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静默生长

    “青青,你太棒了,今天居然又带我找到了宝物,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嗯。。。可惜你只喜欢吃草,我的好吃的你又不吃,没办法啦。所以我就尽可能不让你累着行不行,你看这些棉花和青龙偃月刀就是我自己背着,就没让你背”。对于方黛的叨叨叨,青青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嗤嗤的呼吸了两口气只是略微表达完对方黛无耻的抗议与鄙视只有便不再有声音。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黄昏,方黛早上出去,这会子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不过她还是稍微有良心的先把晒完的干草给青青放到石槽后,看着青青吃上草,才开始给自己做饭。

    方黛今年虽然稀稀拉拉种了小麦,但是因为季节不对,产量非常少,所以就没舍得留下,全部又种上了两亩地冬小麦。所以她是没有面粉吃的。更何况她还没好好研究如何制作面粉。

    再说水稻,倒是产了些许,虽然依然不多,但是够吃也够留种,所以方黛目前能吃的主食只有大米。

    方黛蒸了米饭,又抄了鸡蛋,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吃食。然后再次刷干净锅灶,再次温上一锅水。准备吃完晚饭,冲洗身子用。

    简简单单吃了饭,冲了温水澡,借着月光,方黛便合了里衣躺下了。自从来到这儿,虽然这里没有电器,也没有前世发达的科技产品,但是她慢慢熟悉这里的基本生活操作后,也渐渐适应了。而且自己还发明了油灯,夜晚也可以不再那么黑暗和漫长,微微之光却可以照亮很多东西。

    方黛躺着躺着不知不觉睡去后,她的脑海里再次涌现反复出现的梦境,从在雪地里醒来开始,四周尘烟弥漫天色昏红,然后自己起身走向一座破败的北方城镇,自己始终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路看似不远但又无比漫长,从没走到过。

    路上碰到的每个人都一脸敌意,他尝试搭讪可从没有人回应。这条梦里的路走了百十回,起初慌张,然后好奇,这几年再梦见,心知身在梦中可却没法控制梦境,疲惫又无奈。

    有趣的是,早上从这样的梦里醒来,整个上午都会十分热爱生活,干什么都觉得心情不错,甚至会有错觉是从单调乏味的行路人生中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里。

    方黛宁愿相信当下是在梦里,这是个不易醒来的梦,里面有四季,有风雨,有爱与忧伤。高兴地时候,方黛还做了一首小调,自己谱曲吟唱:

    “ladies and gentlemen,绝世谷大型演唱会正式开始,有请最美丽的谷主大人”说完跑到一边再换个姿势跑回来,撩一撩长发,对着满院子的小鸡和青青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你们最亲爱的朋友,今天我带来一首自己最新创作的歌曲,希望大家喜欢,谢谢~”说完像模像样深深一鞠躬后,便端着扫帚为吉他,认认真真唱了起来:

    “嗬,少年!

    只身在悠风中迴翔,也令樱之原野绽放,在这醉人的乌托邦。

    当飘蓬萦束我华裳,溯流,游荡,抑或是泊在暮昏远疆。

    随以花之容殇,伴我叶之敝凋,复萌于曦泽露光,伫扎静默生长,荫余灵域寸方。

    .....”

    对着大花、大红、大黑、青青以及还有很多来不及取名字也不怎么喜欢取悦于自己的小鸡们唱完这首歌,已经是方黛最放飞自我的事儿,这一刻仿佛就是自己的主场演唱会,而自己的观众又是遍布了整个院子之多。

    有人说,心情逼仄的时候,最好的疏解就是把自己放逐到孤寂广袤的地方,天大地大,四野无人,安静悠游,发现绝处也会生出许多美好。

    方黛吃过饭,便去看看河边的鱼篓子是否有鱼,遇到小鱼便赶紧放生,遇到大鱼,如果心情好的话就提回来,给自己做正餐。

    冬天里,万物枯寂,方黛手里没有应急的活计可做,心里也是安然异常,哼着新作邹到河边,平日里没有仔细看这里,今天一看居然觉得风景格外不同。河边成片的芦苇荡随风摇曳,瞬间把心灵如同点燃了般,芦苇在荡漾,心在起舞,眼眸追随着那些白色如同羽毛般的轻盈顾盼生花。

    寂寥廖的河岸湿地上,秋水长天,碧波奥妙,孤独的云,缕缕的飘向远方,湿地辽阔,风透凉,空荡荡的枯草和碧水之间,有大片大片枯黄的芦苇荡,雪白的芦花随风摇曳,在眼前飞舞。

    在这样一个不敢张扬、不敢狂妄的季节,满天飞絮的芦花,就那么突然地,闯入了方黛的眼帘,荡进了方黛的心魂,像一个久违的梦,一个洁净、素然的梦。

    方黛灵魂深处那颗老文艺的心又开始作祟了,也不想着掏鱼了,方黛前世的时候,自己的房子就住在郊区,环境宜人,记得每次开车回家也路过过那一小片的芦苇荡,还一直想着找个周末走过去遛弯,可是她哪有周末。

    现在好了她每天的时间都是自己的,这次一定要摘取一大把回去插花,“蒹葭苍茫,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一边唱着,一边去摘芦花,“再摘取一支”“那边那一支也不错”“又发现一支。。。啊~~~~”一脚滑了下去,于是整个山谷都响起了方黛的尖叫!!

    方黛心想自己这双刚做的茅草鞋子啊,可不要坏了啊。

    真是一支芦花误好几天啊,要知道在这匮乏之地,做双鞋子多不容易,自己刚开的那一双早就在自己刚来之后做完鸡窝之后就磨坏了底儿,后来缝了补,补了缝,可是这一年来自己这个小身体貌似长大长高了不少,那双缝缝补补鞋子早就穿不上了。

    后来她便尝试用麻绳织鞋子,这个她在前世是做过的,小时候她跟发小们经常喜欢去村里川西太太那里学做活,川西太太据说是买来的媳妇,她会很多村里妇人不会东西,比如说她会织布,会绣花,就连每个妈妈都会做的织毛衣也做的与众不同。

    所以自己经常被发小们拉着一起去他家玩儿,那时候村里的孩子没有那么多玩具,男孩子可以趴在地上一起玩玻璃弹子,但是女孩儿们就不一样了,她们更喜欢一起跟着母亲有样学样的做鞋底儿,剪鞋样子,还有织毛衣。在众多小伙伴儿里,方黛无疑是最心灵手巧的一个,针织,钩针,还是剪样子,甚至绣花的针法要不是后来被十字绣带跑偏了也是可以做的很好的。

    所以这双麻鞋是她反复尝试做出来的最精致的一双了,今天也不过是第二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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