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昼听完,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溪沅,掰开他的手指,转身在石凳上坐下了。
秦溪沅第一次看见宴昼这么生气,心中难免不安,强自镇定地坐过去,紧挨着宴昼,离那个鲛人隔了一个凳子的距离。
宴昼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又发现秦溪沅坐在这更方便看对面那个鲛人,不由更加气闷。
“来,喝茶。”鲛人眸中含笑,看了两人一眼。
宴昼没再说话,只是神色仍有些冷淡,茶水只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那鲛人又看一眼秦溪沅,看的他几乎要神魂颠倒,捧起茶杯就一饮而尽。
“怎么样?”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人,“好喝吗?”
秦溪沅愣了一下,又咂摸着回味,只觉心旷神怡,唇齿留香,于是用力地点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好喝!”
宴昼冷眼看他,不发一言。
秦溪沅此时注意力虽在鲛人身上,但宴昼的目光太过逼仄,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鲛人,面色讪讪地补救:“唔……还行吧也就……还行……”
宴昼这才转过头去。
鲛人那张带着些妖冶的精致脸庞划过失落,喃喃道:“我果然还是做不出她想要的茶味……”
秦溪沅看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忍,刚要开口安慰,就又被宴昼的冷眼给瞪了回去,活像个鹌鹑。
好在那鲛人很快收拾好心情,主动介绍道:“我叫泉客,是被遗忘的鲛人。”
宴昼还没开口,就又见他看向自己,带着解不开的疑惑:“看阁下身体完整,面露生气,敢问一句,您是怎么个死法呢?”
宴昼:“……”
也许是他的语气过于诚恳,才让宴昼相信他是真诚地想要弄清楚事实,而不是要杀了自己。
而秦溪沅早就瞪大了眼,反驳道:“呸呸呸!说什么呢!宴昼是活的!”
“那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呢?”泉客不解地摸摸下巴:“据我所观,你是人族吧?人族向来只有魂体才能进来的。”
他在这冷漠男子身上扫了一圈,看的他确确实实是个人族,可身体气息却又隐含强势威压,刚接近时几乎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虽说现在勉强能适应,但心里的疑惑却是一点不少。
而另一个笑眯眯的就更奇怪了,他身上也有威压,只是比同伴要弱上些,自己根本看不透他是什么族类,只偶尔会看见他身上隐隐露出的灵气,满的要溢出来。
于是又对着秦溪沅问:“敢问您是什么族呢?”
秦溪沅眼睛转了一圈,笑眯眯答:“我就是个普通水族,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妖怪。”他又指指宴昼,“他是我带进来的。”
泉客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秦溪沅又主动道:“我今天路过这湖,感觉下边有灵气溢出,才想着晚上过来看看,没想到会见到你。”
言罢,他悄悄瞥了一眼低头看手机的宴昼,胳膊搁在石桌上,又欲盖弥彰地伸手挡着嘴,悄声道:“你真漂亮,名字也好听。”
宴昼:“……”
这话怎么他妈的听着那么耳熟?
还有,那什么鬼的泉客,哪里比他好看了?
他气的磨牙,却又强行按捺下来,目光满是敌意的盯着泉客那张脸,问:“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泉客笑笑,“民国三年,我便在这湖底了。”
“这儿原是一处大户人家宅里的湖,湖里栽满了莲花,一到夏天,恣意地盛开着,很好看。”
他面露怀念之色,像是想起了很美好的事,唇边的笑意更深。
“府里有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小姐,平日里最喜欢趴在朱红的栏杆上看荷花。”
“哇!”秦溪沅忍不住打断他,“有多漂亮?比你还好看吗?”
宴昼:“……”
泉客却笑着点点头:“对我来说,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我那时只是一尾懵懂的小鱼,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躲在莲叶下偷瞧漂亮的大小姐。”
宴昼实在没忍住,轻嗤了一声,倒没刚刚那么生气了。
泉客也不生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斯文地推了推眼镜。
“后边呢?”秦溪沅还要再问,却见他转身往寒潭方向走了,还朝他们挥手道:“没后边啦,今天就到这吧。”
他身体刚踏入寒潭里,就又变成了初见时的鲛人模样,他往小山方向望了望,又朝秦溪沅眨眨眼道:“明天再见。”
秦溪沅本来有些失落的,闻言又高兴地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
回了宿舍,秦溪沅还心中念念今晚和鲛人的约定,洗完澡出来后依旧兴奋地在床上扑腾,笑得一脸傻兮兮。
“很开心吗?”宴昼阴沉着脸:“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再闹今晚就别睡了,我再给你发一套卷子。”
秦溪沅立刻肉眼可见地衰弱起来,蔫巴巴地趴在床上,一双清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宴昼,求饶道:“我不闹了,我很乖的……别给我布置卷子了,求你。”
宴昼冷眼看他:“哼。”
秦溪沅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抬眼看着宴昼,撒娇道:“哥哥,求你了。”
宴昼低头看他那张俊秀的脸,只觉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看到自己心里去。他有些慌乱地移开眼,心里乱糟糟的,倒把一开始的目的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秦溪沅看着他僵站在原地,一直不说话,都开始怀疑自己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的办法居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了,他才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带着点慌乱。
“太好了!”秦溪沅见他有所松动,激动地大力拉扯手中的衣角。
衣服没扯坏,人却倒下了。
他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宴昼猝不及防,竟真被他拉倒在床上。
好在宴昼仰面躺在床上,秦溪沅则是趴着,两人错开身,倒也没有撞到。
床是木板床,不比家里的软,宴昼突然被拉下来,脑袋重重地砸了一下,再加上秦溪沅慌乱的鬼叫,实在有些晕眩,他揉着脑袋想坐起身,一转脸就看到秦溪沅的屁股,顿时更晕了。
艹!他屁股怎么那么翘!
他咬咬舌尖,逼自己清醒了一点,才从床上坐起来,恢复到以往那副面无表情地状态。
“你没事吧?”秦溪沅看他表情就知道要遭,屁滚尿流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副想伸手揉揉宴昼的脑袋,又怕被他打的模样。
宴昼倒也不生气,但他觉得自己得表现得生气一点,于是愈发面无表情,看向秦溪沅的目光也没有了温度。
秦溪沅看起来更慌了。
宴昼以前再生气,也没这么对他,心里正不安时,就见宴昼大手伸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捞了过去。
秦溪沅被拖到了宴昼腿上,仍是趴着的姿势。
“干、干嘛啊!”他慌乱地大叫,却因为害怕宴昼生气而不敢大幅度挣扎,像一头待宰的小羊羔。
宴昼仍是不言,大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朝着秦溪沅肉乎乎的屁、股上,‘啪啪’地两下。
隔着睡裤都能听到响。
秦溪沅足足愣了快一分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嗷地一声从宴昼腿上跳起来,一脸羞愤地看着宴昼,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一副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宴昼挑眉看他,稳如老狗,丝毫不慌,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小事。
秦溪沅看着都快哭出来了,胸膛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悲愤地开口:“我三岁时就没被打过屁股了!你是我爹么?”
宴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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