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安娜听到了抓挠木板的声音,原本半梦半醒的她突然就清醒过来。
怀里的维多利亚睡得正香,菲欧娜还在借着小夜灯的光看书,他见安娜一脸警觉地左看右看不由得担心地问:“怎么了?”
“我听到了有人抓挠木板的声音。”安娜话一出,菲欧娜即刻绷紧了神经也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两人静默地对视片刻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安娜讪讪地说:“也许是我听错了。”
“听错了也好。”菲欧娜长舒一口气道。
就在安娜放下心又准备回归梦乡之际,木板的抓挠声突然变大,这回连菲欧娜都听到了声音。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做讨论就见靠壁的大衣柜发出一阵怪响,接着艾妮推开衣柜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死白,眼睛死死地盯着安娜,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哒哒地滴着水。
安娜本能地大叫起维多利亚的名字,维多利亚立刻变身成大红兔朝艾妮扑过去。
和对付格力普时一样,维多利亚一口咬住艾妮的脖子想将其一招毙命,但是艾妮的脖子明显比格力普的硬很多。不但没咬断还反被艾妮瞄准空隙一拳打到肚子上,趁着维多利亚吃痛之际,艾妮步步紧逼将她放倒在地并集中攻击她的头部。
“维多利亚!”看着维多利亚被暴打,安娜只觉得心疼,理智告诉她冲上去只有受死的份但情感上却驱使着她去救维多利亚。
菲欧娜拽住了想往前凑的她:“安娜!不可以!”
维多利亚抱着艾妮的腿,奶声奶气地叫:“安娜……安娜快点跑!”
安娜的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我不能看着维多利亚……我不能……”
菲欧娜在关键时刻很果断,他不顾安娜的挣扎拦腰抱住她往外跑,迎面碰上了从隔壁房间赶来的洛克和西雅。
不需多做解释两人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危急,西雅当机立断:“把波奇和欧莱雅叫醒,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喂!洛克你往里面走干什么?”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座山庄,逃是逃不掉的,唯一的生路就是把艾妮杀死。”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没错,但你看那个东西是我们能杀死的吗?你是管家又不是杀手。”
面对西雅的说辞洛克不为所动,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试一试。”
“试个鬼,你个白——唉??唉!!”正当西雅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将他拖走时,洛克已经拔出短刀朝艾妮的方向冲了过去。
用“冲”这个很有力度的字眼来形容似乎不太准确,因为他的动作又快又轻,转眼就来到了艾妮面前。
洛克一个侧身轻巧躲开艾妮攻击他的动作,接着反握刀柄往艾妮的面部一挥。
艾妮捂着脸尖叫起来。
叫声凄厉尖刻,就连还在哭的安娜都惊住了。
“这家伙干了什么?”西雅已然忘记了要逃跑的事,加入了观战的阵营。
“果然,短刀要好用一些。”洛克看了一眼手中多出来的两颗圆圆的东西,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欣慰,可随即他又脸色一变,“你真的好吵。”
艾妮捂着流血的眼眶在房间里跌跌撞撞地乱走,扯坏了窗帘又撞翻了桌子。洛克扔出短刀正中她的太阳穴,本就凄厉的叫声瞬间又拔高了一个度,一根直径才有一厘米的小黑蛇从太阳穴里钻出来,扭扭身子消散了。
疼痛难忍的艾妮撞破窗玻璃跳下去,几秒后传来重物落地的撞击声,惨叫声也随之消失了。
洛克踏着碎玻璃走到漏风的窗户前往下看,他冰冷的眸子里映出艾妮残破的尸体。
“死了。”没有看到任何生命迹象的洛克给艾妮下了真正的死亡通告书。
维多利亚受了重伤,从艾妮死后,她一直以人类的形态处于昏迷之中。虽然处于昏迷,可维多利亚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安娜给她喂药也没有好转,只能求助于贝蒂。
“兔子受伤应该吃什么呢?人类的药对她一点效果都没有。”安娜在笔记本上写道。
“维多利亚并不是兔子。”
安娜不解:“可她的原始形态就是小红兔吗?”
“那是你给她定义的最初形态,并不是她的原始形态。”贝蒂写下的字体依旧幼稚,但说出的话却让人难以理解。
安娜给睡在一旁的维多利亚拨开垂下的头发,继而写道:“贝蒂老师,请展开讲讲。”
“维多利亚和我一样都是魂体,通俗来说就是鬼。只是她死去的时候还未完全成形,所以没有记忆。她唯一记得的人就是你,安娜。她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欢你,依赖你。这是很奇妙的连接。”
安娜想要继续深聊,但被推门进来的洛克打断了。
“洛克,有什么事吗?”安娜假装自己在翻看手中的笔记本。
“夫人,该用餐了。”
“额,我不是很有胃口,你们先吃。”
洛克叹了口气:“夫人,你中午也是这么说的。”
“可我真的不是很想吃。”安娜满心记挂着给维多利亚找治疗方法。
“我知道您担心维多利亚,可夫人您这样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也不去总不是办法。如不介意的话,夫人可以把我当做聊天倾诉的对象。”
安娜:大佬,你今天话好多啊。自从看到洛克秀了一波操作轻松把艾妮放倒后,安娜就默默在心里把对他的爱称从“大兄弟”换成了“大佬”。
“聊什么?”安娜向大佬妥协。
“夫人最近有看书吗?”
“没有,我只是在研究伊蒂留下的笔记本。”托雷斯家的存书又厚又重,还全都是些学术方面的,非常枯燥,她也不知道菲欧娜为什么看那些东西能看得津津有味。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各类专家而没有小说家这种东西吧。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洛克说着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她。
安娜了然地接下去:“什么方面的?”
“是关于人在受了巨大创伤后是否会失忆的研究报告。”
安娜:这个我懂!言情小说里面经常出现这样的俗套情节,追妻火葬场什么的我最爱了!可是——
“为什么你会对这种书感兴趣?”
“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忘记了些什么东西?”洛克见暗示无果便单刀直入地问。
安娜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马甲要掉了:“……什……什么东西?”
“夫人真的不记得维多利亚这个名字是谁的了吗?”
其实联系贝蒂之前的话此刻的安娜应该能猜测出维多利亚的身份,但紧张之下她的脑子运转得相当迟钝:“不记得了。”
洛克打开刚才进门时带来的盒子,里面是一些颜色鲜艳的手工编织物,做工都不是很精细,有红黄相间的小袜子,粉色的手套,不过最吸引安娜目光的还是一顶红色的兔耳朵帽。
这顶帽子是维多利亚第一次和她见面时戴的帽子。
“这些是……”
“这些是夫人在孩子出生前编织的衣物,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夫人给她取名叫做维多利亚。夫人流产后,这些东西就丢给我让我处理了,我一直将其保存在四楼的储物间里。”
安娜回想起贝蒂的话:“她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欢你,依赖你。这是奇妙的连接。”
原来这奇妙的连接指的就是母亲和未成形的胎儿。
摸着这顶兔耳帽子,安娜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情感源源不断地从心里涌现出来。安娜知道这是属于原身的情感,喜悦里夹杂着忧伤,一阵又一阵。
洛克走后安娜再次翻开笔记本:“你之前说不知道维多利亚是谁是在骗我。”安娜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贝蒂这次回应的速度比较慢,像是动笔前经过了一番思索:“毕竟忘记了自己的孩子也实在是太过分,忍不住稍微惩罚了你一下。”
“有什么办法能让维多利亚尽快好起来吗?她已经睡了两天了。”
贝蒂写道:“她本来就没受什么伤,会陷入昏睡状态只是沉醉于补给中而已。”
安娜打了个问号表示自己听不懂。
“维多利亚以你对她的爱为养料,你对她越好,她的魂体就越强大。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给了她足够的爱,足够的养分,是她诞生以来的接受到的最多养分。维多利亚吸收得太愉快,有些沉迷其中了。”
“这么说来,维多利亚的脸色确实红润了许多。”安娜看着熟睡中的维多利亚想。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需要做什么,爱她就可以。她吃饱了就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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