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启阳总公司旗下的门店每年都选送最优秀的销售去上海参加培训。店长把名额给了小梦。
培训期是三天，小梦和另一个门店的销售姜今今一起。小梦和今今早就认识，之前在总公司的表彰会上一起上台领过奖金，拍过照片。
私下里也听说过很多关于今今的事儿，是个特别爱玩的人，比小梦大几岁，但是社会经验可比小梦丰富多了。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听说以前是个本地混世的太妹，所以做销售资源特别广。
到上海的第一天，大家都很认真的学习，记笔记，还加了导师的微信，课程一直讲到晚上十点多。
回到酒店，小梦脚都肿了，坐了一天，除了吃饭喝水，厕所都不敢上。讲课时间特别紧凑，上课期间还要没收手机，很多规矩，谁要是犯规了，就给所在的小组集体扣分。
小梦是个团队意识挺强的人，所以特别守规矩，生怕自己拖了小组后腿。听说培训结束第一名的小组会有额外奖励。
小梦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得个荣誉回去。跟姐姐姐夫炫耀一下。
心里这样想着很兴奋，身体已经累的趴下了，小梦倒在床上，大脑里乱哄哄的，回想今天的课都讲了什么。内容太多了，分析讲解了很多案例，还布置了作业。
今今一进门就开始换衣服，化妆，一点都不见疲惫，反而更兴奋。
“你干嘛？还要出去？不累啊。”小梦半坐起来看着她新换的露背装，真有点夸张。
“我靠，到了上海不出去嗨岂不是很可惜！你也换一套好看的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不要了吧，好累啊，我想在酒店躺着，哪儿都不想去。而且那个老师讲的课你都听懂了吗？他还布置了作业。”
“你是不是傻！还当真啊！听不懂又能咋样？又不耽误我做业绩。这种课都差不多，老师都是吹牛逼厉害。什么马云王健林的，跟他真认识人家似的，其实也就是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多点。”
小梦觉得老师讲的挺好的，虽然有些事听起来很遥远，人工智能，未来销售什么的，她虽然不懂但觉得很厉害。
今今看着小梦那傻样，说：“哎呀，听听就行了，那么认真干嘛！你不会真的要完成什么作业吧！！走！我带你去外滩玩，外滩有一家夜店，巨好玩！”
“算了吧，我不喜欢去，太吵。而且我以前在上海呆过，那地方…挺贵的呢，消费不起。”
“小梦，你说你年纪轻轻，不玩干什么！我朋友请客哦！”今今看小梦没有要去的意思，说：“你就当陪我行不行！这么晚了，万一我喝醉了呢！你不管我啊！我一个漂亮小姐姐去那种全是坏男人的地方…”
今今长的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漂亮，有一种特别的高级感，像模特，气质中有股媚劲儿，小梦被她眉眼一抛就给逗笑了，说：“那好吧，我陪你，我的钱我自己付，但是你不要喝醉啊，我一个人可抬不动你！”
这家夜店，门口的黑衣保镖都格外的有型。
小梦跟在今今身后，听见她在打电话，应该是很熟的朋友吧，随便开无聊的玩笑。
小梦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会见到张茂。
他很绅士的对小梦伸出手，请她进门，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梦只是愣了一下，没有扭捏，顺着他手势，走了进去，坐在上发上。
今今贴着张茂悄悄说了一句：“任务完成，卡给我。”
张茂没好气的压低声音笑骂，“你这个人啊，太现实，太可怕！等会给你，跑不了！”
“哼，这话说的，真不是你求我的时候了。”
“姑奶奶，算我错了，行吧。”
“行！看你长的好看又有钱，原谅你了。”今今毫不避讳的拍了张茂胸口一下。
今天的张茂，穿着一件姜黄色花衬衫，扣子解开三颗，锁骨若隐若现。梳着大背头，皮肤白的发亮。
怎么说呢，肤白貌美大长腿，在一群人中，格外的耀眼。
有些人就是这样吧，到哪里都是焦点。长相气质，与生俱来，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看着小梦，小梦也看着他。相视一笑。
到夜店能干什么呢？除了跳舞，就是玩游戏喝酒。
小梦对这些并不擅长，全靠运气，今晚运气实在不佳，一直输。
深水炸弹，连着喝了好几杯，有点扛不住。酒劲儿上来，开始头晕。
凡事适可而止，小梦拒绝再玩下去，强撑着走了出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小梦头晕的更厉害了。
“孟小梦！真是你啊？你不是不在上海了吗？”男人声音好大，把人吓一跳。
小梦懵然抬头，晃啊晃，眼睛狠狠闭了一下，才看清楚，是杨戚的朋友叶朝斌。
小梦勉强对他笑了笑，“我来学习，后天就走了。”
“哦，跟朋友来的？在哪儿高就啊？”
叶朝斌以前总是背地里说她配不上杨戚，觉得她是个diao/丝女，长的一般，学历不高。甚至当面损过她。
即便如此，小梦面对杨戚的朋友，总是很礼貌，认真回了一句：“没有高就，普通销售。”
叶朝斌眼色意味深长，说：“哦，那你这是陪客户来的？”
这意思就好像在说，就你这姿色还能出来陪酒？
一向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逞口舌之快没有意思，而小梦面对杨戚这些高材生朋友又总是显得有点愣头愣脑的。一时竟无言以对。
“干嘛呢！！！都等你呢！朝斌！跟谁说话呢！”杨戚在小梦的背后走过来，那声音，太熟悉了。
小梦没有回头，头涨的厉害，在杨戚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之后，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杨戚走到他们面前，发现是小梦的时候，异常惊讶，还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再见了。小梦的性格，他还是很了解的。是个永远不可能回头看的姑娘，倔强，勇敢。
杨戚客客气气的，“是你啊，回上海了？”
“没有，来学习的，很快就走了。”小梦手心攥在一起，面上保持着大方得体，笑着说：“听说你结婚了，恭喜恭喜！”
“谢谢。你在苏州？”
“你怎么知道？”小梦惊了一下，还以为杨戚早已经把她号人忘干净了，竟然还知道她的消息。
“看过张文博发朋友圈，你在他家玩。”
“哦，他搬新家。别墅，很豪。”小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有点陌生了。以前真不觉得，现在细细想来，他们确实不是一类人，哪儿哪儿都不合适。
“你……”杨戚欲言又止。
小梦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手很绅士，只是轻轻抚住，并不是很近。淡淡的香很熟悉，是张茂。他的胸口贴着她的背，他太高了，下巴几乎是抵在她头顶，声音懒洋洋的在她头顶缭绕。
“小梦，这是你的朋友啊？给我介绍一下啊。”
“啊？”
小梦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像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她确实有幻想过，有一天再见到杨戚，她一定要带一个比他厉害一万倍强过一千万倍的男人！高大帅气有内涵又有钱，完美的要死！能让她倍有面子的站在杨戚面前，让他见识见识孟小梦的魅力！这可怕的虚荣心呐！
可是当这一切真的真实发生了，她却有点傻了眼。猝不及防。
张茂忽然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晃了一下，小梦魂都不知道去哪儿了，随口介绍：“啊，这是我以前的同学，杨戚，复旦大学博士。”只能这样介绍吧。
“博士啊，厉害了。你好，我叫张茂，小梦的朋友。做点小生意。”他没有说是男朋友，但动作又表示他就是男朋友。
杨戚瞟了一眼张茂手上戴的手表，互相假装客气的握手。
张茂拿出一张名片给杨戚，“我的餐厅，有空多关照。小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欢迎赏光。”
叶朝斌接过名片一看，地址在思南公馆，立马抬眼仔细瞧了瞧张茂，似乎很是惊讶。
再没什么可说下去的话题了，张茂礼貌的招呼了一声，牵着小梦就走。
叶朝辉拿着名片反复看，“我去，孟小梦可以啊，傍大款了。你看见了吗，他带的手表，不简单啊。这家餐厅，提前一个月都不一定预约得了。什么情况，就她？”
杨戚没有说话，小梦的气质确实变了很多，自信多了。一身小西装，还有点帅气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同，变成了职业女性。
“我看啊，多半也就是玩玩，孟小梦那种女的，上不了什么台面。再说，干销售的能有几个女的干净。”
叶朝斌嘴巴忒损了，不管怎么样大家起码好过一段，杨戚有点不爱听，“说什么呢！小梦不是那种人。”
“你觉得那种人能真看上她？”
杨戚说：“那也不一定，小梦人挺好的。只是跟我不合适。”
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曾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过，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
那样执着真诚洒脱的女孩，扬戚也是后来才慢慢开始领悟到。
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这样不顾一切为他的女孩。
人生的伴侣，想要灵魂和肉/体都十分契合，基本上，很难。
没有人会令你完全满意。
以为不够好，换一个就会变好，其实根本就不是。
现如今，大家多半都是在讲条件。然后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吧。
小梦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如梦如幻。
张茂，是天使吗？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为她的过去，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小梦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像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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