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冷季不会杀她,这小鬼很快便露出了本性,每日出来吓一吓冷季,坐等她将符给用完。
可是这都几天了,这冷季怀里究竟是藏了多少的符,到现在都还没用完,她脑袋都快摔的开花了。
“你还没想起自己的身份?”冷季开口询问。
小鬼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坐冷季的边上,可看她眼神,咽了咽口水站到了一边:“怎么可能想的起来啊。”都三年了,要想起来早就想起来了。
这冷季自从换了个性格,不怕她也就罢了,成天问她的名字,这不是难为鬼嘛!
“我给你时间可不代表我有耐心,若你想不起来,我便叫你魂飞魄散。”冷季没兴趣与一鬼整日同一个屋檐下,容忍这鬼已经是她最大的耐心了。
小鬼大惊:“你这分明是报仇,报仇!”整日将魂飞魄散挂在嘴边,小鬼气的说完便走了。
“几日不见,小道长可想我?”略带笑意的声音传到了冷季耳边,冷季还没反应过来,某人便像个没骨头的人,靠在了冷季的肩膀上。
轻轻嗅着女子身上的体香,冷季皱眉,打出一张符去,寻霄却轻飘飘的接过,淡笑道:“这等小孩子的把戏,于我没什么效果。”
冷季回头皱眉看向他:“你究竟是什么人?”整日神出鬼没,进这冷府就跟无人之境一样,他的身上分明有阴气,但却绝对是人的身体。
可若是僵魃,身体应是冰凉的。
“小道长可是对我好奇了?”寻霄嘴角勾着笑容,坐在了冷季身旁,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这可真令人意外。”
“这段时间找了不少杀我的办法吧。”冷季的双眼冷的有些刺人。
这个人总摆着一副笑脸,可冷季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想杀了她。
就像他说的一样,只是还没到时候,冷季不明白什么时候才算到了,可一定有某件事阻止了他的行动。
寻霄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郁了:“道长真是个聪明人,我竟然有点喜欢你了。”
“你自己杀得了我吗?”冷季淡淡问道。
“道长是在试探我?”寻霄依旧满脸的笑容,只是眸子神色微微闪过一丝琥珀光泽。
冷季看着他,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拿出了匕首,把手朝着寻霄,平静道:“试试吧。”
寻霄垂眸看着那匕首,刀口锋利,倒是个好东西,他撑着下巴,略带趣味的拿起那匕首,对着冷季。
对着的眸子淡如清水,不见紧张,不见诧异,有的只是超乎寻常的冷静,或着该换个说法,冷漠。
“道长当真不怕死?”
“不怕。”冷季点头看着那对着胸口的匕首,看着寻霄:“你不是想杀了我吗?这匕首锋利的很,一刀下去定叫我魂归西去,圆你夙愿。”
这双眼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啊。
黑白分明,沉静的就像一颗黑色水晶镶嵌在眼睛里。往往总是在那一瞬间叫人失了神。
寻霄感受着大脑中牵动着身体的疼痛,每当他想将这匕首刺进一分,他的疼痛便会加剧一分。
当想法达到顶峰,寻霄低笑着收起了手:“今日我的身上可还有阴气?”
冷季沉默着没说话。
“看来下次见你还得多处理一番了。”今日杀得那鬼阴气较重,可是花费了他好大的功夫才将那气味除去的。
寻霄放下匕首便走了,他并未走远,只是坐在门外的栏杆上,靠在柱子上,眼中的笑容从未散去:“我的小道长,那样认真的神色,可真是想亲手毁掉呢。”
屋里白鸟心跳加速差点都能猝死过去,站在桌子上,对着冷季质问:“你什么时候做的决定,那大魔头万一真将刀子刺进去怎么办!”
刚才差点没将它给吓死,可偏偏冷季居然阻止了它出来,气死鸟了!
“他不会。”冷季若不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她是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事的。
她只是想知道,寻霄杀她有那么多机会,可偏偏一次都不动手的理由,现在可以确定了,是他根本没办法亲自动手。
至于为什么不能亲自动手,这里面的原因她得尽快弄清楚。
屋外头听儿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十分的急切。
“佩儿姐姐,大小姐她真的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好大的排场!”佩儿怒目而视,不悦开口:“夫人说要请大小姐过去一趟,你这推三阻四的,想死不成!”
“佩儿姐姐,大小姐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个好觉,您不如等小姐醒了再说?”听儿依旧不甘示弱,这二小姐好不容易消停几日,大小姐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谁知道这夫人又在打什么鬼算盘。
“你的意思难道是让夫人等着不成!”佩儿瞪着她。
听儿低着头,笑着说:“奴婢没这么说。”
“大小姐不成体统,连跟前的奴才都不懂规矩!”佩儿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要么你进去告诉你家小姐,要么我进去,跟我这耍心眼,活的不耐烦了!”
“佩儿姐姐……”
“听儿。”房门从身后被人打开,听儿回头看着冷季。
“小姐。”
冷季看了她一眼:“退下。”
听儿张了张嘴,退到了冷季的身后。冷季看向来人,她在屋里听的也差不多了,问:“母亲找我什么事?”
佩儿笑了笑,也不将冷季放在眼里:“这就不是奴婢该问的了,夫人这么说奴婢也就这么办。”
佩儿这态度已经算是客气,至少不像冷歆儿跟前的丫鬟,还会朝她翻白眼。
可听儿却是生气,这些个狗奴才,个个蹬鼻子上脸,都觉得自家小姐好欺负!
“带路吧。”冷季眼神示意,听儿拉了拉她的袖子。
冷季回头,点了点头道:“没事。”
可这次听儿说什么也不放心,硬是要跟着冷季一道去,冷季没有办法,只能让她跟着。
李萱的院子是除了冷显的那是最好的了,当初冷显是打算留给自己母亲居住,可是后来老夫人嫌弃太过奢侈不乐意住,这院子便一直搁置了。
就连冷季的生母当初也没能住上这个院子,死后迎了李萱进门,这院子整顿了一番便给了李萱。
冷季目不斜视的跟着丫鬟进屋,屋里燃了香料,令冷季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她不太爱闻这种东西。
李萱是续弦,当初嫁给冷显时也足足比冷显小了十岁,虽然三十几岁,可看起来还是十分年轻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是在冷季母亲死后没多久便进门了,那时冷季才几个月大,她便怀了身孕,所以冷歆儿也只比她小一岁罢了,她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让没有儿子的冷显十分高兴,对待李萱也是十分的相敬如宾。
这也是哪怕过了十多年,李萱依旧稳坐夫人地位,哪怕冷显小妾无数也没有那个敢跟她蹬鼻子上脸。古代的女人,果然是母凭子贵。
“坐吧。”她见冷季来了,便叫了坐,倒是客气,令冷季挑了挑眉。
“近来府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倒是忽略你了。”李萱倒不是慈母做派,看上去倒是家主态度。
她指了指桌上冰镇的水果道:“这是我父亲送来的,倒是提醒了我天气炎热,你也该添几身衣裳了。”
冷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衣服还是春天的,这般热的天气,的确该换衣服了。
她还是没说话,毕竟这可不是李萱叫她来的主题。
冷季说话小声又有些结巴,所以时常不说话这也不奇怪,李萱也不会等她开口,笑了笑,等丫鬟们上了冰镇的果茶才终于说出来今日的目的。
“这段时间歆儿身体不适,换了好几个丫鬟都不满意,你身为她的姐姐,我希望你能去陪陪她。”
冷季端着果茶喝了一口,她倒不担心李萱会做什么手脚,毕竟坐稳这位置的女人绝对不蠢。
这果茶的味道倒是不错,冷季点了点头道:“母亲的意思是,我去侍疾?”
虽然李萱说的客气是陪陪冷歆儿,可换了好几个丫鬟都不满意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让她去做丫鬟。
“毕竟府里就你一个丫头,你们的两个弟弟到底不好在姐姐房里多呆,到底是姐妹,也该多亲近亲近。”冷歆儿的病一直不好,她又听起老爷说起那个“大师”,想了想又请来一次。
那“大师”算了一卦,说是这个丫头得好好对待,直到女儿出嫁她都得待在府里,她能帮自己女儿挡去灾祸。女儿既然久病不愈,那就让这丫头去跟前伺候,说不准女儿的病就好了。
李萱说的非常冠冕堂皇,冷季倒是真不好拒绝,喝完了最后一口果茶,点头:“我知道了。”
李萱见她答应显然是心情好了,等着冷季离开便说:“将这果茶给大小姐送过去。”
听儿带着一壶果茶回了院子,搞不清夫人是什么意思,心里打鼓:“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夫人啊。”
冷季问她:“我拿什么理由不答应她?”
这个这趟门倒是没白出,这果茶的确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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