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如死灰,一切好像已经来不及了,是自己的选择出了错吗?她蜷缩在地上想要朝赵玉靠过去。
“嗯...”
赵玉在睡梦中发出了一句不适的低哼声,这床怎么如此冷硬,硌得人好不自在...
“嘿,这小子好像又活过来了。”其中一个猥琐小厮指着赵玉惊声说道。因为刚才无论怎么摔打,将人狠狠扔到地板上都没反应,所以他们都以为这个是快没气的人了什么迷香不迷香的,可怎么这下又回光返照了?
多一个男人总是不好对付的。而且刚才见他怎么摇拽都不醒也就懒得加固捆绑的绳子。那反剪绑住的双手怕是用力几下就能挣脱。
嗯?苏璃见是个晕乎乎的小子,也就稍微放松了警惕。她挥手示意小厮退到一边去。小厮们见到嘴边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心下自是不情愿,唯恐有什么变数,就是这小丫头长得实在绝色,让人垂涎不已。
“少夫人,我们先把人带下去,这小子不就可以容您随意处置了嘛~”其中一个色胆包天的还壮起胆子给提了建议。
苏璃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名堂来。”凭空多出一个人本让她起了疑心,但辽京内的高手她多数有耳闻,眼前这小子不在那号人物里,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沈言那边又使了什么手段。
蓉雨经过刚才那番火烧眉毛的恫吓整个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这会紧挨赵玉不放,唯恐离开他半步就被人拖了出去。
“赵玉,你醒了吗...”声音都像是快要哭出来。
本来赵玉还不是太清醒,一直觉得有道迷雾横亘在自己面前,他在里面走啊走,走了好久还是没能走出那片被烟雾笼罩的地域。身体倒是觉得越来越困乏,干脆想坐下来先睡上一觉。
刚想闭上眼睛时忽然听到迷雾那头传来蓉雨的声音,听她这般低声啜泣。赵玉吓了一跳,硬是凭着意志猛地睁开了双眼。
“蓉雨...嗯...”
“啊,这是怎么...”他醒来看到蓉雨就在身边,心稍稍落下来一点,可一下刻就发觉周遭情形有点怪异,自己被反绑着双手,蓉雨满面泪痕,手也是被绑着。两人就这幅狼狈的样子坐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待看清楚周围的人更是让他心中一凛。这幅样子,他们是被人给绑了?
“你们什么人?”他挣扎起来坐直了身子,让蓉雨能靠得舒服一些。看她娇楚可怜的样子就知道现在情况很糟糕,对了,先前那会自己不知怎的忽然惊醒,追出门去看到蓉雨被掳,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记得了。很怪。
“不知道什么人就敢往里边闯,小公子胆子倒挺肥。”苏璃皮笑肉不笑。
她身上的千丝散好像有了反应,居然在这时开始头昏剧痛起来。
“蓉雨,这...”
“她中了毒,要从我这拿解药。”
三言两句向赵玉解释了来龙去脉。苏璃这是第二次受到千丝散的折磨,这令她刚才跋扈的气势一下弱了很多,现在暂时是不敢轻易把人给处置掉了,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拿到解药,不然这种歹毒的剧痛会让她整个人丧失理智。
“我再让你选一次,交出药方,你和情郎都可以活。”
“拖住她,还有两刻...”蓉雨贴近赵玉耳边轻声说道。
“啊?”
“拖住她...”没办法解释太多了,她只是固执地重复这三个字。
旁边两个小厮看到他们交头接耳的亲密样子更加是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娇俏可人的蓉雨拉下去。至于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子就剁碎了喂狗。
拖住她...赵玉心里叫苦。毕竟连这人是谁他都不认识。
“咳咳,解药嘛,要多少有多少。”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吧。
苏璃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她现在开始周身不适,仿佛有千万只蚁爬过,心中对解药的渴求又更强烈了些。
“不放开我怎么写方子,她看不见,还指望能给你们写不成...”赵玉故作冷静说道,眼睛瞟了旁边小厮手上那把大刀一眼。这种寒铁打造的刀刃锋利无比,吹发可断。要是真的惹急了这帮人,那皮开肉绽可不是开玩笑的。心里不由哆嗦了几下,上次受到这种死亡威胁还是遇到那古怪小子...
“写,要是敢耍什么花招,立马将你的手指头一根根慢慢磨着切下来。”小厮极不情愿地过去给他松了绑。但刀就架在脖子上。随便动动都会割破皮的那种距离。
...赵玉心里苦,这不是更危险了么。
但是为了蓉雨那句拖住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另一个小厮过去拉开他两,还想在蓉雨身上揩一把油,却被赵玉一拳砸在脸上。
“滚开,要么大家一起死,解药想都别想。”他被架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割开了条长长的伤口,虽不致命但血流如瀑看着十分骇人,加上穿着明黄金丝绣织袍,鲜红的血染到上面尤为明显,触目惊心。
“嘿嘿,是你小子自己乱动,可别怪老子刀锋无眼。”拿刀的小厮面目狰狞地说到,刚才他是故意将刀往赵玉脖子前凑才会造成这个大的伤口。
蓉雨一下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吓得脸色更加苍白赶忙扶着赵玉询问伤口。
“我的耐性已经用完了,别在那磨磨蹭蹭。”苏璃翻了个白眼,对两人的举动很是不屑。
“一刻...”此时无能为力,只有不断地倒计时间。
“我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你说吧。”赵玉任伤口血流不止,神情虽有几丝慌乱但并无恐惧,平复下心情后执笔在纸上跟着蓉雨报出的药名和克数进行记录。
见到两人终于乖乖写药方,苏璃这下才心安了些。拿解药之前不到万不得已蓉雨绝对不能杀,自己并无把握可以在下次发作之前找到百分百的解药。这几日动用史府的权势请的一百三十个炼药师才研制出一味毒发时能稍稍压制剧痛的药丸。如此这般,也就意味着人不能随意处置,若是她死了自己恐怕也活不过几日。
但是人既然被她掳来了断然没有活着放出去的道理,这已经是和饮歌楼公然作对,但苏璃信心满满,因为史秋海是萧扬那边的人,且是李相得意门生大理寺卿之子,在辽京权势巨大,任谁见了不得点头哈腰,就算饮歌楼想找自己麻烦也得掂量掂量分量。
“钩吻三钱、龙舌一两、断肠草半钱...”蓉雨缓缓报出药名,这些都是解药真实的成分,苏璃既然已经请过众多炼药师研制,所以不可能不知道里边大概的材料,他们一般都是因为掌握不了精准克数才做不成解药的,如果自己此时再胡乱报些药名肯定一下就被她发现。
赵玉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以这个出血量,她真的怕来不及,不能再赌了。
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眼泪忽然又这么扑簌着掉落在那张记录药方的宣纸上。慢慢将赵玉写下的清隽有力的毛笔字都糊化了一片。
“蓉雨别怕...”因为出血过多,赵玉开始感到有些头晕眼花,但一想到自己倒下后蓉雨就无人保护,便还是强撑着精神,假装伤口一点都不碍事。
苏璃看到那张方子被泪水晕染得化开后勃然大怒,过去一巴掌甩到蓉雨脸上。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怕是使尽了全力,蓉雨嘴角居然一下被打出血来。脸也立马高高地肿了起来。
“什么意思。”赵玉见蓉雨被打,几乎失了理智一把掀翻了用来写方子的檀木椅,抓起来怒气冲冲地就往苏璃身上砸去。连同身旁的小厮都被惊了一下,这下倒是把刀偏了一点,只是轻擦到赵玉那张俊朗的脸颊上,又是一道长痕。
可惜那把檀木椅被站在她身旁的小厮眼疾手快挡住了,并未命中苏璃。
“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本事,别耍这些花招,赶紧写,写慢了我让你看着她受虐!”苏璃看着那把被砸得稀巴烂的檀木椅心有余悸,这么坚实的木质都能损毁成这样,可见这少年人力量之大。今日带的人就这么几个,唯恐生了变数还是赶紧拿到解毒药方赶紧将他们处置了去。
最可怕的是如今出了史府,要是被饮歌楼找到那真会小命不保。
“我没事,别过来!”蓉雨担心赵玉冲动起来会跟他们打起来,对上手上有武器这怎么使得,便赶紧开口劝到。
赵玉现在脖子整片都是血,明黄色的锦袍殷红一片,他察觉越来越不对劲时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整个掌心便又都是血红一片,两眼一黑终于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外面也传来了倒地的几声,两人小厮正想出门查看不料没走出两步也晕倒在地。
“你做了什么!”苏璃怒目圆睁,头痛剧烈不已,意识逐渐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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