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烨华又出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烨华一位校车司机被门口的天眼摄像头识别出有中度精神病史和犯罪经历，天眼摄像头报警不一会警察就来把这位司机带走了。
说来也是挺巧的，这位司机开校车还差两个月就满整一年了，平时很沉默话也不是很多，但是很负责也看不出来有精神病史和犯罪经历的人。
这天眼还是今年四月份才装上的，刚装上的时候错误识别过好几次，当时烨华师生还偷偷嘲笑这天眼说的这么高端没想到识别能力这么差。
这司机刚被带走的时候，烨华师生一众也是当做是误报并没有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这次是真的。
程悦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八卦了一点小道消息就匆匆去找荣家珍分享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了。
“珍珍，珍珍，你听说今天被带走的那个司机的事情了吗？”程悦神神秘秘的凑到荣家珍旁边说道。
荣家珍是听说了一些这个事情，但是并没有格外的关注。
“怎么？”
“听说那个司机之前还干过不少别的活，但是因为总是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每次都干不长久，兜兜转转最后就来烨华开校车，不过我好好奇，烨华找校车司机都不审核资料的吗？”
“所以这次烨华会有很大的公关危机嘛。”荣家珍不是很在意的说道，“想来烨华对司机的要求无非也就是老实本分，所以并不像招聘老师那样审核的那么仔细。何况资料也是可以作假的，要是别人有心用假资料，审核不审核也没什么区别。烨华的人事招聘好像并没有和公安中心联网，天眼不也是今年四月份才装上的。”
“也是。”程悦想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不过总归先是烨华的审核工作没做好，然后人被带走之后保密工作也没做到位，搞得现在落了个被动地位。现在网上评论可糟糕了。”
“烨华之前口碑评价都太好了，抓不到什么话柄，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当然会被揪着不放。”荣家珍有些见怪不怪，锦上添花多见雪中送炭可是难见的，“不过你关注这个干嘛？”
这件事本事并没有在荣家珍心里留下什么波澜，倒是程悦这么关心这件事让荣家珍颇为不解。
“听说这个司机日子过得挺难的，来烨华开校车之后颇高的工资才让他的生活得以稍稍喘息，看到网上好多扒这个司机家庭背景过往经历的，看了看觉得怪可怜了，即使后面被放出来也有警方证实他现在确实病愈能适应社会生活，怕也是要失业吧。而且已经在网上出名了，想再找别的工作也很难了吧？”程悦低声说道。
荣家珍很是稀奇的看着程悦，这是程悦没错呀？她怎么以前没发现程悦这么多愁愁善感慈悲心还挺重的。
“没有谁讨生活是容易的。”荣家珍想了想说道。
程悦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就是总觉得有些意难平，说不上为什么。
荣家珍自是发现了程悦的这份异常，她合上在看的书，转过去正对着程悦，表情颇为严肃。
“你想给他提供帮助？”她问道。
程悦想一想，自己并没有这个想法，即使是有她能提供的帮助无非就是给钱，可是给钱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不定还会养出一个蛀虫，这么想着她便轻轻地摇了摇头。
“程悦，今天这个事情即使不是发生在烨华这样豪门子弟聚集的学校，即使只是一所很普通的学校，这个司机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校车司机这个工作有着和学生打交道的特殊性，这份特殊性让它不能容忍任何意外。纵使他是因为病情得以好转才出来工作，但是精神病这个东西，你也不知道他的应激点是什么。如果某一天，他被刺激发病，所造成的任何后果，都是学校所无法承担的。”
“我明白。”程悦嘟了嘟嘴。
“只要不放弃，总是有出路的。”
“但是他已经出名了，很难再有出路了。”
“……”荣家珍还真没想到程悦多愁善感起来还挺执拗的。、
“让他陷入困境的并不全是精神病史，还有犯罪史。”荣家珍有些无奈了，“精神病史本身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犯罪史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如果没有犯罪史，校方会安排另外一份避开学生的工作给他，但是有犯罪史学校是断断不会留他的，你要是家长你能放心一个有应激犯罪倾向的人生活在你娃的学校里面吗？”
“不会。”程悦很诚实。
“那你在纠结什么？”见程悦又是说什么都能理解都能明白的样子，荣家珍更是不解了。“单纯的觉得可怜？失去生活来源没法继续生活？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啊，怎么没有见你这样？”
程悦听见荣家珍三连问，突然坏笑起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嘛！”
“？？？你也有病？”
“你之前突然说帮谷雨我这不是以为你转性了嘛！”
荣家珍是真的有些懒得理程悦了，纵使这样她还是再一次给程悦解释道，“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过，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在谷雨身上学到了点东西，付点学费当报酬而已。”
“你又不告诉我你学到了什么，我当然会多想啊！”程悦辩解道，“不过谷雨挺好的，当朋友也不错，帮一把也是可以的。”
“你又知道了？”荣家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对啊，我看人的眼光没差的。”程悦笑嘻嘻的说。
荣家珍懒得再跟程悦叨叨，打开书找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位置，继续看起来。
程悦也不介意荣家珍这样，她趴到桌子上瞅着窗外晴朗的天空。
今天天气是极好的，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由于昨天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树叶比起往常也绿上了几分。吱吱喳喳的还有小鸟在树上蹦来蹦去。
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在网上啊，看到有些人说就这么剥夺了一个人用来谋生的工作太不公平了。平心而论我是觉得这样的发言是有些可笑的，她应该是没有孩子或者弟弟妹妹在烨华上学的，所以无法理解那些焦灼的家长的心情。也该不是从事教育行业的，无法理解校方的担忧。她这样的发言就像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烂好人。还有那种，由这件事情来抨击整个社会的，言辞偏激到让人不禁好奇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
程悦自顾自的说着，“我挺开心的，你没有像他们那样。珍珍你已经太早慧了，可别再学别人的那么好心。这世上多得是有同情心的人，也不差你一个，有同情心并能赋予行动纵然能让人高看一眼，但是那种生活太累太苦了，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荣家珍抬起头望向程悦。
程悦看着窗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过来。
“我不会的。”荣家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意味，“我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现在没有想来以后十年也是没有的。”
“就算是帮人，我也只会帮对我来说值得的。”
“倒是你，你那天冲过去帮谷雨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同情心泛滥呢？”荣家珍说着自己都有些好笑。
程悦想起那天她冲过去拨开那群人把谷雨拉出来，当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没有什么，现在想一想还真有一点。
“不过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帮她。”
“你知道的嘛，我对这些事情抵触到偏激。”
荣家珍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网上的东西，看看就好少揣摩。”
程悦应了一声。
两个人没有再提这个司机的事情。她们都清楚这位司机怕是真的不容易，但是也明白这世上多的是不容易的人。
而她们不过是侥幸出生在了富庶家庭而过的优渥。
虽然程悦说着不太赞同网上那些人的言论甚至觉得可笑之类的话，但是心里还是很清楚从来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个人都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发表对于对错的看法。
不同的生活经历会形成不同的三观进而衍生出不同的思维模式，虽然无法赞同但是理解这种差异。
“珍珍，你说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像那种偶像剧里面早期的主角，就是那种天资聪慧但是不近人情看上去不好接近的，然后后期就会出现一个明明样样都不如我们但是偏偏就把我们打入泥潭的真主角。”
“天啊，我越想越像！”
程悦的情绪来的快，转移的也很快。
“放心我罩着你，你不会被打败的。”荣家珍很是敷衍的回应着。
“就算你不罩我我也会赖着你让你罩。”
应届高三生高考的时候，高一高二的学生会放三天假。
谷雨才高二，自然是放假大军里面的一员。
上次她回家谈了一下在临泽读书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如愿的转学去了一所很好的艺高，艺考专业暂时定的是传媒。
谷雨本来想趁着放假约荣家珍和程悦出来吃个饭，一是感谢一下她们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活走向，二就是联络一下感情。
结果被告知两个人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
这两个人不是才十五岁吗？
嗯？？？
程悦觉得谷雨真的挺好玩的，看着谷雨发来的一串问好，她隔着终端都能脑补出谷雨一脸蒙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才给谷雨解释道，她和荣家珍之前都是跳过级的，今年刚好读高三。还揶揄谷雨应该叫她们一声学姐。
谷雨：……
这到底是俩什么变态，十五岁诶！她十五岁的时候还只会玩泥巴呢，这是什么神仙差距？都是人造物主怎么能这么偏心。
她想起之前荣家珍问她文化课水平，她怎么回答的来着，这两人莫不是还偷偷嘲笑了她吧。
她这么想着，在三个人的小群里面也问了出来。
她们三个加上个人终端好友之后便拉了一个小群。群名叫“女子出道团队”，是程悦起的，说是为了让谷雨一看到就能想到自己的梦想。
“珍珍想的是，你底子要是可以的话要是艺考完回来觉得跟不上文化课了我们可以帮你补补。”程悦帮荣家珍解释道，“当然底子太差就算了嘛，讲了也听不懂神仙难救啊。”
“……”
谷雨姑且接受了程悦的这个说法。
这个说法虽然像是现编的，但是很好接受。
谷雨又问了问她们准备往哪里考，被两个人反问她准备考到哪里。
谷雨想了想在群里说道，“传媒专业最好的是首都和海市那边，首都传媒以我的文化课可能有点悬，海市传媒要求也挺高的但是勉强够一够也不是没戏。这两个地方要是还不行的话，我就只能考虑排名不在前十的学校了。”
“不过还是要先看我艺考能过哪些学校。不然想了也白想。”
“那你可得好好参加艺考，不定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城市。”
程悦回复道。
谷雨便知道这两个人首选的学校应该也是在这两个地方了。没办法这些年首都和海市的教育资源最好，发展历史也很悠久，几乎是万千学子最想去的两个省市。
“我会的。”
谷雨很郑重的打出这几个字。
她没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她是很羡慕荣家珍和谷雨的那种相处模式的，她很希望以后这种模式里面能加进去一个她。
她明白自己不比两个人是多年的发小加好友，但是能比一般朋友更亲密一些也是足够了。
她觉得那种有人帮她谋划，有人可以吐槽的感觉，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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