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必要，加百列从不在外留宿。
他和里德尔连夜赶回马尔福庄园，浅色的庄园外墙在月光下隐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四季常开的红玫瑰铺满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所有人都平安回来了吗？”
“是的，按照计划，我带着他们伪装成送葬队伍穿过国境线，无人伤亡，也没被人发现破绽。”
“让他们把斗篷和面具戴得严实一点，我不希望再看见有人的兜帽掉下来这种事。”
今天是加百列亲自出马，才能见到圣徒在奥地利的负责人，得到圣徒们的配合。大部分情况下，食死徒们都必须真刀真枪地击退圣徒，伤亡在所难免。
与庞大得足以成为整个欧洲巫师界的心腹大患的圣徒相比，食死徒的基数就非常有限。
加百列有意地用沃尔普吉斯骑士们代布莱克家的黑巫师们，组建完全属于自己的巫师队伍。再加上食死徒内部实行绝对的精英制度，总人数从没超过两百。但每个食死徒都是以九个O以上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年轻人，熟练掌握三大不可饶恕咒，并且拥有迅速适应战场的能力。
加百列偶尔会穿上食死徒的衣服，混在属下中听他们聊天。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饿极了，不要说树皮，连地上的泥土都能吃。
不少人初次收到食死徒的行动通知时，都以为那三枚加隆的报酬是买他们的命，甚至至今有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而不敢回家。
还有人会故意在战斗中露出面容，以灭口为由杀掉本来不必杀掉的人，只因为那个人和他以前的老板长得有点像。
与这些人相比，会在他的新婚之日请求成为他的初次人选的汤姆·里德尔居然显得十分正常。
就像加百列对别人的人生充满好奇与向往一样，汤姆·里德尔热衷于收集世人眼中“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几次任务你都做得很好，明天罗齐尔拍卖行要对一批历史文物进行拍卖，你用我的身份去吧。”
“谢谢加百列少爷。”
蛇语者笑起来总是非常好看，加百列有时候觉得里德尔比自己更符合天使的形象，那种人类精心雕琢出的、最迎合人类审美的美好外表。
里德尔的脚步停在庄园主建筑物的大门前，阿诺德迎上来，接过里德尔手里的手提箱和加百列的外套。
“加百列少爷，阿布拉克萨斯少爷还在浴室，他吩咐您回来了就先去餐厅吃点东西。”
当年以魔鬼火焰博得加百列侧目的阿诺德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沉稳的青年。他出身优越，虽不是什么老牌贵族，却也属于血统纯粹的中产阶级，尤其母亲曾与早逝的马尔福夫人师从同一个钢琴老师。
两年前加百列的实验室出了事故，魔药炸开，阿诺德毫不犹豫地挡在加百列身前，自己却受到魔药影响，一夕之间永久性的增长了十岁。
询问过阿诺德自己的意愿后，加百列决定聘用他作为自己的贴身侍从。
汤姆·里德尔贴在裤腿边的大拇指默默抚摸着自己食指上戴着的黑宝石戒指，站在庭院里笑着看阿诺德取代自己的位置，与加百列一前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
纹丝不动的笑容，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阴沉诡异。
“阿布怎么还没睡？他是不是又看书看太晚了？他洗完澡后睡不着，这个时间点就不要让他洗澡了。”加百列皱着眉头来到餐厅，见偌大的餐桌上只摆着一个人的食物，更加没有胃口，转身走向浴室，“把吃的端到浴室来。”
浴室的门打开后，里面却是日式露天温泉的模样，青瓦白墙，与原本游泳池大小的浴池相比显得十分小巧可爱的圆石温泉。温泉上还用木盆飘着酒瓶和小菜。
阿布拉克萨斯靠在池壁上，长发梳起，修长的手臂张开，向来苍白的身体被温泉蒸出浅浅的粉色。
听见加百列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双目直直地望着走过来的人影，傻笑起来：“加百列……”
“你喝醉了。”加百列蹲下身，摸了摸兄长的额头，肯定地道。
阿布拉克萨斯眼角发红，眯着眼睛抱怨道：“水进眼睛了。”
“抬头，我帮你吹吹。”
加百列捧着他瘦削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眼睛吹气。
“好点了吗？”
阿布拉克萨斯整个人都呆呆的，摇了摇头，茫然地望着蹲在温泉旁显得格外巨大的弟弟：“加百列，你好大。”
加百列只穿着毛巾布的浴袍，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松散的领口隐隐露出的胸肌线条和浴袍下摆一双结实的小腿。
阿布拉克萨斯再次想起了弟弟长大后会变成肌肉壮汉的恐惧，
说好的小天使呢？
他软软小小，笑起来花都开了的弟弟呢？
“怎么哭了？”加百列抓着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臂，想把人从水里抱出来，急道，“我弄疼你了吗？先出来，我帮你好好看看。”
阿诺德端着加百列晚餐站在浴室门口，听见布屏风后隐约传来的水声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呜咽声，犹豫片刻，还是带着食物离开了浴室。
阿布拉克萨斯抹掉眼泪，迅速接受了童年噩梦成真的事实，皱眉道：“明明我才是哥哥。”
“阿布是哥哥，”加百列亲吻着他的脸颊，轻声哄道，“还疼吗？”
“不疼。”红彤彤的马尔福少爷板着脸大声道。
“我们从水池里出来好不好？”
阿布拉克萨斯别开视线，轻声道：“腿软，站不起来。”
加百列轻笑一声，脱掉浴袍迈进温泉，拦腰抱起阿布拉克萨斯走到岸边。
阿布拉克萨斯的脑袋紧贴着加百列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红着脸道：“下次换我抱你。”
加百列笑的时候胸膛一颤一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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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里德尔回到霍格沃茨，深夜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十分热闹。
他本来想悄悄避开人群回自己的宿舍，
“汤……”
来人惊恐地看着直直指着自己的魔杖，准备拍里德尔肩膀的右手还停在半空。
汤姆·里德尔放下魔杖，懊恼地道：“真对不起，我的反应太大了，我刚才在想事情。”
“没事。”身为一头混进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格兰芬多狮子，威廉·里维尔的神经可算是非常粗了，很快再次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我听说你这次跟着加百列一起行动的？”
里德尔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微笑道：“机密。”
“嗨，别这样，我也是食死徒呢。”
“成绩不达标，因为擅长阿尼玛格斯而破格录用，至今只能做端茶倒水的工作的食死徒。”
威廉涨红了脸大声道：“我只是不太擅长学习。上次我们去翻倒巷，我一个人干翻了三个黑巫师！”
里德尔翻了个白眼：“我干翻了五个。”
去年傲罗办公室主任里维尔先生退休加入了邓布利多教授刚刚开始组建的“凤凰社”。
威廉·里维尔则不顾父母反对，坚持要加入沃尔普吉斯骑士团。
据威廉说，他爸护着他不被他妈打死的条件就是，他必须在毕业前成功成为一名食死徒，以此证明他不是进骑士团捧那些纯血优越论者的臭脚，而是真心为正义而战。
沃尔普吉斯骑士团中，纯血巫师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五十；食死徒中，纯血巫师的占比则不到百分之三十。
即使纯血小巫师们本心很想要奔赴战场，他们的家族也不允许这么多“高贵的血脉”拿着魔杖跟那些下等人赌命。
就连汤姆·里德尔都经常被斯莱特林的同学们劝婚，尽快生个带有斯莱特林血脉的后代。
现在汤姆·里德尔已经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沃尔普吉斯骑士团中颇有威望的小头领，越来越多的人遗忘了他是个混血的事实，更加注重他另一半斯莱特林的血统。
如果从小接受相关教育的威廉的战斗能力是百里挑一，那么里德尔在战场上的表现就是真正的百年难得一见，不负其祖先之名。
里德尔带着威廉去翻倒巷，也是由于加百列特别命令蛇语者照顾威廉·里维尔。
里维尔先生在傲罗办公室工作了将近三十年，虽然已经退休，在傲罗中的影响力依然十分可观。
威廉几乎可以视为凤凰社和食死徒之间友好关系的标志。
但正因为此，加百列不会让威廉真正面对危险。跟着里德尔去翻倒巷见世面已经是威廉所能参与的最“食死徒”的活动了。
被威廉拦住，汤姆·里德尔索性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一杯黄油啤酒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喝黄油啤酒的动作就像在喝什么名贵的红酒，在所有人都很随意的场景下显得格格不入。
威廉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汤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别叫我汤姆。”里德尔皱眉道，“我允许你叫我维迪。”
其他人都只能称呼他为“里德尔”。
“飞跃死亡，”这回轮到威廉翻白眼了，“加百列总爱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隐藏姓名能防备这世上大部分诅咒。比如你知道加百列和阿布拉克萨斯少爷的中间名是什么吗？”里德尔不屑地道，“连圣徒都没杀过的菜鸡，就是什么都不懂。”
“那你帮我跟加百列说说情，给菜鸡一个进化的机会呗？”威廉无赖地道。
“不行。”
威廉被好友拒绝过无数次了，也不在意，转而道：“你确实心情不好吧？怎么跟在加百列身边还不满意？要是嫉妒的眼神能杀人，兄弟你早就凉了。”
里德尔放下酒杯，道：“那我告诉你，你不能对任何人说。”
“保证不说！”
里德尔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一下，挥舞着魔杖布下魔法，才凑到威廉的耳边道：“阿诺德的未婚妻，在散布对加百列不利的谣言。”
威廉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地道：“散布谣言？她是哪边的？阿诺德没问题吧？”
“还不清楚。”里德尔低声道，“目前的调查结果上看，她只是个普通女孩，没有意识到污蔑加百列是多么严重的罪行，可能带来什么后果。”
“她说了什么？”
里德尔的目光再次向周围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主意这边，才捂着嘴巴，用更轻的声音道：“她说，加百列和他哥哥，乱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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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构陷情敌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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