的立海大附属还是高田出身的青学,都有着刺探情报的数据狂人,谁能保证流川的情况不会泄露呢?以诚凛的实力,这个秘密能够保留久一点,前进的机会才更会大一点。
在都大赛开赛的前一周,Hugh已经基本可以正常进行日文读写,不用再贴身带着他那本厚厚的日英互译字典。学业上虽然还是吊车尾,很多课程听得云里雾里,比最开始啥也听不懂的状况有了不错的进步。
Hugh成绩差,一方面是因为他之前在美国读书时不是睡过去了就是在研究篮球,基础太差,另一方面是他对日本的文化、历史一窍不通,需要从零开始。
本来Hugh想将文化补习推两周,全心备战都大赛,被家庭教师无情拒绝。因为学校的学力测试补课有98%的可能和大赛的比赛时间同步,Hugh如果丢下两周文化补习,是绝对需要参加补课的。
午休时打算邀请埋头苦学的Hugh比一场调剂一下的森山听到他拒绝的理由,和高田面面相觑。他们的王牌居然还有这么大一个问题?!
高田单手捂脸,一脸懊悔。他一直都知道Hugh听课很困难,之前连课本都没法独立看懂,却压根没意识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也不是你的问题啦,我们都没意识到啊!大概是因为我们学校学力测试和参赛资格不挂钩,所以没想到这一点也正常啦!”森山拍拍高田的肩膀安慰道:“话说,我们学校也很鸡贼啊,将补课安排在大赛的比赛日,变相逼着大家必须好好读书啊。”
“流川君,请你一定认真补习。”从自责的情绪中脱出来的高田郑重道:“你可是网球部的王牌啊!”
嗯?我又是王牌了吗?Hugh愣了一秒,点点头,道:“我会的。”
在都大赛开赛的那周,诚凛进行了学力测试。全年级305人,补课范围是学力测试后100名,补课时间为本周和下周周末,正对都大赛比赛时间。
网球部为了保住他们的王牌,文科学习最好的泉君提供了自己的笔记本给Hugh,并且每天午休都给Hugh开小灶。相比于似乎想让他全科优秀的家庭教师堆给他的显然是为了要他命的“山”和“海”,只希望能够低空飞过的Hugh决定靠泉君总结出的重点保命。可惜好不容易可以斯巴达一会儿的他的家庭教师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苦熬了一个星期的Hugh终于盼来了学力测试。
一天后,成绩公布。网球部全员第一时间关注的就是Hugh的成绩。森山颤抖着手打开Hugh的测试报告,看到大大的205,差点泪奔。
“倒数第101名!安全的低空飞过!”
“流川君可以参加比赛了!”
“啊啊啊啊!活过来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大家欢呼感叹着,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似乎比得了全国冠军还要高兴。
Hugh也松了半口气,将测验报告反面拍在桌上,想起家庭教师的成绩要求,emmm,之后的日子,大概就是水深火热和死去活来的交替了吧……
时间很快过去,都大赛在一个晴朗舒适的日子里拉开了序幕。首轮轮空的诚凛全员围观了将产生他们对手的学校的比赛。于是B组的某一片场地出现了庞大的围观阵容。其中,诚凛的队员认真盯着场内两校的比赛,百十来号女孩子脸红心跳的围观诚凛的某位队员,其他各学校来观战的队员一会儿看看打得热火朝天的场内,一会儿看看女孩子叽叽喳喳议论男神的场外,顺便羡慕一下被议论的那个家伙。
不多时,诚凛的对手决出,是成岛高校。作为都大赛的初战,高田希望能有一个干脆利落的开门红。
因为有了Hugh提供的超详细资料,高田安排了看似冒险实则非常适合本场对手的对战阵容——第二双打由高田和森山这对次专业双打出战,第一双打由佐藤和泉出战,第三单打由Hugh结束比赛。
“简直就像有柳前辈或者乾前辈当队友。”森山边看Hugh的比赛边对高田道:“你说,流川君到底什么来头?”
高田摇摇头,没搭话。
森山知道高田的性格,不喜欢八卦,本来他说这个就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现下也认真看起了比赛。
不得不说,赛场上的流川君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在他压倒性的气场下,真的没有谁能认为自己的对手其实是个初学者。
之后的比赛,在Hugh资料的加持下,通过极其有针对性的排兵布阵勉强弥补了诚凛与他校的实力差,加之运气加成,并没有遇上实力超出太多的队伍,虽有几次苦战,总算在再次干掉星川后,艰难跋涉到半决赛。
闯入四强的是一所只有一年级的新学校,自然引得大家侧目。所以,当一周后,都大赛准决赛开赛后,大部分没有比赛的队伍都去围观第一种子冰帝和黑马诚凛的对决。
比赛还没开始,但场面已经很壮观了。一边是两百来号身着冰帝队服的部员们加油,另一边是一百来身着各色裙装的女孩子助威。两方分庭抗礼,气势逼人。
“你觉不觉得这种情形有点眼熟?”赛前准备时,森山问高田。
高田看一眼对面正选齐备的对手冰帝,“是啊,我们这匹黑马没有不动峰的好运气了!”
冰帝吸取了国中时对不动峰掉以轻心而失利的教训,在都大赛就派出了六个正选和一个准正选严阵以待。虽然部长迹部并不上场,但忍足、向日、宍戸、凤、桦地、芥川和日吉六个正选也足够诚凛头疼。
从单打看,诚凛这边能够和对方有一战之力的只有高田、森山和Hugh。高田和森山对日吉还好,要是遇上芥川、桦地和忍足,就有点麻烦了。佐藤和泉对冰帝的宍戸和凤的双打,胜败也在五五之数。至于其他正选对上冰帝的双打,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
森山看着自己这边现在就对着冰帝的阵容瑟瑟发抖的队员们,“这可真是狮子搏兔了。”
“我想,对面已经很生气了。”佐藤示意森山去看冰帝迹部的脸色,“大概觉得被戏弄了吧。一看我们这边的对战安排表,就知道不是为了获胜而来。”
是的,诚凛对战冰帝安排是在基于比赛输给冰帝的前提下,来磨炼正选队员。分析历年来进入关东大赛的学校,诚凛自认在单打上并没有突出优势,所以打算在之后以佐藤和泉、高田和森山作为双打进行备战。而冰帝的双打组合是全国级别的,自然是最好的磨刀石。
按照Hugh的话说,“我们已经得到了关东大赛的入场券,既然现在再怎么排兵布阵也打不赢冰帝,与其将精力放在都大赛的冠军上,不如利用这一周来筹备关东大赛。”
高田同意这么做,不仅是诚凛现在实力胜不过冰帝,也有示弱的意思。诚凛不同于青学、冰帝、立海大附属等那些有大块肌肉的名门学校,实力并不那么扎实和无懈可击,不适合太扎眼。在现在这一阶段输掉,反而可以在关东大赛上留有一丝喘息之机。就算拼尽全力也很难成冠亚军,成不了关东大赛的种子队,反而把家底都掏给对手看,得不偿失。
网球部最大的好处就是务实。有发言权的人都是实用主义者,更看重切实的利益,不会为了一腔热血而让自己头破血流、得不偿失。这种风格很理性,但很多时候在他们这个年纪,会被嘲讽为懦弱。虽然这种做法在部内并不是没有非议的声音,可运动社团的铁律是实力至上。最强的几个人认为行,其他人也只能服从。
诚凛这样的对战阵容,作为对手的对面的冰帝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大概猜测出诚凛的意图。冷笑一声,迹部命令他们干脆利落地干掉诚凛。现实却并没有这么顺利……
第二双打,冰帝的忍足和向日对战诚凛的高田和森山,诚凛以6:5胜利。
第一双打,冰帝的宍戸和凤对战诚凛的佐藤和泉,诚凛以4:6失败。
第三单打,冰帝的桦地对诚凛的白川,诚凛以2:6失败。
这三场比赛都在迹部的预料之内。高田和森山,迹部没打过交道,但作为老对手青学和立海大的一线选手,基本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两人从小学开始打网球,是很出名的一对双打,因为搬家的缘故两人分开,才在国中时成了单打。他们能够战胜忍足和向日,迹部并不算意外。至于第一单打,如果日吉连二流水准的对手都打不赢,冰帝也不需要他了。
出乎迹部意料的是第二单打,芥川慈郎对诚凛的新人流川的比赛。慈郎居然被人剃光头,这大大出乎了迹部的预料。或者说,无论冰帝、诚凛还是围观的其他人,都不敢置信。
芥川慈郎怎么说都是全国数得上的高手,这个流川修是何方神圣将他剃了光头?!说起来,这个人之前对其他没有芥川强大的对手还要抢七决胜呢,这才多久啊?!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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