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吴科学真是愁坏了,吃人的嘴软,喝人的腿软,他以为野鸡是自己用弹弓打的不要钱,难道鸡汤加工费也不要钱吗?最起码也得顶一晚上住宿费吧。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笑话!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俄国电视剧《罗蒙诺索夫》,这片子讲述了俄国最伟大的科学家罗蒙诺索夫波澜壮阔的一生,奋斗的一生,一个求学艰辛的传奇故事,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和敢于质疑挑战权威的精神,几乎照亮了吴科学黑暗的夜晚,还有他家的客厅。因为都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刘瑾还没走的意思,而且看来不打算走了。
"我说,我异父异母的妹子,刘瑾同学,刘大美女,你总不能住我家吧!?明天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个人作风有问题呢?"
吴科学打着哈欠,困泪糊的满眼都是。白天的脏衣服脱了,刘瑾给洗了。可是,没办法洗澡啊,想换个干净舒服的衣服,顾忌男女之别又不好意思,所以邋遢极了。
"既然你都认了妹妹了,还不许妹妹借宿一晚?我记得你说过,雨燕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吧。"
刘瑾扮顽皮的口气说道。
"这不是雨燕没在家么!"
"没良心的,刚喝了人家做的东西,碗还热着呢,就要赶人家走?别说我是你妹,换个人,这么没人情味的事你能干的出来……"
"停,停,说的好像你没家似的,回咱弟弟家睡觉去,我都快困死了。"
"亏你读书读的多,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这道理不用我说吧!"
"荒谬,借口啊!你回娘家谁能把你怎么样!马洪涛不是都伏法了吗,你还怕啥!求求你,我要睡觉啊!"
"是你怕吧!你怕颜雨燕知道了,说不清吧,放心,我刘瑾还没你想的那么脏!这就走,回武校了……"
刘瑾这时委屈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说完就收拾随身的包包,打算开门离去。太伤自尊了,谁不是巴不得和她多待一会。自己死乞白赖的不走,就眼前这个木头疙瘩还要下逐客令?
"好了,好了,瑾瑾,瑾瑾,别走了,今儿你就住家里,谁爱说啥说去吧,我今晚睡客厅,当厅长。行了,行了……"
吴科学拉住了她,没让她走,大半夜的回武校,吴科学于心怎忍?!刘瑾半推半就的留下来了。
电视里,罗蒙诺索夫背着矿石,正在对抗神父,大骂神父是骗子是硕鼠,贪污学院的科学经费。神父气愤的让他滚出学院,宣称开除他的神籍。吴科学打着哈欠,却看的津津有味。(注:俄罗斯继承了东正教,东教和西教是一奶同胞,都有神父这个职位,用中国话形容神父:他们是一群,待农而食,待蚕而衣的废人。历史上西方出现过一个巴巴罗萨,可是东方出现过三武灭佛)
卫生间里有水流声,证明刘瑾正在冲澡,今天确实挺累挺脏的,在黄土堆里看疯子刨坟,埋掉自己的过去。
黄土与茅草齐飞,白衣兰裤共一色,弄的灰头土脸不成样子。
须臾,刘瑾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穿着颜雨燕的睡衣……
"……那个,我说,你咋把雨燕的睡衣穿上了,裤腿短三寸,你知道不?衣服绷在身上难受不?"
"在家里穿,又不出门,短不短的还不都是自己看,怕啥?不过衣服有点紧,绷的身上有点疼"
"你等一下,等一下啊……"
吴科学慌乱的跑去卧室,取了自己的一件T恤衫扔给了刘瑾。
"……你别在客厅里换呀,去卧室换啊。"
自从被马洪涛用皮带抽打以后,刘瑾在很多时候都不穿内衣,不是不想穿,是因为破了的伤口有结痂发痒,很难受。
刘瑾坐吴科学旁边,一边从包里取出一瓶凡士林给身上涂抹,一边假装看电视。
"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睡不着,你帮我涂一下后背,我够不着。"
男人的本能里说好听了,都有怜香惜玉的本质,说难听了,都有好色的本质。只不过有些人被传统道德束缚,这样的统治阶层使用的束缚思想办法有上千年的历史。
君不见,皇帝者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夜夜笙歌。
君不见,士大夫,三妻四妾,环佩叮当。
君不见,地主富户,一妻两妾,择塌而眠。
君不见,贫农寒门,丑妻独守空房,风消夜。
君不见,穷苦汉,孑然漂泊人间,房无三尺高,坟头荒草无人问。
所谓的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其实都是为了便于管理的宣传口号。
所谓的君子,骑士,凡是被冠有正派的代名词,不过是亚当遮挡□□的一片树叶子而已。
说不想看,不想摸,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先贤早都总结过了,食色性也,先贤也够矛盾的了。
吴科学在短暂的纠结后,还是遵了刘瑾的命。刘瑾掀起后背的衣裳,露出满目疮痍的背脊。
"真他妈的王八蛋,畜牲!怎么下得去手。"
吴科学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以前人人都宠爱的公主,被人仰望的天使,如今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刘瑾就像受伤的小鸟,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任由同伴整理羽毛。
他用棉签濽着凡士林,轻轻的涂在伤痕上,希望时间能抚平这最痛的伤疤。他温热的呼吸,略过每一寸青紫色的皮肤,碰到破了的地方刘瑾会轻微的颤抖。他像父亲,像大哥,细心的疼爱着自己的亲人。
刘瑾去了房间睡觉,她只能侧着或者趴着睡,她睡着了,又醒了,她的噩梦连连,惊惧的梦反复播映。她不是想赖在吴科学家,即便她喜欢他。只是这里能让她有安全感有归宿感。
她起床来到客厅,电视里的节目已经播完,只有雪花不停的闪烁,吴科学打着呼噜,吧唧着嘴,睡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她推了推他,见他没反应,于是就把他往里边挤了挤,躺在旁边,拉过他一条胳膊枕着。他另一只胳膊不自觉的,自然的环着她,就在这两尺宽的沙发上,她睡着了。
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从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就像还没出生时,睡在母亲的肚子里安宁而
又平静……
天亮的时候,吴科学从沙发上掉下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瑾睡到了沙发里边。本来想发脾气,数落她,但看到她像个孩子一样蜷曲在沙发角落里,脸上挂着轻轻的微笑,心也就化了。挠挠头说,这也不是办法呀!
刘瑾睁开眼的时候,吴科学正在刷牙洗脸,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醒了,睡的好么?"
"起的这么早?科学。"
"梦见爬山,结果从悬崖上掉下来了,一看有人把我挤的掉下来了。行了,我去买早餐,你在家待着吧。"
从那天起,刘瑾就以妹妹的名义常常住在吴疯子家里,有时还带着弟弟一起过来。家属院的闲话碎嘴们,都在议论他们,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吴是个老流氓,小吴是个小流氓;年轻的寡妇好色的汉;还大学生还当老师?臭流氓一个;那段时间不是和老颜的闺女一起鬼混么?怎么又和老刘的闺女有一腿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井里的青蛙看天也就一尺宽,吃的蚊虫也都一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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