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快奶上!我要挂啦!”
耳机里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最后变成愤怒的呼喊。
“你不是吸血鬼吗!为什么反应居然比一般人还差,玩游戏这么弱鸡!”
希维亚暴跳如雷。
“因为我平时都是输出!你个逗比!这是罗兰的号!要不是你非争着要当输出,我至于去玩奶吗!我输出装备比你好多了!”
“别说一个奶妈。我觉得你作为一个吸血鬼至少应该能双开流畅玩两号的!谁下副本不切几个号,你居然一个奶妈都玩不转!”
“我说了平时我不玩奶妈!!!!”
当T的罗兰默默又开了一个游戏界面。
到了如今,新辛梅里亚似乎也没什么新奇的。吸血鬼加入的事情显得极自然,又简单。既然亮明身份,剩下的就是规划和建造。虽然对于吸血鬼这方来说,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居民们既然表现出一派平淡冷漠的姿态,就仿佛一切真这么理所当然地平常似的。
“魂使,就是你们称呼对岸的人。他们有时候会过来吗?”
打完游戏后,年轻人和吸血鬼们约出来在酒吧里喝酒中。
“对啊。有时候会在街上或者野外遇到。”
“你们觉得这很正常?”
“本来就是这样啊。干嘛?”
“……”
“之前我看到死神也在诶。”
“嗯。对了,他来这边的话,开销是零蛋哦。如果人们认出他来的话,是不收钱的。”
“这不是正常。他是你们供奉的神诶。那万一当时没认出来呢?”
“他会出钱的。”
“……”
“对了。那你们怎么认出死神来的?”
“他哥哥会陪着他。那对双胞胎特征很好认的。”
“是哦。那假如他一个人呢?”
“好像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吧。一个人是可能认不出来。他又不总是同一张脸。不过这问题不大。那些东西都只是习惯。对死神来说,反正都不重要无所谓吧。”
“你们……真的不害怕死亡吗?”
“该怎么说呢。其实不是不怕。我们又不是石头心。我们学的,只是接受事实和不迁怒而已。得到喜欢的会开心,失去会悲伤。”
“那……你们考虑过其他的解决方法吗?比如变成吸血鬼什么的?”罗兰问。
年轻人很是嫌弃地打量了他们两眼。希维亚顿时浑身不自在。
“这么看着我干嘛!”
“永远的生命吗?也不是没有诱惑吧。”
“不会衰朽的青春。而且,不像你通常想象的那样,一定要靠罪恶和黑暗的代价换来。”罗兰说,“吸血鬼不是迷信。我们也在致力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完全不必靠人血才能生存。你可以把我们当作进化后更强的新人类。”
“哦,挺好的。”年轻人很敷衍地称赞了一句。
罗兰眉头微皱,然后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成为魂使。他们比我们更加不朽而强大。他们是死神的真正祭司和下属。你将来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
“不会啊。我管着这座教堂和成为魂使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那魂使是怎么选出来的。还是,他们纯粹是死神造出来的。”罗兰试探地说。
“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他们不会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想成为魂使吗?”
“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很小的时候想过,他们又美丽又强大,超级酷的。当然,小孩子总有自己崇拜的英雄。后来我就不想了。”
“为什么。”
年轻人笑了笑。
“因为他们告诉我说,虽然他们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但是从我们这边的角度来看,那样的东西,其实是非常悲哀的存在。它的实质,不是脱胎换骨的新生和重生,而是一切消亡后连灰烬都不剩的虚空。”
“什么意思。”
“很难讲清楚。我也没完全明白。总之按我的理解,我还没对这世界绝望,有想做的事,有所眷恋。我就不会成为那样的存在。而且这还仅仅是涉及我想不想的层面,没到能不能。”
“那……死神呢。你们对他是什么看法。”
“不是很清楚啊。面都没见上几回。也没怎么听说他的事迹。”
“他不是上节目了嘛。你觉得那是假的吗?是不是很不符合你心目中死神的形象。”
年轻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罗兰。
“你怎么老问这问题。你明明都在镇子里见过了啊。”
“我就是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啊。回答的话送你套装备。”
“好吧。死神实际是怎么样的,其实我的想法跟一般人也差不多。唯一好一点的,大概就是‘不要觉得死神就是自己想象中该有的样子’。不过,如果不是死亡天使们说起,我也很难想象死神实际上是怎样的。”
“他们怎么说的。”
年轻人笑。
“他们说,死神其实纯粹只是个恋爱中的笨蛋。除了谈恋爱什么事都不管的。”
□□,欲望的玫瑰。
颤栗的激情,在神经末端燃烧游走。每一寸皮肤如此敏感,只要稍微一触碰,就能化为欲念之火。
头脑昏沉,思维被轻柔覆盖,怠倦地沉睡着。此时占据了一切的主宰,是淹没一切的愉悦。原本超然于一切理智与情感之上的灵,被囚困于躯体之内,再无法与它区分彼此。凡作用于□□的,分毫不差地忠实传达于灵魂,锁链末端的囚徒。被发掘到极致的感官,如同精巧的玩具被运作起每个机关,相应种种姿态。
以及,主导这一切、为这一切赋予意义的那个人。
某种强大而熟悉的力量作用下,肢体酥软无力,也兴不起半点警惕的心。对躯体上肌肤任意妄为的接触和使用,甚至深入隐秘内部的侵占和掠夺,仿佛自我都被解构殆尽,再无秘密,不过别人眼中之景,被归为己有使用的物品。
即使这样,也生不出反抗的意志。
不是因为扰乱神智的情热,那不过是放任这些而诞生的结果。
因为你的灵恋慕那罪魁祸首,将主宰的心交出去,将感受与那人重叠。
于是自身只不过剩下一具空壳,无价值的、被摆弄的傀儡,只用以取悦那人。因为他的喜爱才是你的喜爱,他的悦纳是你的终点。
你能明白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么,亲爱的死亡。
你是自身的王子,而非他人的奴隶。一切应为取悦自己而存在。
然而,想要去爱,去触碰那个人,看到那个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幻影的真容。这是必要的代价。
以往都是被爱与被取悦,得到的欢乐。现在却反过来,想要了解那个人的喜悦,触碰那颗心的想法。妆饰美好的假面下,隐藏起来的真实。
想要知道,穿过水面的景象,镜子后面的东西。
“这么乖吗?本来还担心过分一点就可能遭到抗拒呢,做到这种地步也可以吗?”
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愉悦的、跃跃欲试的语调。内含的意味,已经远远越过取悦别人的限度,而变成发自自身欲望的狂欢。然而又似乎立刻觉得自己过分了,随即往后退却,变成一贯的轻柔抚慰。
“如果不行的话要说哦。”
“做你想做的吧。”他低声回应,允诺着对方的放纵。“不用管我。我想看看……你的真实想法。”
那个人在笑,放松的,仿佛逐渐卸下谨慎压抑的负担。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不许反悔哦。既然如此,这还只是开始呢。我想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封闭的情绪打开,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渴求,极其强烈。
“从哪里说起呢,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吧。当我们长大后再次相遇,我就知道,一定要得到你。”
遥远的记忆,不是开始的开始,曾经断裂后的接续。
“是得到你哦。塔纳,不止是爱你。或者说,爱只是方法,而不是目的。”
“因为爱令你觉得痛苦和压抑吗?”
“嗯,因为我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能接近你。你是那么冷漠和孤独的存在,又那么难取悦。而爱情是轻易飞走的小鸟。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很纵容我。但是那时候你并不明白,也不理解爱,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只把它当成世界的赠礼,可以随意给予。但是我很贪心,我要你彻底明白它有多重要,再得到你。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非常小心地培养着,教会你一切。”
“你……一直都是这么压抑么。”
“温柔美丽的形象,只是出于理念上爱的需要,而非我本性。我想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取悦你。那只是用以取悦我自己的手段和过程。我要你彻底爱上我,再任我摆布。那时候,我才可以真正放松下来。”
身体被完全不留情地掠夺着,按着对方想法使用,仿佛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现在就已经可以了。”他说,“已经……可以了。”
真正的形态。假面背后的自我。种种情感考量层层封印下被约束之物。
试着去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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