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沈言不紧不慢地坐在楠木椅上,喝着刚备好的茶水。
丫鬟已经把蓉雨带到偏院的厢房里处理伤口。因而厅内只剩他和赵玉两人。
赵玉闷闷地一把坐在他隔壁的椅子上,“嘶”因为扯着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但从外部迹象看来,渗血是停止了。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他难得安静一回,低头沉默着。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沈言也觉得这么安静深沉的赵玉简直太不正常,便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身着重工缎绣浅靛蓝浮云锦服,依然是星眸剑眉,英挺俊朗,但神情却是一副落魄贵公子的形象。
“今天看上去,还是很有钱。”要不说点安慰人的话,沈言心想。
赵玉:“想学武功”
沈言:“虽然你身体强健,可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
赵玉:“学哪种好,刀,剑,枪或者别的?”
沈言:“你的伤口又渗血了...”
赵玉:“...”
“我去看看蓉雨”赵玉自言自语一阵以后又站了起来,往偏院的厢房去了。
“若真有心,我有个更适合你的建议”沈言在他将要踏出房门那刹在他背后慢悠悠说了句。
赵玉回头看时,只觉得他幽深不可见底的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东西在慢慢流淌,似乎是一种冷漠,但又和许多不忍糅杂在一起,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没办法细想,沈言有太多他无法看破的地方了。不知为何自己居然被这种注视盯得有些退缩。
“行,那我先过去看看她,回来跟你说”说完这句,他匆匆跨出了厅门。
“你把他卷进来了?”左月琪不知何时回来了,她从另一侧门进入厅内。天青色窄腰封绣红莲长裙,袅袅烟云,轻移莲步。
沈言一手托腮,盯着前方空气出神,另一只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茶桌,悠悠叹道“拓城首富,能提供多少粮草兵器开支,不是早就被有心人盯上这块肥肉了么,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打伤他的是影刹堂的人。”
“好像有点印象...”
左月琪扶额,这人居然连江湖上人人闻风色变的恶教影刹堂都没印象了。到底都记得些什么。
“连城曾员外一家21口人,雁城黄司马一家36口人,这都是近年来作的灭门惨案。手法干净利落,悄无声息。还引起了一阵朝廷高官不小的恐慌动荡,后来派了官府去缉拿贼人,说是抓到五人并且已经处死。但江湖散人哪有那么容易肃清。而且影刹多武功高强者,出去躲一阵风头隐匿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事。”
“嗯...想起来了,皇司出镖时还跟他们的人发生过冲突,手下的两个车夫中了毒箭,好像是西域的麻田散。医治的事还费了薛令沉一番功夫。跟这种阴狠歹毒的教派搅和在一起确实让人费神”沈言已经走到敞窗边看摆在那边的五彩琉璃瓶,他明明是很悠哉地说起这件事,和自己说的费神完全不沾边。
左月琪看在眼里,知道跟这人着急也没什么用。她今日是去探查清王妃的下落。最初听饮歌楼的密线传来这个消息,她也觉得很莫名其妙。萧扬因有所图过来拓城可以理解,怎么还把家眷给带来了,意欲何为?
“今天大概确定了人所在的位置,消息不假。”她如实回禀沈言。
沈言听后收回了拨弄阳光下彩瓶的手,皱着眉头似乎也是不解,左月琪见状正想跟他谈论一些相关猜想,还未开口...
“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沈言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左月琪神情变得有些飘忽不定,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吗?她没有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沈言转过头和她对视几秒之后,淡淡地移开了视线。“去吧”语气却又毋庸置疑。
萧扬敢直接从福阁堂掳人,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明确的警告和挑衅。门内信探回报,今天来的人影刹玄五,擅长易容易声,此外左月琪还见到杀人不见血的影刹裴闻义和一个背巨剑的新人。看来萧扬也是舍得下重本,花大价钱和影刹堂勾搭在一块了。
如此复杂迷离的未知局势,于私心,他是不愿左月琪先下这趟浑水的。
“看来湖面起风了...”左月琪走后,沈言独自坐在厅堂内,叹了一句。天上的太阳好像被过往的乌云盖住,五彩琉璃瓶上的光芒消失,整个厅堂陷入一种短暂的灰暗,也遮住他那张芝兰琼华的侧脸,良久,他又站起来在厅内慢慢踱步,微微皱眉想了一阵,径直走出门去了。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不能让他安安静静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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