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2章

    “喂喂,掌门师叔!”今日周芷若提前散堂,又有半晴半雪的奇景,便有许多弟子跑上金顶来观赏。

    “还有那个赵公子,他怎地那般抱着掌门师叔?”远远望见周芷若与赵敏一起且姿势暧昧,众弟子便也不好上前招呼,纷纷躲在树后观望。

    “啊,他怎地那般,那般对掌门师叔,真是个登徒浪子!”

    “可是掌门师叔笑了啊,咱们这几日哪里见她笑过?”

    “其实,赵公子也挺好的,我见他今日午时刚过便背着画纸来了这里,遇到每个人都很谦和的打招呼,根本不像丁师伯说的那般野蛮。”

    “丁师伯吃他打了,怎会说他好话……啊,原来你今日来迟了是在这里看赵公子了,小心掌门师叔知道了整治你。”

    “咳咳!”众人正聊得热闹,忽听得背后声音,连忙起身行礼道:“静玄师伯!”

    “赏花赏雪便好好去赏,要赏人的话,便去亭子里,你们以为躲在这里,掌门不知道吗?”静玄看着这些一脸八卦的年轻弟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她也不是吓唬她们,那边周芷若确实早就发现有人窥探,却根本无意回避,此时听静玄提了,便抬手挥出一股锐劲,带了几朵粉花一路飞到几人头顶,突然散做花雨飘飘洒洒落了下来:“今日赏花赏雪赏人都好,可回去之后,还是要勤勉用功,多听静玄师伯教诲。”

    “谨遵掌门教诲。”众人知她不曾计较,便嘻嘻哈哈的应了。静玄见她一直靠在赵敏怀中不肯离开,心下暗叹,也不忍再看,径自转到另一边去了。

    两人就一直这么互相依偎着,直到天色擦黑方才离开,只是回去之后,赵敏却又蔫了,说到底还是旅途劳累,一直没有好好调养,此时彻底放松下来,顿时便被风寒入侵。周芷若有了上次经验,在喂她吃过药后便又裸身抱了她一夜,其中自然又少不了胡思乱想,甚至清晨还发了一场春梦,直接将赵敏烫得醒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整天都是坏心思?”赵敏嘴上抱怨着,可还是不忍她难受,便又换了几个位置刺激她帮她泄火。说到底周芷若毕竟是处子之身,对陌生的刺激很难抵受,便是她自己对这些□□也是懵懵懂懂,峨嵋可不是汝阳王府,哪有春宫图那种东西,是以她虽然觉得不太尽兴,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又见臂上守宫砂还在,知赵敏不曾真正要了自己,猜到她是想将两人的初夜共同交托,便也没有多问,每次将火头泄了就不再缠她。

    “芷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真让人想连皮带骨的一起吞掉,渣都不留。”赵敏侧身枕在周芷若肩头,细细勾勒着她媚态尽显的眉眼。

    “那便来啊。”周芷若挑眉,便去拉了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放,赵敏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抽了回去,嗔道:“好不容易才泄了火头,你可别再闹啦!”

    “逗你的。”周芷若笑着在她红红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我知道,等你好了,我们一起。”

    “嗯,一起!”赵敏见她懂自己心意,释然轻笑:“只是周姐姐,你可要克制些才好,不然次次这样,我恐怕真就要把持不住了。”

    “都是吃你逗的,当然要落在你身上讨回。”周芷若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赵敏直磨牙,正想捶她,突听院外有人敲门,接着便有声音传了进来:“掌门,弟子丁敏君求见。”

    “看你这样子怎么见人。”赵敏捂嘴偷笑。周芷若愤愤的瞪她,却也不能不出去,只得将自己浸在冷水里闭气数十息,才感觉好了些:“你这坏胚,就只会笑我,还不快些起来装扮好。”

    “周姐姐,我看你等下还是扮喉咙痛吧。”赵敏边套衣服边继续偷笑,那贼样无比欠打,周芷若瞪了她半天却还是舍不得打,最后去桌上倒了两杯水喝了,清了清喉咙又自语了两句,便揉着额角去开门了。

    “掌门,这是弟子做的计划,还请掌门过目。”丁敏君虽然等了这许久,却也不敢有丝毫不满,连忙将手中写满字迹的纸张递了过来。

    “嗯。”周芷若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点了点头,便还给了丁敏君。丁敏君此人虽然刁钻刻薄,但还是有些能力的,不然灭绝师太也不会睁一眼闭一眼的由得她在峨嵋称王称霸。

    “那弟子便照这计划行事了。”丁敏君见周芷若点头,心下大定,便接着道。

    “嗯。”

    “对了,此事事关重大,弟子想请几位同门一起分担,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嗯。”

    “若掌门无甚意见,那弟子便自去选人了。”丁敏君听她只是“嗯”,心中略觉奇怪,便试探着问道。

    “嗯……”

    丁敏君是峨嵋的俗家大弟子,与静玄同岁,早过而立之年,虽然未曾出阁,但却断不可能如周芷若这般对□□懵懵懂懂。一路回来,她越思量越觉不对:方才周芷若并非是掌门装束,而是略显随意的罩了一件淡蓝外衫,长发松松挽了,耳边垂下几许碎发略遮住了脸颊,虽然一直低头做沉思状,但丁敏君还是眼尖的发现她脸上有些微泛桃红,又听一众小弟子窃窃私语,说昨日下午赵公子抱了掌门在金顶赏雪赏花,好生登对。她心中一动,便不着痕迹的撺掇了一些好事的弟子去周芷若那里窥探,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对掌门之位存着念想,只是慑于周芷若此番归山性情大变,不想白白送命而已。第二日丁敏君便领了几名弟子直奔战区,可这峨嵋山上,已开始流言四起。

    “掌门,弟子有一事不明……”两日之后,静空、静慧、静迦、静照这几位静字辈的年长师姐实在是听不下去,又见静玄每日除了辅助周芷若打理派中琐事,便是练功颂经,摆明不想插手此事,便在督导之后拦下周芷若,将事端挑明,只盼她当众讲清,让流言不攻自破,若真非空穴来风,几人也会拼死相谏,将那个来历不明的蛮族小子赶下山去。

    “赵公子伤势颇重,确是一直在我那里休养。”周芷若看了看几人,淡淡说道。

    “掌门,此事不妥啊!”见周芷若承认得这般直白,没有丝毫遮掩之意,几人顿时心往下沉:“那赵公子虽然年少,但毕竟是男子,怎可住在掌门闺房……”

    “几位师姐!”周芷若也不多说,直接将右臂的袖子卷了起来:“我虽少读诗书,却也晓得知礼守身,我知几位师姐都是好意,但此事芷若心中自有计较,还请莫要相逼。”

    “可是掌门……”几人见她守宫砂还在,心中安稳了些,但还是觉得大为不妥,刚待再谏,却见周芷若袍袖一拂坐回了主位,朗声道:“既然诸位同门都如此关心芷若私事,那芷若便在此说了,赵公子,乃是芷若早有婚约的未婚夫婿!”

    正堂之内顿时一片哗然。周芷若与张无忌的婚事,江湖上人尽皆知,纵然张无忌被赵敏所迫当众弃婚,但明教坚称将赴峨嵋请罪再办婚礼,所以在众人眼中,两人的最终关系还是未知之数,此时周芷若突然提出另有未婚夫婿,便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接受,更多人猜测这只是周芷若为了报复张无忌悔婚的说辞,毕竟那赵公子虽然远比魔教淫徒看来顺眼,但之前从未听说,年纪又轻,多半是因为路上相救又一力回护,暖了周芷若情伤,才得她垂青。

    “周师妹并未说谎。”一直沉默旁观的静玄终于开口:“那赵泷,乃是师尊三年前为周师妹指下的未婚夫婿,只是因他年少,才一直未曾示下,当日在万安寺救走周师妹的,便是他,并非魔教淫徒。”

    静玄的声音并不高,但堂中的议论之声在她言毕便戛然而止。静玄在派中德高望重,若非灭绝师太临终指定周芷若,她便是掌门的不二人选,至于指婚之事早有纪晓芙前例,是以完全无人怀疑她此番言语,只是在各自思量其中意义。

    “静玄师姐,那日万安寺突然牢门大开,周师妹凭空失踪,咱们谁也不曾见到那救人之人。”静照踌躇半晌道:“不是我不信周师妹,只是之前各门各派来劫囚的不在少数,却无一成功,那赵公子看起来年纪甚轻,左右不过初入束发之年,怎有这般能力救人?”

    “他若不是胆大心细,武艺过人,师尊又怎会将周师妹许与他?”静玄说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周芷若——虽然她如此说法,其实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毕竟万安寺戒备如何森严大家有目共睹,那日赵敏虽然打了丁敏君,但也是出其不意,并没有太多说服力。

    “既然这位师姐质疑,我便向师姐证明一二。”门口突然响起赵敏的声音,众人只见黑影一闪,那人已立在了周芷若身边。

    “你怎地到这里来了?”周芷若皱眉起身,细细打量她片刻才道:“你身上有伤,不可出手,都交于我便是了。”

    “我若不来,众位师姐又怎会相信?”这几日周围突然多了许多人窥探,二人怎会不知,赵敏这两日也一直在试探众人口风,知这几位静字辈师姐为人耿直,绝对忍不了太久,今日便悄悄跟了过来:“这位师姐,你可觉有何不妥?”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去看静照,顿时便是一片吸气之声:静照的白衣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点朱红,正在心口,赵敏淡淡一笑伸出右手,指上红红的正粘了一些朱砂粉。

    “赵公子,你怎地又行偷袭之事?”静空皱眉道,静照虽然武功算不得太高,但毕竟也是静字辈的大弟子,此时被赵敏一招拿下竟丝毫不察,便是她也觉得面上无光。

    “是赵某一时情急,唐突了。”赵敏说着竟真的向静照抱拳一礼,又向静空道:“既然师姐仍有质疑,那赵某便向师姐讨教几招。”她说着刚待走上,旁边周芷若已是紧紧攥了她手腕:“你有伤在身,怎可与人交手?!”

    “只几招,应无大碍。”赵敏回头看她:“芷若,我不想你为了我遭人非议。”

    “万万不可!”周芷若哪能放心,只是攥着她不肯放开,静玄也是于心不忍,道:“赵公子确实伤势甚重,不宜动武,而且他刚才那般身法手法,静空师妹,你若全神戒备,却有几分把握避开?”

    “这……”静空越回忆越是心惊——赵敏本就精研周易术理,不然也不会短短一个多时辰便将先天八卦大阵撕开一角,又得叶倾仙尽心指点,更上一层,是以学了这以易数为基的凌波微步简直如鱼得水,几月的领悟已赶超常人数年,运用起来当真是神出鬼没,莫说静空,便是周芷若,现在只论轻功也是比她不过。“是静空失言了,还请赵公子莫要放在心上。”静空合什一礼,不论赵敏武艺如何,只凭这轻功已足以趁乱救出周芷若。万安寺周芷若失踪半日,纵然被丁敏君污蔑与张无忌有染,也对此事一直缄口不言,峨嵋虽然无人再提,但心中总是有刺,此番真相大白,顿觉师父真是远见卓识,早早便为周师妹择下此等有情有义的英雄少年。

    那日之后,赵公子便成了名正言顺的掌门夫君,赵敏嘴甜识做又善忖人心,迅速将周芷若那一众师姐忽悠得晕晕乎乎,五代的那些小弟子更是对她近乎崇拜,纷纷将她做为自己努力的目标,倒也歪打正着的带动了整个峨嵋山的上进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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