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视野逐渐清明,燕几也渐渐放松下来,菩真子还是那副轻松的神情,燕几却有些事想问他。
“刚才为什么放走那些人?他们既然把魔气放出来,定然是丧心病狂之人,与其放虎归山,不如就地正法。”
“自我入师门起,师父便教我们不可对凡人动手,就算他们真有什么错,也必须用凡人的法度制裁,不然以我们的力量,岂不是可以将他人随意践踏?”
“此话有理,可惜这样的事,只怕凡人的法度也无法判断。人间不曾出现魔气已有八百多年,这些事早已成为传说,哪里有律法判断这些事?若不是我亲眼见你施展身手,我也是断不会信的。”燕几有些惆怅,在他眼里并无神佛,既然如此,这些修道之人也不过是更强的人而已,可他们偏偏要把自己摘出去,如此一来,共生变成了割裂。
“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可惜如今修真一途还没有人仔细想过与凡间联系。”
燕几听到这话又想起一事,“前辈可知我朝国师安世荣?”
听到这个名字菩真子感觉自己的心头又梗了一口血,“早有耳闻。”
“他也是修真一途,为何要入我朝当国师,岂不是沾满红尘?”
“每个人选择不同罢了,不过万事皆有因果,他若是故意打破凡间的平衡,自然会受到天谴。”
燕几眨了眨眼,感觉菩真子话里有话,似乎对安世荣的所作所为都十分清楚。
眼见着陈家村就要到了,菩真子在半空中划了一条线,无形的空气仿佛被撕裂了一条口子,大股的阴风吹散了浓重的雾气。陈家村已经成了埋尸地,不宜有水,因此他们进去的时候土地已经开始皲裂了。
那些还有魄附在身体上的走尸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晃悠着,他们本来过得平凡而幸福,春天看花夏天看雨,秋天硕果累累,冬天白雪纷飞,山中虽然清贫,却也充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时候也能去武城里转转,感受世间的繁华。
人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不管富有贫穷,也不过生死二字,为不死而生。可很多时候人和人的命运也相差太大。
燕几看见站在村口的那个姑娘,还不及他的肩高,扎着两个麻花辫,愣愣地看着唯一一条通往村外的路。看来她心灵纯净,即使变成了走尸也不会伤人。
菩真子的袖子猛地震了几下,吕粟的魂魄从袖子里飞出来,他看着姑娘的样子,愣怔的说不出话来。
燕几听见他颤颤巍巍叫了声“叶子”,小姑娘的脑袋微微抬起来了一点,无神的双眼看向他的方向。
“她怎么会在这里?”吕粟的声音又惊又气,他似乎有些失控,可这里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
“这位姑娘有什么怪异之处?”
“她,她是……”吕粟语塞,颤抖着手抚摸她的头顶,他流不出泪,只余满眼怆然,“她……是我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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