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的身体微微一颤,停下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和管家同时抬起了头。
“尼,尼亚?”安达不确定地说,紧张地看着管家和我的方向,她只记得以前听里昂经常说起这个名字。
“嗯?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安达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黑骑士拖了回来,推倒在前面晕倒的女孩身边。
“胆子不小啊!到底谁才是彩铃的?快说!”
黑袍一脸阴郁地盯着我们,对准安达举起手里的剑,寒光闪闪。
安达浑身发抖闭上了眼睛,管家挺直的身体开始佝偻,依然沉默不语。
人群又紧张了起来。
刚才看到安达被带走,我已经后悔,不希望再有人代替我被杀!急得使劲咬了一口古塔的手,趁他吃疼时冲出人群。
“是我!”
我大喊一声站到了管家的旁边,扶起来安达,管家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扭头看着我。
人群一阵惊呼。
黑袍冷冷地看着我,咧嘴一笑,看起来就像举着镰刀的死神般恐怖。
“你?”黑袍一把扯下我的头巾。
我感到头上一冷,短发暴露在了空气中。
“上次侍寝的……”海蒂捂着嘴,认出了我:“你的头发?是假的?”
管家瞪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我。
“希罗?”又有人认出了我。
“怎么会是她?”
“老天爷啊!”
“死定了。”
……
月亮已经升上了半空,巨大的淡蓝色光芒照耀着地面。
“安静!”
黑袍走近我:“是你吗?”
“对!”
“名字?”
“希亚。”
黑袍勾起我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
“人找到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海蒂问道,扶着瑟瑟发抖的艾伦,声音有些发颤。
“当然,夫人,刚才失礼了。”黑袍略略低头表示歉意,对海蒂说道。
转身下令放人,就把我扔给了一个黑骑士。
双手被反绑着往外走,我转头对管家还有安达点点头,用口型告诉他们不要担心。
管家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安达受了惊吓倒在地上满脸泪痕,古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所有的警戒全部解除,黑骑士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
人群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地离开院落,偶尔有几个人躲在黑暗里,隔得远远的望着我们。
这一夜注定无眠。
我被带上门外早已准备好的木制囚车,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前往未知的目的地。
此刻我的心情却无比平静。
父亲,母亲,木斯......我来陪你们了。
步兵举着火把,把道路照得通明。
偶尔有些不知情的人把窗户打开,探出头来就马上收了回去。
一路颠簸,我安静地待在囚车的一角,好久没有取下假发,现在感觉头一下轻松了不少,头发已经快长到脖子的位置,以前母亲就说我的头发长得快。
夜风吹拂着头发,发丝迷乱着迷茫的双眼,我望着满天的繁星,今夜的月亮仿佛不久以前在内湖看到的一样,巨大得让人恐惧。
里昂的家在黑龙城内,但是囚车却往城外的方向前进,过了好长时间,长得我都有些困了,才停下车来。
咦,这是哪儿?
眼前隐约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出现在眼前,黑压压的高达十几米,在月光下看起来就像一头巨形怪兽,每一层都有无数的椭圆形小洞,每一个小洞有一人高,里面没有光,看起来是比周围环境更加深的暗黑,深不见底。
囚车缓缓从底部的一个小门进入了建筑的内部,进入了一条环形的回廊,刚前进了一小段,我就被拉下去,步行往里走。
空旷畅达的通道里回响着我们的脚步声,耳边传来嗡嗡的低鸣。
微弱的灯光让人感觉压抑,未知的恐惧让原本平静的心情又绷紧了弦。
我们沿着弧形的走廊走了好长时间,直到旁边出现了无数小木门,间隔相同,形状统一。
黑袍在其中一间小门前停了下来,门口早有守候的士兵,见了黑袍行礼后直接打开了门。
“进去吧。”
我被一把推了进去,身后的门噹的一声关上了,关门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夜里听来分外阴森恐怖。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灯光,墙上有一个水杯大的孔洞,月光从洞中透入房间,眼前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
有人?!
“喂,有人吗?这是哪儿?”我小声地试探着。
“坐下吧,不要吵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对不起,我……”
“快睡吧,能休息一会是一会儿,明天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女人疲倦的声音。
我靠着墙壁的边缘慢慢靠近声音,双手被捆住,慢慢摸索前进,碰到了躺在墙壁边儿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叫希罗,请问这里是哪儿?”我低声说道。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睡吧,明天你就知道了。”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又进入了梦乡,看来是真的很累。
“好,好的。”我只好靠近她的位置坐了下去。
我睡不着,眼里已经适应了黑暗,慢慢地看到里面还有其他人也躺着,全都睡在地上,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传来,空气混浊难闻,我适应了好久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刚睡下没多久。
“喂,起来啦。”
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一下惊醒了,想和手揉揉眼睛,结果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捆着,已经麻木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睁开眼睛一看,在一个不足两米长的狭长房间里,横七坚八地躺着五六个女人。
全都一身破烂的衣服,头发满是尘土,脸像没洗过一样污浊不堪。
地上躺着一个人,仿佛受了很重的伤,满身伤痕,血迹已经干涸,躺在墙角不断地□□,伤口结疤化脓,昨天晚上的那股腥臭味应该就是从她的身上传来的。
“又来一个。”大家一早起来看到我,一点也不惊奇。
“这么小,犯什么事啦?”一个中年女人蓬着一头乱发走到我面前,露出一口黄牙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哈哈,算了,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抓的,来了就安心吧,早晚会解脱的。”
“什么?”
“这里是哪儿?”
“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房间里的女人们陆续地走了出来,除了那个受伤的人,门又被关上了。
我跟着她们一起走了出去,经过昨天晚上来的回廊。
出去后发现这里是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巨大圆形建筑物,我们住的地方是第一层,上面还有两层。
建筑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空地,里面满是黄沙,四周被铁网牢牢围了起来,外面是漏斗状的螺旋上升空间,设置了上千个简易石质座位,每个位置被打磨得光滑透亮。
斗兽场?!
我从里昂给我的书里看到过类似的地方,这是从普尔德大帝时代就流传下来的一项活动。
书里面对斗兽场的血腥场面描绘得栩栩如生,光看图片我就觉得肉疼。
现在我却活生生地站在了这里。
“这,这是斗兽场吗?”我急忙问旁边的女人。
女人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发食物的地方,没有理我,后面的女人接话说:“这里当然是斗兽场,傻瓜。”
“怎么这么多女人?”我的印象里面,斗兽场都只是男人参加的活动。
“当然是干活了,还有就是当点心。”后面的女人继续说。
“点心?什么意思。”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的双手终于被解开了,里昂送我的银手链也被抢走,手腕已经青紫麻木。
祭司给我的石头看起来不值钱,所以保住了。
我从分发食物的人手里接过一个小面包,干硬得让人难以下咽,可是其他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像是在享用难得的美味,我也勉强自己使劲往下咽。
吃完东西,我们就被安排去了斗兽场内进行清扫工作。
“明天下午有一场比赛,很多大人物都要来,干得仔细点,不然就把你们扔去喂狮子。”监管者拿着皮鞭啪啪地抽打着地面,吓得女人们又加快了速度。
我学着她们的样子清理着浩大的竞技场,太阳已经升起,这里没有任何的遮挡,阳光直晒,空气温度陡然上升,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请问哪里可以喝水?”我问了一下旁边的女人。
“那得等老天爷下雨的时候。”有人讥笑。
“这里水这么少,怎么可能给我们水喝,一会儿只求能有人发发慈悲,中午给我们一些粥喝。”一个嘴唇干裂的女人回答。
我看着天空,烈日当头,眼睛出现了无数的光圈,头已经有点晕眩。
“小姑娘,挺住啊,晕倒就麻烦了。”一个声音响起。
“什么?”
“晕倒了就会被拖进去喂狮子老虎。”那人悄悄告诉我。
啊!!吓得我一身冷汗。
“这里是斗兽场,这里的人大多是被抓来的犯人或者战俘,每天都有人变成这些禽兽的食物。”
“啊!谢谢…”我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才能逃得出去,昨天很晚被送进来,完全不知道周围的地形,就算跑都不知道能跑到哪儿去。
“别想逃,这里全都有士兵把守,抓到了也是死路一条,听天由命吧。”女人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那伊娜她们怎么样了?
昨天听黑袍提到要抓彩玲的人,她们是不是也被抓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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