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娆怒了,侧身看他,一字一顿咬着牙说:“秦放,我不去你那里。”
秦放扯开领带,抬手解颈项处的纽扣,慢慢转眼看她。那眉眼沉沉地注视着她,半晌才出声。“不去也得去。”他声音低沉,格外沉肃,“由不得你。”
这句话,让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秦放曾嘲讽她说的话——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现在他的表情和口气,一如当年,对她的冷嘲。
林娆坐好,紧挨着车门,瞥眼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看了许久,又无力地闭上眼睛。
她睁开眼睛,坐直看他。
“秦放,停车。”
林娆很生气,尽管知道生气会让她陷于不利,也不想再端着。再者正常情况下,都是要生气,不生气反而奇怪。
车速不减,稳速行驶在柏油大路上。
秦放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用力拉入怀中。林娆坐得比较远,拉扯的过程难免会有些摩擦,她吃痛地皱起眉,捂着胸/口。
秦放咬着牙,在她耳边说:“林娆,你乖一点,不要闹。”
林娆冷笑,让他口中的“闹”气地笑了,讥讽他,“秦放,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觉得不乖,闹腾,你大可找乖的不闹腾的女人,我看那个陶若就不错。”
攥着她腕部的手掌越发的用力,林娆眉头皱得更厉害,挣扎着想要起身。车厢内的暖气开得高,林娆持续挣扎着,也没能从秦放身上起开,自己身上反而出了层薄汗。
林娆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放,他眼睛漆黑,眼底的冷意明显。见她不再挣扎,秦放一言不发地把身侧的羽绒服给她披上。
车子驶入燕京别墅,刚停下,林娆打开车门,迅速下车。她身子一拐,便朝着大门走,显然是要离开。
林娆踩着高跟鞋,踏在凹陷的石板上,秦放几步跟上,拽着她胳膊轻而易举扯了过来。
秦放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似有些祈求,在她耳边咬着牙说:“林娆,你因为秦冕和生这样的气,值得吗?”
有瞬间的僵持,林娆轻轻推开他,立在寒风中,淡淡地出声,“秦放你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吗?”
顿了顿,她扯了扯嘴角,瞥眼看着苍茫的夜色,“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
秦放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侧脸,林娆看着夜色,久了,见秦放还不说话,目光侧着与他对视着。
秦放的目光有些孤冷,见她看了过来,说,“娆娆,我不能容忍我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
他的女人?
林娆笑了笑,那笑容讥诮地意味明显,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拒绝的意味明显。
秦放拽着她转身就朝别墅中走,外面天寒地冻,寒风肆虐。
他看了眼敞怀的林娆,又改手攥着她衣襟。
家中的阿姨还在一楼忙活,听到玄关处传来不小的动静,快步迎上,“先生热水已经放好,姜汤也煮好了……”
秦放拽着林娆的动作有些粗暴,林娆紧皱着眉头,显然很不悦。
家中的阿姨眉头一皱,有些担忧,“这是又吵架了吗?”
林娆让他拽着走,他腿长步伐迈得大。
林娆却因踩着高跟鞋,走路费劲,她几乎是让他拖拽着走的,踉跄间颇为狼狈。
秦放拽着她回到卧室,把她甩在床上。
他俯身,把她双臂举过头顶禁.锢着,腾出来的另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激烈,又是啃又是吮,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林娆吃痛皱眉,挣扎着,反抗着,呼吸也都让他剥夺,有那么一瞬间,林娆心底漫上恐惧,觉得他想把自己生吞入腹。
最后,他的吻开始变得温柔,情意缠绵得和之前判若两人。
林娆得以喘.息,不知哪里得来的劲,猛地挣扎推开他,抬起的手落在秦放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之后,房间气氛寂静地让人压抑。
好半晌,秦放抬手触着那半张脸,慢慢偏头看她,眼神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勾了勾,气质又冷又邪。
林娆红唇肿着,还在喘息着,她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着,“秦放,你冷静点。”
他笑着,那笑不达眼底,就这样侧目冷冷地看着她。
浴室的灯是亮着的,氤氲的白雾热腾腾地冒出来。
林娆到衣帽间拿着她换洗的衣服到浴室,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和晚礼服,一丝.不挂进入浴池中。
秦放家中有很多她可以用的物品,就比如浴室中,放着和她家中浴室相同的洗浴物品。
林娆把沐浴球放到水中,看着它慢慢地泡化起沫。
秦放站在沐浴房冲澡,出来后就倚着墙壁看着林娆的后背,见她在捏着肩膀,走上前掌心刚碰上林娆,林娆就撩起水洒在他脸上。
她没好气地说:“我今晚不舒服,没有心情和你做那事。”
秦放未作声,手指撩过她的耳朵,捏着她柔软的耳垂。
林娆头歪了歪,想要转过身来看他。
秦放摁着她的肩膀一重,声音低沉地有些压抑,“别转身,我拍看到不该看的,会控制不了自己。”
林娆默了又默,岂会听不出他的话中话。
“休息的时候多去按摩,再忙也总能抽出时间。”
秦放捏着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手法老道,用力恰到好处,“这几天都是阴雨天,你注意些。”
林娆轻飘飘地冷笑:“呵。”
她这肩膀上的毛病,算是陈年旧伤,当年秦明念找人打她,当时肩膀伤得重,后来好了,也留下后遗症,每逢阴雨天肩膀都会酸痛不已。
外面传来敲门声,秦放起身抽出几张纸巾擦着手,“搞不懂你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林娆看着粉色的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秦放打开门,接过阿姨手中端着的姜汤,放置床头柜上。
“秦放,你搞不懂我喜欢这些东西,就像我搞不懂你。”
林娆手盛着粉色澄净的水,鼻尖是浓郁怡人的香氛,她笑了笑,说:“你看这世界上就有这么多,让人疑惑,搞不懂的事情。”
秦放站在门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想要懂我?”
“没那么闲,只是好奇,为什么你偏偏看上我。”她几不可查地叹了声气。
秦放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她从热气腾腾地水中出来,浑身还冒着热气。
浴室里充斥着氤氲的白雾,林娆擦干身子,换上衬衣,这才出来。
尽管如此,乍一出来,还是觉得房间内冷意逼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放坐在床上倚着靠背,腿屈着,上面放置着笔记本,见她出来也仅是轻轻瞥了眼,然后又专注地看着笔记本。
林娆迅速走到床边,进入被中扯着被子盖好,只露着圆滚滚的脑袋。床铺并不暖和,林娆冷得牙齿咯吱作响,秦放垂目看着她,轻声询问:“很冷吗?”
林娆低眼不看他,也没有应声。
秦放倒也不在意,又说:“把姜汤喝了,对你有好处。”
林娆这次动了动,翻身端起床头柜上的碗,浓郁的姜味让她眉头不由得紧皱。
宴会出来的时候,她确实拗脾气,没有套上秦放抱着的羽绒服,受了点寒。
现在,头脑有点胀痛。
趁热喝光,林娆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
秦放闭了闭眼睛,侧头看着林娆,问:“是因为秦冕生气?还是因为觉得我利用你?”
林娆笑出声来,闭着眼睛,也不看他,“你还不明白吗?”
“娆娆,你的心思让我很难猜。”秦放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嘲弄着笑着自己,顿了顿,他又问:“秦冕对于你是什么意义?”
意义?
林娆蹙着眉头,理所当然地回他:“你弟弟啊。”
从最开始,林娆对于秦冕的照顾,就来源于他是秦放的弟弟。
“嗯?”秦放皱着眉头看她。
林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睁开眼睛看他,想了半天,最后说:“你是他小叔。”
而秦冕是秦放什么人,她就不知道了。
秦放眼底有笑,纠正她,“他是我侄子。”
“到我问你了。吴语是你安排监视我,还是用来监视我和秦冕的,还是说两者都有。”
秦放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她回这么想,他如实回答:“只是替我在你身边关心你的。”
林娆挑了挑眉,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秦放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防止你和野男人有来往。”
林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语调拉得格外长。所以,她和葛毅传绯闻上头条了,秦放这才从国外回来。
秦放刚把电脑收起来,手机就响了。他接通放在耳边,不知道手机那端的人说了些什么,秦放的回应统一是——嗯。
“嗯。”
“嗯。”
“嗯。”
……
林娆觉得有些好笑,踩着点也有样学样,低低“嗯”了一声。
秦放稍愣,看着她,林娆安稳地闭着眼睛,神情舒缓,嘴角有笑,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电话那端又说了些什么,秦放弯了弯唇角,轻声说,“有机会,会带着她看你。”
他没有再“嗯”,然而这句话却得让林娆有些不安。
她抬起眼睛,不偏不倚就与秦放的目光对上。他眼底漆黑,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气质温和了不少。林娆看着,莫名地心尖一颤,莫名地闭上眼睛。
林娆:“……”
她为什么要躲那个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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