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铭如言二人走后不久,一队黑衣短打遮头盖脸装扮的人走进了如言那道灵气散尽快要消失的封阵。
几个人细细查过烟火缭绕洞内,之后一人走向前边领头那人,“老大,都烧尽了,什么也没留下。也不能再追了,再追就要入了上谷郡了。”
“操!”领头那人大骂一句,上前几步,踢碎山洞内唯一的一张石桌,“金队几个人连个小娘们儿也堵不住!还折了那些个人手进去!”
“山谷三子,不俗,白二少都栽她手上了。”
“呸!”领头那人啐口浓痰吐在地上,“他娘都是个以色侍人的烂货,白杰他算个屁!云崖太苍那两队得手没?”
“云崖峰易守难攻,水队在法源寺赶到之前熬不住撤了。太苍山似是有强援赶到,火队没及时撤出来,后来又被赶来的清音阁的人堵路上夹了馅饼,损失惨重。”
领头那人道,“青衣馆呢?好不容易嵌进去个钉子......”
“青衣馆,生死间,全军覆灭。”
领头那人道,“金队是他娘个废物领队,坑死手下正常,木队可是...”
“也折了,像是稚心鬼尊的手笔。”
“狗屁!楚呆子还在棺材里烂着呢。”领头那人先是喝骂一声,紧接着又冲手下招招手,“只盼着风谣部能得手了,走,咱们也撤了。”
又一人道,“老大,酬金咱都收了,回去怎么交代?”
领头那人一副无赖的架势,“说好的万无一失么,这会儿死了这些个人,先给咱们交代吧,要不咱还不干呢!”
......
“气若游丝,娇弱无力”迎口风也要咳出三里地的严铭想都没想他们走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他一路上只顾着攀着如言的肩膀诉苦喊疼加卖惨了。
只是,路再远也有到的时候,“奄奄一息”的严铭不得不在看到了四宜主峰轮廓后松开了他那双长在如言身上的手。
“舍得起来了?”
严铭叹口气,“软饭王不好做,我又没个名分,就不跟豆包儿抢这名衔了。”
如言阻下严铭召唤‘明光意图,自己收起灵力由严铭控上‘三剑’,之后整个人扑他怀里钻着,“那怎么啦,我觉得我二师兄挺美的。”
严铭狂喜,“窈窈?!”
如言把脸往他心口处贴一贴,隔着衣衫亲一亲他不断有血溢出的心房,“山氏如言贪权慕势,爱慕虚荣。今儿你高升令主,我准了,攒聘礼吧。”
“我私库都让你搬空多少次了。”严铭亲亲她的发顶,心里冒着幸福的泡泡,“没钱啦,你养着吧!”
他那私库,在他情窦似开未开的时候就变成只许如言一个丫头进去的了。
师门里对外可称山氏的核心师姐妹们可是好多年没得过他的东西了。
他初对她展开攻势的时候倒也贿赂过阿赟,可那些物件也都是自赌桌上“赢来”的,并不是他亲得的东西。
再有,要说真金白银的钱财,他铭居里不见得能搜出十万两来。
他们六部席主说是富得流油,其实也不过就是些一些“战利品”,什么妖兽身上名贵的部件啦,什么炎层里,深海里,挖出来刨出来的明珠宝石奇珍异宝啦这些东西。像他们得来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向来只入益安堂,山谷所谓的四入,也是在你上缴了全部的银两后再交的那部分“物件”。
所以,他们山谷弟子说富是富,说穷也是真穷!
毕竟,他们要花钱的时候还得去转着圈的兜售物件,才能来“财”。
当然,兜售得来的那些钱是不用再上交益安堂的,要不,山谷不用对手打压,自己就先把人穷塌了。
如言笑他,“这就不怕被叫是吃软饭的了?”
“窈窈的软饭,能吃上就是几百辈子修来的福气。”严铭说着还迫不及待的召出墨玉牌给彭年发信,“备份师公喜欢的礼来。”
彭年回信,“???”
严铭畅怀,“刑罚堂大喜。”
彭年,“哦了!刑罚堂兄弟锦上添彩,翻倍!”
严铭又哈哈乐两声,下巴在如言下巴上蹭一蹭,“堂里兄弟,上道。”
“哼哼!”如言哼两声,打击他,“你少得意,现在是远山师伯掌着刑罚堂,你还欠着九师叔的酬金呢。”
严铭揽着如言降落在四宜前堂广场,“火焰令在手......”
“严铭!”
两声破风声响起,两道迅疾的道鞭影自前堂廊柱后挥出,一道将如言自严铭怀里捞出,一道将严铭卷起甩到一旁季云刚搬出来的长凳上捆了起来。
“不敬师长的小畜生还敢回来!给我打!”山和平收起安励司可隐匿身形的考核牌,对着如言笑道,“阿言去安励司交接工作了。”
如言落地站稳后看她季云师伯扭曲着脸自远山师伯手里接过绕着红线的刑杖,忙道,“师伯!”
山远山也道,“言丫先头去安励司了。”
“严铭他......”
“他怎么?他令主大人么?”山和平冷笑着打断如言的话,偏头对严铭道,“铭儿,我做师叔的问你,如今你在我这儿是个什么身份?”
“二师叔,严铭不敢放肆。”
山和平冷笑,“那今儿个,“父”要你亡。”
严铭低头,“子不得不亡。”
严铭话落,季云抄着刑杖就拍了上去。
啪!
救急令发,三门支援,搭台子唱戏,而本应处于此次事件风暴中心的如许却十分惬意。
尤其是如许在听了侯长憬打听回来的消息之后。
“这次受刑的弟子有五位。章彭、张思、彭年、刘扬、严铭这五位部司席主被打了一百板子,现在还在四宜前楼广场的旗杆上吊着呢。”
抛弃了之前慢慢悠悠的老青牛,嘎吱嘎吱四处冒风的破车,新换的车马虽说有点乐诗阁的暴发风格,但如许觉得它的舒适度还不错。
尤其,他师伯那个烦人精还不在。
“消息传的这样快,看来去山谷“看戏”的不少。”
侯长憬道,“是路潭去了,他那张嘴......花姑娘也去了。”
“路潭也去了?”
“是。”侯长憬道,“与这个消息一同传出来的还有严铭抱的美人归的事儿。”
其实侯长憬想说的是山谷管理层大洗牌的消息其实是搭着赠出来的,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
这件事之所以传的那样快只是因为“界花”有主,不知惹的多少人“特意”赶去山谷一睹严铭“挂枝”的风采。
如许捞着本儿书靠在小几上细读,“早知如此又何必麻烦世兄世姐。”叹口气道,“丫头们就是外向,也不打声招与我,欠下这么多人情,误我啊~误我!”
“......”侯长憬十分不长眼的拆穿如许,“公子,您昨天被撵成那样儿...”
他昨天是被‘青锋’封着跟在他们公子后边的,所以昨天出事的时候他就看着他们公子拎着‘拭方’毫无形象的上蹿下跳了。
他跟着他们公子也有段时间了,还真是没见过向来端方的清和君被逼到破口大骂的样子呢。
“要不是你这拖油瓶拖累,我能被人追着咬着摆脱不了?”他要不说这事儿如许还不生气呢,他这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候呢,“我与顾悔说了,你去回山,去刑罚堂报道吧。”
“?公子!”
如许啪的一声将书合上,直起上身,对着那扇关着的车厢门道,“我说过了,我要办的事很多,没时间教你。”
“公子...公子昨天可以把我撇下的。”侯长憬道,“身为护卫,当为公子而死。”
如许正色,轻声吐出来的话像是在宣誓誓言,“同门出战,同去同归。我上谷山氏子,黄泉路上无悔无憾。”
“公子,我...”
“至于你,你还不够不上这个同去同归的资格。”如许道,“所以你别多想,我不把你撇下只是怕丢人。”
怕丢人么?
才不是!
他们山谷弟子那张漠然冷情的寒冰的脸下皆存着一捧能浇化寒冰的温泉。
同去同归,无悔无憾。
他们说的出,也真的做的到。
侯长憬想就是现在的自己,也做不到为他们公子而死,却能无怨吧。
而他们,却是刻进骨子里的信念。
也正是这样,赤江城一事才会折了这些人吧。同门救令,前仆后继,山谷魂灯连灭二十八盏。
侯长憬莫名的有些酸,又有些不甘。
“公子...”
如许却没理会他稍显低沉的话,“你拿着墨玉牌去安励司找门正使,门正使自会安排你去刑罚堂的。”
侯长憬沉默片刻,闷声闷气的道,“我能进的了刑罚堂么?公子是给我走了后门么?”他影卫出身,三个月能考核通过进了山谷的外门就不错了。
山谷六部一堂管理层所有司职皆是可称山氏的核心弟子领职,让他去找刑罚堂预备次席顾悔,是要纳他入核心?山长憬?以后他也可以称上谷山长憬了?!
“你做梦真是把好手。”如许挥手将车门打开,对着侯长憬那张衰脸道,“半年内你要是能混上刑罚堂临时抽调巡视或行罚的资格,我就把你带身边,亲自教你。”
侯长憬耷拉着的眉眼瞬间扬起,“真的?”
“嗯。”说完见侯长憬又开始美滋滋的想美事儿,如许又以实例打击他,“明佑和怀瑾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也加油了。”
“......”
人生无望。
关明佑还好,边怀瑾......
世间又能有几个严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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