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犬声狂吠,偶尔也能听见官兵的脚步声渐渐上了楼,几人从窗外跳下,二楼倒也是不高。
惊了路过百姓,许端生摇着扇子好一个风流公子,英俊潇洒。
他含笑一问:“姑娘没事吧?”
方才惊着的姑娘红了脸,低着头娇羞的摇了摇。
辛修心下暗骂一声,只听许端生指着那姑娘身后绑着绳子的狗问:“这狗是姑娘家的?”
姑娘点了点头,上前喝了两句皱眉:“平日里都不叫唤的,今日是怎么了?”
向来不曾叫唤的狗青天白日忽然叫唤,必是见了鬼邪。
那狗眼中怒视,尖尖的牙露了出来,吓坏了一众的人,皆不敢随意靠近。
君子瑜忽道:“我察觉到了邪器的气息。”邪器出自器机阁,若是靠近身为器机阁的少主必能察觉。
“如何?”冷季问。
君子瑜开口:“是怨鬼。”
此人利用邪器将怨鬼化作厉鬼。
“许道友,查查死去那人的身份。”冷季抬眼看向了摇着扇子倚在一边的许端生。
许端生愣了愣,点头又重新上了客栈房间,正好官兵带着仵作验尸,瞧见许端生个个毕恭毕敬。
许端生压了压扇子问:“此人是何人?”
官兵方才已经问了清楚,开口道:“此人是珀骆城人,也不知为何会来这江临。”
“又是珀骆。”许端生停了扇子垂下了眸。
官兵上前小心探问:“皇……道长,可又是鬼祟所为?”
“好生收尸吧。”许端生转身便走。
他下了楼,走到冷季跟前说明。
冷季眯眼瞧了瞧刚才狗所狂吠的位置,问:“那一处可是前往珀骆城的位置?”
姑娘点了点头:“是。”
……
夜间刮起了狂风,暴雨倾盆而落,乌压压的云朵遮的那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百姓关门闭户,早早上床入眠。
一道闪电劈过,好似要将这片阴暗劈成两半,短暂的光芒之下,角落里不着一丝寸缕的少女满身带着污秽的痕迹,任由豆大的雨滴一点点敲打上那肌肤。
若是能够瞧见,只见那少女的尸体旁亦站着一位少女,脚下略微腾空,一模一样的容颜,那双眼睛却尽是白色。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嘴角勾起了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
雨水透过她的身体好好砸在了地上,女鬼转过身子看向了空无一人的街道。
下一刻,女鬼不见动作便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大街上。
雨水穿透她的魂体,她的衣裳未湿半寸,口中阴恻恻的笑着,叫人毛骨悚然,脚底生寒。
一个紧闭的房屋中,挂满了符箓与铜剑,他手中拿着香,跪在佛像面前,不断的磕头:“佛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救救我,救救我……”
那鬼魅的笑声渐渐传入耳中,那年过半百的男人浑身一抖,险些将手中的香落在地上,他闭上眼睛颤声:“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我错了,我真是知道错了……”
笑声渐渐没了,男子缓缓睁开眼睛,他惊惶的踉跄倒在地上,手里的香火尽落:“你……你……”
“父亲,你怕什么啊,”少女勾起一抹笑容,像是顶好的脾气,只是那厉生鬼面,瞧着却是极瘆人的。
“啊……别过来,你滚,给我滚!”男子从怀中扔出一大堆的符箓,一个劲的满天撒去。
只是一些茅山道士乱写乱画,怎有效果。
他退在了门上,方才还远着的少女骤然出现在面前,掉下了脑袋,只剩下脖子上的那层皮在那吊着。
她说:“你跑什么?”
“啊……”男子跪在地上,拼命的拍打着门,不知为何这门如何也是打不开的。
他瞧着少女就站着他的身边,嘴角挂着阴笑,看着他吓得面目狰狞,手指镶门缝里,都出血了。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拼命的摇着门,拍着,打着。
门上印出的血印,触目惊心。
等到了差不多,男人的恐惧到达了巅峰,阴冷之气从身后传来,少女浑身发出“咯咯”的声音说:“没想到吧,我居然能要你的命。”
她得意极了,曾经憎恨之人如今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盈盈,你放过我盈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卖你去青楼,我不该打你,我是混蛋,我不是人,我不是个东西。”男人狠狠打着自己的脸,一下一下,嘴角都打出了血印子也不敢停。
盈盈冷眼看着他。
“错了?”她冷冷一笑,提起了男人的脖子:“当年你强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错了,你为了几两碎银让我卖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错了。我没了利用价值你嫌我吃饭费钱让我去青楼的时候怎么不说你错了?”
“现在,你居然敢说你错了!居然敢!”厉鬼发出的震怒熄灭了烛火,周边温度冷了三分。
男人浑身颤抖,因为窒息缺氧脸色青紫,他恐惧极了,尖叫道:“我,我好歹养了你十年,当年娶你母亲进门的时候我也是将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的。我只是欠了银子被逼无奈啊,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盈盈笑出了声,伴随着男人凄惨的尖叫她将人撕成了碎片,提着那灵魂。
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当年欺我侮我之人,我定会让他挫骨扬灰,灰飞烟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远处可见一缕火光,在那滂沱的大雨下,竟是不见熄灭。
直到天明,燃成了灰烬!
……
珀骆城之远,可达三日。
冷季等人到了城中之时,正是一夜连雨洗涮过的空气,带着青草高山的芬芳。
珀骆城不同江临,靠南环水,风景优美。
这四面皆是山脉,一路过来可见城外山下小村庄。不过虽是靠山却也是吃山的,珀骆城有座金矿,每日挖上来的金子都比得上旁的远城一年开销了。
实在是个富庶城。
城中店铺繁多,都说珀骆城里的百姓个个会做生意,只听了几句,辛修拍着心口道:“说的我差点都买了。”
亏得辛修是个抠人,舍不得那点银子,总觉得钱是要花在刀刃上才叫了合适。
“听说了吗?老赵家昨晚上着火了,家里头烧的是一干二净,半点不剩的。”街上前来买菜的妇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挑着好菜,一边八卦。
“昨晚上?昨晚上不是下雨吗?怎么着火了?”一个妇人疑惑道。
“谁知道啊,都说那老赵坏事做尽了,老天爷看不下去劈了一道雷把人给烧死了。”起先开口的那人说道。
“要说这老赵可真不是个东西,就算是继女怎么能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哎呦,造孽啊!”妇人摇了摇头感叹了两句,提着菜篮子便走了。
几人去客栈定了房间,没一会儿许端生敲门而进,笑道:“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冷季淡淡看了他一眼:“说。”
许端生:“……”就不能好奇点吗?
原来这许端生是去打听那找赵老头去了。这老赵是城里有名的赌徒,从小赌到老,年轻的时候没姑娘愿意嫁给他,所幸叔叔是个有良心的,凑了银子给她娶了一个寡妇。那寡妇死了丈夫身边还带着个女儿,但是配老赵那种人是已经足够了的。
起先二人倒也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老赵也很少再去赌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不到一个月,这老赵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去赌了钱回来,被寡妇说了两句便动起了手,第二日清醒过来,老赵连声道错,说什么再也不犯了。
寡妇人心软,想着也嫁了便也忍了。哪里知道老赵有了第一回便越发嚣张,到了后来但凡输了钱就骂寡妇是个“丧门星”还带着个拖油瓶一起来克他。
有一次下手狠了,将寡妇打的落了胎,大出血后没两天寡妇就死了。
打死了妻子的老赵没有半点悔改,随便卷个草席将人扔了,埋都没埋。年仅六岁的女孩哭着求继父将母亲下葬,可只遭到了一顿毒打。
渐渐的,老赵运气越来越不好,没了人发泄,便将气使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那六岁的孩子可以说是被活活给打大的。
后来,老赵也老了,打也打不动了,赌坊里欠了不少的银子,他看着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的继女,打起了歪心思。
他本意给继女说门亲事,拿个几百两。可怎知自己名声太差,纵使继女再是貌美如花也无人敢娶。他大怒,提着鞭子狠抽了继女一顿,继女反抗之余,拿起擀面杖敲了老赵一棍,没敲晕却弄出了血来。
老赵大怒,狠狠扇了继女几个耳光,却见继女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衣裳凌乱。
老赵没钱去青楼,见继女脖间肌肤比水还嫩,顿时起了歪心,不顾继女的反对,将人给活生生糟蹋了。
食髓知味的老赵往后的日子都将继女当做了发泄的物件,而且还不用花钱,总算是没白养了十年。
辛修越听越震撼,瞪大了眼睛,胸膛已经气的起伏,一拳敲着桌子上道:“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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