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附近,身边还有一个重伤昏迷不醒的明昭。
离渊揉了揉脑袋,终于回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看着身旁遍体鳞伤的明昭,离渊微微汗颜。
“喂,明昭,醒醒。”
离渊轻轻拍了拍明昭的脸,发现没有反应,又摇了摇他,见还是没反应,干脆试探性地踢了几脚。
但…依然没反应。
离渊叹了口气,认命地将明昭背到背上,拾起地上的寂灭和怜生,朝着附近的一间木屋走去。
屋子看起来废弃很久了,离渊安置好明昭,打坐运功,却发现自己的灵脉已经被封,一点法力都使不出了。
离渊扭头看向昏迷的明昭,撇了撇嘴道:“真是小瞧你了。”
不过离渊也知道,那种情况下,封住他的灵脉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毕竟这种封印只是暂时的,并不会对离渊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眼下还是救明昭要紧。
离渊翻出身上带的伤药,又去外面打了些水,准备给明昭上药。
离渊看了一眼明昭身上的衣服,想了想,还是觉得脱下来比较好。
“那个,我可不是要故意脱你衣服的啊,只是不脱的话上药不方便,苍天为证,我对你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离渊自顾自地朝昏迷的明昭解释,说完觉得自己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忙又补了一句:“再说了,咱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嗯,对,就是这样…
给自己打了一番气后,离渊终于下手去解明昭的衣带,但不知是因为手抖还是衣服太难解,离渊解了半天也没把明昭的衣服解开。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这么难弄!”
离渊忍不住抱怨,手劲儿也渐渐地失去控制。
只听“刺啦”一声,明昭的衣服直接被离渊扯开了。
离渊的额间瞬间沁出一滴冷汗,确认明昭依然没醒才又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反正衣服已经扯坏了,离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明昭整件衣服从他身上扯了下来,看到明昭大腿上也有好几处被弦刃割伤,离渊心中默念几句非礼勿视,然后把明昭的裤子也扯下来了。
离渊给明昭处理了伤口,因为明昭的外袍已经被离渊扯得四分五裂,离渊只能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明昭穿上,所幸明昭的裤子还没被扯坏,离渊便帮他又把裤子套上了。
之后离渊又将小木屋收拾了一番,心中暗自思忖:如今我身上没有法力,没有办法通知师父和天上众仙过来接应,倒不如先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再作打算。
离渊用剑在地上画了个驱邪的阵,然后拿着剑去外面走了一圈儿。
原来此处叫做笑忘山,山脚下有小镇叫云溪镇,因为地处偏远,交通也不太便捷,所以这里和外界几乎没有联系。
确认此地安全后,离渊决定先在这里安定下来,等明昭伤好后再作打算。
不过既然要养活自己和明昭,就必须先挣些盘缠。
笑忘山上多木,卖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离渊开始了每日去山上砍柴,去镇上卖柴的樵夫生活。
过了七日,明昭依然没醒,而离渊已经可以熟练地给明昭换药擦身了。
但是新问题很快又出来了。
明昭需要新药,卖柴赚来的钱不够用了。
离渊去镇上打听了一番,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副业:卖手绢。
镇上有很多养蚕人,布匹都卖得比较便宜,但是会刺绣的人不多,所以离渊的绣花手绢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离渊第一天卖手绢就赚了不少钱,回去的时候离渊买了药,又买了几匹布,一部分用来做手绢,一部分用来给明昭做衣服。
出于个人审美原因,离渊给明昭做了一身红色的衣服,还在衣服上绣了几朵金色的木槿花。
换上红衣的明昭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明艳,正是一副丰神俊朗的少年模样。离渊将红衣明昭细细端详一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昭醒过来的时候,离渊正在绣手绢,看到明昭起身,离渊放下手头的活道:“醒啦?”
明昭神色不明:“…嗯。”
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明昭发问:“我的衣服呢?”
离渊:“额…你衣服坏了,就…又给你做了一身。”
明昭皱了皱眉:“为什么是红色?”
离渊:“红色不好看吗?”
明昭:“为什么要在上面绣花?”
离渊:“木槿花漂亮,我喜欢呀。怎么,”离渊反问:“难道你不喜欢?”
明昭:“…”
看着明昭满脸都写着的抗拒,离渊感觉自己的审美和手艺都遭到了严重质疑。
好你个明昭,好心给你做衣服你还不领情,亏我还下了这么多功夫。
想到这里,离渊觉得十分不爽,语气不善道:“既然不喜欢的话,要不我再给扒了?”
明昭一时被噎的无语:“…不必。”
离渊轻轻哼了一声,扭头正要远离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明昭又叫住了他:“是你帮我上的药吗?”
离渊没好气道:“不然呢?”
明昭:“多谢。”
听到明昭感谢自己,离渊这才顺了气,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是自己把明昭伤成这样的,顿时觉得羞愧万分,不大好意思地道:“咳…应该的,不必客气。”说罢又想起自己被封印的灵脉,忙对明昭道:“你感觉恢复得如何了?能使用法术吗?”
明昭:“现在还不行,估计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离渊:“那你能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吗?”
明昭:“在我恢复之前,应该是不能的。”
得,在明昭伤好之前,他们两个只能一起待在这儿了。
不过离渊一向乐观,再加上他从小就在虚邪谷修炼,生存技能早就点满了,所以接下来的山村生活对他而言不足为虑。
但明昭从小就在天上呆着,对于这样的日子,大概是过不惯的。
见明昭面色不太好,离渊安慰性地拍拍明昭的肩膀:“放心,回不去也没关系,我养你。”
明昭:“…有劳了。”
“好说好说,怎么说你也是我师侄啊,师叔照顾你是应该的。”
明昭瞪了离渊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调戏明昭不成,离渊只好坐回刚才的位置,继续绣他没绣完的手绢。
到了晚上,离渊习惯性地去给明昭换药,当他意识到明昭在看他时,明昭上身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开了。
离渊尴尬一笑:“抱歉,忘记你醒了。”
明昭:“我自己来就好。”
离渊:“…哦。”
离渊将药递给明昭,然后疾步奔向屋外。
明昭叫住他:“你去哪里?”
离渊:“我出去兜兜风。”
明昭:“…”
这么过了两个月,明昭的外伤已经养好了大半,但是法力却依旧恢复得很慢,只能继续修养。
看着离渊每天忙前忙后,身为闲人的明昭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终于,明昭下定决心,走到了正打算出去卖柴的离渊面前。
离渊刚把要卖的柴捆好,抬头看见明昭站在他身边,疑惑问道:“你出来做什么?”
明昭:“我来帮你。”
离渊摇摇头,笑着指着扁担道:“会把衣服弄脏的,我来就好啦。”
明昭依然没有挪开步子,离渊想了想,觉得不让明昭帮忙他大概是不愿的,干脆对明昭道:“嗯…如果你非要帮忙的话,就去屋里把那一筐手绢拿出来卖了吧。”
明昭:“好。”
离渊将明昭领到镇子上,给他铺好摊道:“我先去那边把这些柴给卖了,一会儿过来找你。”
明昭:“嗯。”
明昭盯着离渊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然后发现自己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姑娘。
镇上的姑娘们还是头一次看见明昭,一个个心里都喜欢的不得了,但是见明昭神色冰冷,看起来并不好接触,全都在摊子外围缩着不敢上前。
明昭冲着最前面的一位姑娘道:“姑娘,买手绢吗。”
那姑娘立马红了脸,怯生生道:“是,是的。”
明昭递给那姑娘一条手绢,姑娘付了钱,立刻接过手绢风一般地跑了。
既然有了第一个,后面的姑娘也被壮了胆,纷纷走到明昭面前买手绢。
不一会儿,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明昭面前,趾高气扬道:“这些手帕我全要了,你现在就收工,我请你到我府上喝酒。”
明昭看了那女子一眼,眉目间散发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不必了,还请姑娘把钱收回去。”
那女子不满道:“我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明昭淡淡道:“我不需要姑娘的帮忙。”
“你!”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直截了当道:“行吧,我就是看上你了,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明昭:“不跟。”
女子:“我可是镇长的女儿,你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明昭:“不知。”
女子:“我可以让你在云溪镇混不下去!”
明昭:“那就不混了。”
反正平时出来挣钱的也不是他。
就在这边正剑拔弩张之时,离渊终于卖完柴赶过来了。
看到这边一群人围观的架势,离渊便料到出了事,赶紧挤进圈子,放下扁担问道:“诸位,这是怎么了?”
“诶,这个不是刚刚在街上卖柴的那个人吗?”
“是啊,不过我记得他也卖手绢来着…”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摊子就像他的,这俩个人不会是一起的吧…”
“看起来应该是…”
周围的人一通交头接耳,离渊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实不相瞒,这位是我弟弟,他头一次出来卖东西,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还真是一起的啊…”
“这兄弟俩长得…真是绝了。”
围观的人们继续议论着,离渊看了一眼那名站得离明昭最近的女子,笑着打招呼道:“这不是梅姑娘吗,又来买手绢?”
离渊是认识梅兰的,因为梅兰经常到他那里买手绢。
因为离渊卖手绢的时候总是一张笑脸,有的时候还会说几句俏皮话逗姑娘们开心,所以姑娘们大都很喜欢他。
梅兰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一度想要对离渊以身相许,被离渊婉拒了。
原本撒个泼也没什么,但是撒泼撒到自己的以前的心上人面前,梅兰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丢脸的。
听到离渊叫自己,梅兰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语气,柔声解释道:“我不过是想请这位公…你弟弟去府上喝个酒,交个朋友…”
离渊挑了挑眉:“只是喝个酒吗?”
梅兰看起来有些局促:“我…我是真心喜欢你弟弟的。”
离渊看起来有些遗憾:“啊…那可真不巧,我弟弟他已经娶妻了。”说完,离渊又指着摊位上的手绢道:“这些手绢就是我弟媳绣的,梅姑娘你想,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可能会绣花吧。”
这个时候,明昭抬头看了离渊一眼。
离渊依然面不改色,还从手绢堆中拿出一条十分精美的手帕,赠与梅兰:“姑娘一片痴心愚弟心领了,但是他确实已有家室,唯有赠姑娘一条姻缘帕,盼姑娘早日寻得良人。”
话已至此,梅兰自然不能再做纠缠,只得拿着手帕匆匆告辞了。
围观的人们也渐渐散开,离渊见明昭神色有异,便早早收了摊,决定和明昭提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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