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轻微的敲门声,修普诺斯披好衣服,下了床,走过去开了门。
刻瑞斯推着餐车站在门外。
“谢谢。我来拿好了。”
“塔纳,还没睡醒吗。”
修普诺斯坐回床边,揉揉弟弟的脸。塔纳托斯皱着眉,闭着眼伸手就把兄长拉了过来开始亲。修普诺斯只好任由他。塔纳托斯亲完了好像清醒了些,然后开始扯兄长身上的衣服。
“等下,塔纳。现在?”
“如果修觉得累的话,我在上面也行。”塔纳托斯翻身将兄长压在下面,亲吻他的耳垂和颈项。
“不是这个问题。”修普诺斯稍微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见弟弟的态度很坚决也就配合了。
“以前你灵魂受伤所以我不想用肉身加重负担,做不做什么的也无所谓。但现在菲罗忒斯说这样可以有方法帮助你恢复,虽然还是不能跟泉涌比。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那也不用这样。虽然也许现在好些。但我宁可H就是单纯的H本身,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去做这件事。还有,你现在的身体也是负担。别忘了,容器并不合适。”
“好吧。就是我自己很想做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修普诺斯感受到了弟弟的烦躁,抬手安抚着他。
“当然可以。”
等到洗完澡出来,早餐早就凉了,虽然大部分本来就是冷餐。
“我叫他们再换一批。”
“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喜欢吃太热的东西。”塔纳托斯一手舀起一勺冷了的浓汤。
修普诺斯坐在旁边看着塔纳托斯吃。
“修,你不吃点吗?还蛮好的。要是你觉得凉了不喜欢让他们再送呗。不过面包饼干什么的可以先吃。”
“那我尝一点。”
塔纳托斯拿起一块曲奇喂给兄长。
“可惜你现在没什么时间。我还是想吃你做的。”
“这些又不是很要紧。如果现在要我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你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那当然。”
“塔纳。真的,其实现在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我只是偶尔不在,不能无时无刻陪着你。你别总是不开心,照常就好。”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塔纳托斯闷闷地说。
一见弟弟又开始习惯性低气压,修普诺斯转移了话题。
“好啦。我们来看会儿电视吧。我发现点有趣的东西。”
“嗯?”
“都是你干的好事。”
“什么?”
“所以你们求助了魂使。”
“是的,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们。”
“其实我一开始真的觉得这个事情特别搞笑。你说死神带着一群拿着镰刀穿着黑袍的人一起上电视接受采访,我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诞了。”富商儿子说。“直到后来,我必须承认,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起先我们想,他们既然在电视上露面要求采访和做节目,那他们一定会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之类。但实际上并没有。我想,那好吧,也许我可以问问节目制作组人员他们是怎么跟对方联系的。然后才发现,这也不行。”
镜头一转,切换到了节目组人员的后台工作间。
“我知道,你们看节目播出的效果肯定觉得,这都是些什么鬼,这么拙劣的喜剧表演老早过气了。我们干嘛要做这种东西。但是,真的,没办法。你们在电视机前笑甚至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们真的是很严肃地在应对这件事。”
“怎么个严肃法呢?”
“早先他们联系上我们负责人,说,要做这么三期节目。”
“然后你们就答应了?中间有没有什么确认身份和题材选择之类的波折?”
“没有。他们那么说了,负责人就答应了。”
“这么简单?”
镜头又一切换,换到了负责人身上。
“你可能很难想象,电话对面的人一开口我就没办法拒绝。他说什么,我就得照做。”
“为什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或者威胁吗?”
“没有。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有那种威慑力。他们说了,然后我得执行。”
“就像一种催眠。你无法控制自我意志。”
“也不是那样。更像是我按了一下按钮,灯就亮了。”
“你是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的?”
“我说了,这不像催眠。我一直很清醒。”
“如果他们叫你做些别的事,那些事可能违背你自己的心,或者道德和法律之类的,你认为自己会去做吗?”
“我不知道。毕竟他们现在做的只是让我安排个节目而已。”他想了想,又补充一点。“不过要我自己说的话,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干。他们……给我的感觉很怪异,应该不会对那些感兴趣。所以,是的。节目播出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是真的。观众们在现场和电视机电脑前笑的时候,我们就在后台维持着这样的表情。”负责人做了一个严肃到仿佛如临大敌或者生无可恋的表情。
“好的。谢谢,不过好像话题扯远了。他们联系你是单方面的吗?你怎么跟他们沟通的,具体的细节时间之类。你有联系他们的方法吗?”
“一般来说,是他们打电话。然后有时候他们人过来。不过确实,应该算是单方面的。我们没法联系他们。”
“这样不会造成沟通不便吗?”
“会,但也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们打给你的电话你不能再打回去。是虚拟电话。”
负责人像是很想解释些什么,停顿沉默了好久,最后又放弃了。
“差不多是这样吧。”
镜头又一转,回到了节目现场。
“这确实很不可思议。那么,你们最后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这还得感谢我丈夫消息灵通。他从他的人脉里得知,死神应邀去一场宴会,为欢迎他的降临。宴会是开放的,就我们普通人也能参加的那种。然后我就去了。”
“我们好像没有听过这样的消息。他们没有投放广告和宣传吗?”
“没有。我该怎么解释呢。宴会其实是私人举办的,具体怎么处理要看主人的想法。这我就没法了解了。我只能说,我很幸运能得知这个消息,抓住这次机会。”
“你们去了。然后确实在宴会上见到了死神。”
“其实没有。不过这并不重要。当然,我不是说死神不重要。只是我的愿望很渺小,只需要有一个魂使帮我就足够。我看到了一位,然后向她说出了我的愿望。”
“她答应了?”
“不。她答应帮我问下其他魂使有没有愿意管这事的。然后克劳迪娅出现了。”
“克劳迪娅?这是帮助你们的那个魂使的名字。”
“应该算是吧。虽然她说他们没有名字,这只是便于我们区分和特指的一个称呼。不过这样跟名字的功能也差不多了。克劳迪娅是个小女孩,长得就像天使一样。”
“魂使中有小孩子?”
“当然,我不知道她具体几岁。但她确实外表看起来就是孩子,非常可爱。”
“然后她帮助了你们。”
“是的。现在我们女儿正在恢复中。”
“好的。前面我们已经放过这位可怜的女儿遭遇到了什么。接下来,让我们先听听专业人士的看法。”
镜头转向了一个灵媒。
“在这之前,这位女士也曾经向我求助过。我也尽力帮过她。但是进入边缘对我自身来说也是很危险的事情。即使我遵守规则,并且采取众多保护措施也是如此。这就人们去攀登最高峰,下潜到深海,挑战人类的极限。即使你准备万全,也总会遇上各种各样意外,以及,永远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她来找我的时候,她的女儿已经迷失在边缘很久了。我都不敢猜测遭遇了什么情形。”
“但魂使可以做到。”
“穿越边缘对他们来说只是日常,就像我们每天开车上下班要经过的地方。”
“但你之前没有建议她去寻找魂使。”
“那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工作就是这个。但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魂使。”
“从来没有?连你都没有遇到过吗?”
“是的。我当然知道有魂使的存在,但是也就是像文学影视作品的认知那样。而没有实质的接触。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平时怎么工作,有着怎样的能力和爱好。事实上,不仅仅我,我所知道的干这行的人都没接触过魂使,对他们一无所知。”
“但理论上来讲,他们应该是日常中最会碰见的。”
“是的。就像我们大家知道的那样,尽管每个人都会死,但能被普通人察觉的鬼魂少到其存在本身就足以成为事件。与此同时,理论上来讲,魂使应该是我们最会遇到的异类存在。比天使或者魔鬼的几率要大得多。但实际上,确确实实,我们十分缺乏对于他们的了解。他们是隐形的存在。直到他们自己站出来。所以,我也十分好奇,迫切地需要有关他们的知识。”
“嗯。那么感谢这位女士的解说。让我们再回过头来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镜头又转向了富商一家。
“其实具体要说的话,我们所能看到的和知道的也就几句话。克劳迪娅先是去看了我的姐姐,要了她的一滴血。可能是到时候用来找人吧。然后去了当时的事发现场,接着她当场就消失了。真的就是凭空消失。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然,我们知道她去了边缘。”
镜头切换到了大学的舞蹈教室。
一个较为严肃的中年女子。
“那天他们带着那个小女孩来这里,说要求看看事发现场。我说那好吧。我很同情他们女儿的遭遇。然后那个女孩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就直接走进了女生们中间。老天,她们还在那里练习编舞呢。我赶紧喊她出来。结果有女生叫起来,说那个女孩在镜中看不见她。然后引发了恐慌。在我还没来得及安抚的时候,那个女孩直接在房间中间消失了。”
镜头又切回到了现场。
“当然,其实这件事我们最好应该是请克劳迪娅自己说,但是她没有来。”
“克劳迪娅外表像个小孩,脾气也很像小孩。我们一跟她说事她就嫌烦,更别说让她自己来解释清楚。所以我们也没法知道她在边缘中具体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把我们女儿带回来的。我只知道的是,丈夫告诉我克劳迪娅在那边消失了。但马上,她就又回到了我女儿身边,并且把她灵魂带了回来。”
“看起来对于魂使来说是很容易的事。”
“也许吧。她没说。”
“那么,她帮助了你们。有向你们要求什么报酬吗?还是只是作为善心的义务?”
“之前那个魂使说,他们不负责管这些事。就像他们之前在电视台上说的那样。所以我想,如果我真的需要他们去做些什么的话,肯定要支付他们愿意劳动的代价。这也许并不是一桩交易。但是,你总不能平白要别人帮你忙。他们并不是好心的天使,不是神的使者。”
“所以你提出了什么报酬使得克劳迪娅愿意帮你?”
“事实上,是克劳迪娅在事情完结之后才提出的报酬。”
“你事先没有衡量自己能不能支付得起。她的要求可能会很苛刻。”
“我没有考虑太多。事实上我几乎没有选择。”
“你没有当场问她?”
“她说她也暂时想不到。”
“所以其实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自己请了魂使帮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报酬已经付了。她提出了要求。”
“啊?是什么?”
“她要我们陪她去迪斯尼乐园玩两天。”富商儿子回答,笑了起来。“她真的完全就是个小孩。”
“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我觉得克劳迪娅也只是随便提点要求应付过去。”富商妻子说,“她看起来不像缺钱也不像需要家人温暖。只是我们一直问,你要什么报酬。然后她也很敷衍就结束了这件事。报酬什么的,大概完全是出于他们自己的兴趣和想法。就像他们决定要不要接这件事一样。”
“但是我母亲还是心怀感激,并为此觉得过意不去。然后我就提了一个建议。”富商儿子说。“我想,嘿,既然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们大可以公布出来。我知道,现在网络上对于他们的风评就是笑话。所以有了这期节目。”
“塔纳,亲爱的塔纳。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修普诺斯的语气很轻柔,塔纳托斯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没有。嗯,是我做的。怎么了?”
“把自己暴露在世界的目光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尤其他们本来就恨我?”
“我怕他们会给你造成很多麻烦。你知道的。他们从来如此,只是找不到机会而已。”
“所以我现在给他们机会。他们想做什么尽管来,我等着看戏呢。”
修普诺斯看着弟弟,最后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塔纳真任性。那么,我不在的时候记得自己处理好事情。你会很忙的。”
“嗯。”
睡神又突然笑起来。
“怎么?”
“如果不往坏的方面想,其实我还挺想看看你要是成为偶像会是什么景象,一定很好玩。”
“也许接下来你就会看到了。”
“万国的子民疯狂的场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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