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明思索半晌,望着玉竹道:
“玉竹,且帮我拟一封家书,说我思母成疾,让额娘明日递牌子入宫探望。”
珏明心下琢磨着,本朝历来便有嫔妃母家立功,家眷可入宫探望的规矩。如今阿玛立此大功,若现在递牌子,西太后必是不可驳回。
自己身上的罪名本就莫须有,额娘入宫若见我身陷囹圄必会奏上明察。
此等破绽百出的构陷,一查便明了了。
如此一来,赦免的懿旨,不日便可下了。
......
坤宁宫内,西太后恼羞成怒,将案前的奏折皆推倒在地:
“此时递牌子入宫,他们是算准了哀家不敢驳回这功臣之请!她倒真有个骁勇善战的好阿玛!”
李莲英伏在地上,唯唯诺诺道:
“太后娘娘息怒…这白佳大人刚立下大功...若是此时驳回此请...怕是会引起朝野非议啊...”
太后倚着木桌,任护甲在桌面划来划去,吱吱作响;
“罢了...也不能让白佳夫人见到她女儿蒙冤禁足,若是她奏请哀家彻查此事....此事本就经不起查验,却更节外生枝了。
如今之计....
传哀家懿旨,解了文元馆禁足罢。”
......
一接到赦免懿旨,珏明便匆匆赶往养心殿,只欲瞧瞧缠绵病榻的皇帝,还未进入内殿便被一袭紫衣华裳挡在门外。
珍贵人通身着深紫缂丝华服,甸子上插得满是翡翠珠玉,满面春风,丝毫不见为皇帝病体忧心的模样,只依着门框,嘴角溢一丝蔑笑。
“值得吗?”
珏明不恼不怒,只是哀伤道。
珍贵人悠悠地抬手,屏退左右,眼眶微红,压着嗓子道:
“值得....当然值得...若能将他留在我一人身边,即使有损他的龙体,又如何?!只要能赶你走,他便是我一人的,这后宫...再无人与我争宠。
只恨,我没生得一个好母家,没个为我浴血征战的阿玛,竟让你如此容易脱了罪!”
珏明眼波如霜,冰冷之至,寞然道:
“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说,为了一个男人,失了本心,做尽害人的勾当,值得吗?”
珍贵人满脸狐疑。珏明也不正眼瞧她,又悠悠道:
“你曾满富朝气地告诉我,你名唤南星。你便是你,不是谁的宠妃,谁的爱妾。
你我本无仇怨,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想尽法子加害于我。我们女人生来便只依附着男人活着,只为了夺谁的宠爱,抢谁的怜爱而活着吗?
你且问问你自己,如今在你心里住着的,还是他他拉·南星吗?我从不屑与你争,
你,我...天壤之别。”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直直入了里殿。
而珍贵人,竟久久愣在原地,咬紧牙关,满脸通红,身体还微微颤抖着。不知情的太监宫女的瞧了倒以为她痴傻了。
.....
珏明向皇帝草草请安问好,闲聊了几句,见他龙体渐康健后便回了。
回文元馆路上珏明便觉着心下烦忧,眼皮竟跳个不停,担忧起子苓来,子苓自那晚惊吓晕倒后竟再未醒来。心下越发忧虑,不自觉脚步越来越快...
入了文元馆大门,果真气氛怪异,只见丫鬟太监们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玉竹一人立在院中,那张平日里尽是温柔可人之神情的脸上,竟露出几分陌生与冷漠。
玉竹见了珏明也不行礼,只上前狠狠质问道:
“且问小主,子苓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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