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选择离家出走。”
敦贺莲伸出修长的手臂拦住了一个急匆匆冲出家门的少年。
“现在走只会活的更加辛苦,也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要跟你的父母好好讲清楚,把自己的痛苦好好传达出去。”
“你到底是谁?”
“不要逃避视线,好好听我说的话。”
“如果我被打死了,你负责吗?”
“所以我不是帮你把他的肋骨弄断了吗?”
说完他把旁边台阶上的花盆移到了中央,紧接着从门里追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武器看架势是要殴打这个少年,剧情中由于他没有注意到花盆移了位置,老演员漂亮地演绎了一个假摔。
“数学考试第十七题的答案不是2号,是4号。我看你只错了那一道题。”
灰土面庞的少年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高大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眼睛里尽是错愕:“你到底是谁……”
敦贺莲淡淡地一勾唇角,潇洒地扬长而去。
他是水,是火,是风。
是光芒,也是黑暗。
而且曾经,也是个人。
是百姓们的武神。
敦贺莲穿着Loewe的藏蓝色长款大衣,手持雨伞,漫步在朦胧水帘中。他周身自带肉眼可窥的气场,连雨珠落在附近的时候都好像变成了慢动作,痴恋其身边的温存一样。
……这真的是玄幻爱情剧而不是时尚走秀现场吗?
贵岛秀人一身深黑到几乎看不见纹理的西服,胸前挂着金色的怀表链,搭配一个黑色的礼帽,比平时粉底更白一号的面庞白皙如透,唇显朱色。摘下礼帽后,他甩动了一下飘逸的帅气发型。
……哪家的阴间使者还烫这么时髦的发型啊?
还有富家少爷打扮的六神通,鬓角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开衫穿在身上,指环、耳钉全副武装,走路衣袂当风,一副上帝宠儿的傲娇脸孔。
……这个倒没什么可吐槽的,人家人设本来就是富N代,家里有矿。
画面一转,鬼怪和阴间使者一起在看电视,财阀独子蹲在二人中间卖乖,顺便听他们说闲话。
电视上是选秀节目的表演画面。
“是他吗?”鬼怪盯着画面中央唱跳的男子。
“什么啊?”
“我千年的愤怒,杀死我的王上的转世。”他双手环胸,略有沉思地说道。
阴间使者闻声转过头来:“他转世了吗?”
“我也不知道,如果转世了,应该就是那个年纪。”
“光是看肯定看不出来的,我得用手摸到才能看到前世。”
鬼怪投去一个「要你何用」的白眼。
财阀独子像个好奇宝宝:“什么东西?用手碰到什么?看到什么?”
电视画面一切,变成了女子组的唱跳节目。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是转世成同性呢?”
鬼怪一副被女子组吸引的样子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是她吗?”
“你有听人说话吗?我说只能用手摸到才行。”
“是她吧,告诉我就是她。”鬼怪正儿八经地转过头来,闪烁着期待的目光看向阴间使者,“我似乎做好原谅她的准备了。”
“你不是说是千年的愤怒吗?”
“说不定是有苦衷的吧,你也知道愤怒这种东西……”
阴间使者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摇头叹着气离开了,剩下痴痴望着电视的鬼怪,还有焦急自己听不懂的财阀独子。
“可以,过。”
黑山墨字选择先拍两位男主的互动戏看来是明智的选择。
敦贺莲和贵岛秀人这两个老搭档重出江湖,展现出来的默契程度还有演技足以令人眼前一亮。
其实就剧情来说,这并不是多么新颖的题材。被冤死的武将成了鬼怪,害他的王因为背负着罪孽而成了阴间使者,当然在这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坏蛋。在他们阴差阳错相遇之后各自遇到了真爱,残酷的过去随之浮现水面。
黑山墨字很快就抓住了这部作品的精髓。他并不是要把剧情堆砌起来拍一个多么深沉又赚人眼泪的故事,很明显这部剧要捧的是柴田大小姐,所以如何让女主角讨喜才是最大的问题。当然,男主们也要散发出偶像剧魅力,让他们各自发光的同时,女主还要自成一派,不白莲,不矫情,狗血中带点可爱,这是理想的结果。
“柴田小姐,真的对不起,剧情需要……”
剧中饰演女主的坏心眼表姐的姑娘局促地挠着手背,彩排完赶紧道歉。
因为这场戏是表姐欺负女主,对女主说了好几句狠话,还拿碗扔向女主的后脑勺。
柴田园惠正专心看着台本,仔细核对着角色的行动路线,半晌才反应过来,轻描淡写一句:“啊?没事。”
看到柴田园惠都没给过自己正脸,小姑娘吓得魂不守舍的,如果惹上那个一手遮天的柴田集团,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使的。
“我说……”
眼看柴田园惠要转过身来,小姑娘潜意识缩了缩身子。
“待会正式拍的时候,你要真的用力直接砸我的头,不要留力气,反正是塑料碗,摔地上也不会碎,不会很疼的。”
映入眼帘的,是快哭出来的一双眸。柴田园惠的唇角顿时尬住,不会哄人的她内心有点失措,但表现在面儿上的就是不得要领的僵硬安慰。
“你在怕什么啊……我完全没有生气的,待会,请多指教。”
看到向自己伸出来的这只手,小姑娘惊愕万分。
原来柴田园惠并不像网络中传言的那样难接触,反而还是个相当敬业的演员。
柴田园惠有着要使这部剧成功的坚定信念,为此她甚至可以连续一个月吃素瘦身缩胸,养成高中生一样的体态。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柴田园惠现在的妆很淡,眼妆也不再突出那宽大的双眼皮,而是采用很内敛的大地色,简单地修饰一下眼尾就作罢。眉毛画的更是心机中不乏精巧,用极细的眼线笔在眉头顺着毛流补充几笔,从而冒充野生眉的那种丛生之感,使得整个眉形十分自然,完全不像做过美容的。阴影打的很淡,唇色也很自然,梨涡处笑起来会展现出最天然的两道笑痕,非常精灵可爱。
岸首流淌着湍急的江水,积雨云慢慢覆盖了大半天空,风声渐烈,吹渡到身边的不再是秋天的清爽,而是带有冬日的凛冽。
雪奈独自一人坐在岸边,任江水争先恐后地想要吞噬她的廉价平板鞋。她的膝上放置着一个样式普通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几根寒碜的蹩脚蜡烛。
“我在做什么傻事,在向谁许愿,哪里会有什么神。”
她委屈的声音像是快哭出来了,说完便匆匆地吹灭了蜡烛。
“这个天气是怎么回事,现在下到底是梅雨还是暴雨,明明家里从来没有我的伞,为什么还老是下雨啊!”
“卡。”黑山墨字强制停下了拍摄,示意敦贺先去一边休息。
柴田园惠一回眸,眼泪就从眼眶掉了出来。
黑山墨字走了过去,卷成筒状的台本架在肩上,叹了口气:“你看你,情绪还收的住吗?”
她瞪了一眼:“当然!”
“这里不是哭戏,不能哭。”
这次她呆住了,有些迷茫。
“为什么?”
“那你觉得,为什么要哭?”
柴田园惠蹩起了眉央,听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一样感到诧异:“她的身世这么悲惨,从小失去父母成为孤儿,还被姨母一家天天欺负,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还遇到罕见的大雨,是个人都要哭成傻子吧?”
黑山墨字俯视着她,表情严肃,语气沉重:“不对。”
“哪里不对?”
他又泄了气似的,懒于维持正直的站姿,切换成了懒散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嫌麻烦的感觉。
“你没有经历过苦日子,所以你不懂。如果能在这种时候哭出来,就代表之前自己所忍受的一切就真的成了悲剧。在真正遇到鬼怪改变人生之前,她都不可以哭,不可以打开那个悲伤的开关,这样才能正常的生活下去。而且你不觉得在悲伤的哭泣中迎来男女主的相遇,会让观众们观感狂跌印象分吗?”
他啧了一声,揉着头发蹲了下来,双眸里渗出锐利冷峻的光芒。
“哭了就输了。这样说总懂了吧?”
众所周知,柴田园惠特别擅长哭戏,所以她才想在剧目中发挥自己的特长,这无可厚非。但是对于少女内心的诠释,黑山墨字觉得她还差点火候。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无法撼动的强势人物来控场。
“是你召唤的我吗?”
敦贺莲是真的适合这个角色。
罗利宝田接到这个剧本时,男主的饰演者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敦贺莲。
他和鬼怪一样并不太懂爱情,只有一腔对演戏的钟爱,和一双深邃到藏了无数故事的眼。
他的眼神无疑是温柔的,但不是出于爱情或是柔情,是那种坦荡到不分性别不分出身海纳百川式的温柔,故而这种温柔中又有一些疏远。
你看着他,就感觉经历了几百年悠悠岁月的鬼怪,应该是这种眼神。
回首时双目相对,让柴田园惠忘记了酝酿好的悲伤情绪。雨并没有下下来,反倒是阴云被几道金光拨开了,些许金粉天女散花般洒落在敦贺莲的身上,将那容颜塑造成天神一般的明晰俊朗。他将缥缈的温柔藏在眼底,任谁都想去触摸那深处的温存。
怪不得……这个男人会被选为全日本最想嫁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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