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程将军回头看了看李承煜，有些迟疑，“殿下？”
如果按照小程将军的一贯作风，遇见不平，必然要拔刀相助，但是他们此行本就艰难，之前也因为刺客损失颇多。如果再惹上麻烦……
“去看看，小心些。”
李承煜直接吩咐道。
大约是察觉到太子不是那么好刺杀的，他们一路也越来越平静。
“看好你们家殿下，我去看看吧。”
青莲也不等有人应她一声，直接就往哭喊声方向过去了。
离近了些，看到许多村民聚在一起，不知在干些什么。青莲见左右无人，便使仙法隐去身形再靠近观察。
“二花她娘，你哭什么？二花能被河神选中那还你们一家的福气。”
一个年长些的村民劝慰着那个哭的最凄惨的村妇。
“就是！”
“二花她娘，你再哭下去把河神哭烦了，咱们村怎么办？”
“咱们村可是会花粮食供养你们家一年的。”
周围男男女女的村民，七嘴八舌的或是安慰，或是抱怨那位二花她娘。
再靠近河边，一个一身鲜红嫁衣的姑娘蒙着盖头站在一个被鲜花装饰的小船旁边。隔着盖头，看不出情绪。旁边陪着一个同样穿着红衣的女孩，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好了好了，到吉时了，赶紧请河神娘娘上船。”
那个年长些的村民，招呼着附近的村民。
青莲看懂了，那个姑娘是选的河神娘娘，周围几个姑娘应当是送嫁姑娘。从哪些村民的议论之言中可以才出选中河神娘娘的那家，那个二花她娘的丈夫似乎还受了伤，不能下地干活了。好在她家姑娘被选中做了河神娘娘，她家可以被全村供养一年。
这应当算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吧？青莲有些疑惑的瞧着那个哭的几乎喘不上气的妇人。她是舍不得女儿吗？
青莲摇摇头，回到等在原地的队伍。
“发生了何事？”小程将军问道。
“没什么事，不过是选河神娘娘，送嫁罢了。那姑娘的母亲很是不舍，哭的伤心了些。”青莲三言两语说了说自己看到的经过。
太子李承煜脸色难看了许多，“没想到，我大盛朝内还有选河神娘娘的陋习！”
“怎么了？做河神娘娘不好吗？”青莲挑眉追问，“你们不就是在寻仙果灵药想要炼仙丹，做神仙吗？当上河神娘娘直接做神仙不好吗？最多做没什么品阶的小仙，上不得天宫罢了。”
“那姑娘可知，这选河神娘娘，是每年选一个姑娘。”李承煜颇为沉痛的说道，“选河神娘娘还是前朝的陋习。每年选出一个村子，或者镇子上最美的姑娘做河神娘娘，直接送上花船，沉入河地。被选中的人家会受到全村供养一年，而做送嫁姑娘的人家可得粮食一石。选的河神娘娘也并非姑娘所想的那样，成为河神的妻子，不过是进了河神腹中罢了。”
“被吃了？”
青莲瞪大眼睛，想着那个被送上花船的姑娘。转身就走。
“青莲姑娘！”
李承煜喊道。
青莲头也未回。
“破坏选河神娘娘是会被一个村子的村民攻击的。”李承煜看着青莲远去的背影，慢慢说着未说完的话。
“殿下，以青莲姑娘的本事从一群愚民手里救个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吧。”小程将军提醒李承煜。
李承煜垂眸沉默，没有接小程将军的话。
小程将军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虽然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性情温和，但是温和不代表近人。他跟在李承煜身边也有好几年了，也算是比较了解李承煜的性格。看似温和的太子，最是冷傲不过。
青莲晚了一步，远远看去，村民们已经散去了。而那艘飘远的花船也不知道在哪。
青莲冷冷的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灵江，一股怒气在胸膛翻涌。素素是这样，这个姑娘也是这样，没想到，不过是一睡三十几万年，一朝醒来，她堂堂青莲上神，四海八荒第一战神，竟然连凡人的性命都保不住。实在是窝囊至极！
青莲念了几句咒语，唤出此地土地神。
身量不高，白须飘飘的小老儿“噗”的一声从地下转上来。
“参见上仙，不知上仙唤小老儿有何吩咐？”
“此地河神是谁，你可知晓？选河神娘娘的事情你可知晓？为何不上报天庭！”青莲一连三个问题砸下来，最后一句，已经是呵斥了。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那土地老儿惊慌的跪伏在地上。
“息怒？”青莲青莲剑插在土地老儿眼前，“若是四海八荒的土地神都如你这般，四海八荒全乱了。天族什么时候被各族反了都不知道！”
“上仙 上仙有所不知，不是小仙不上报天庭，实在是，实在是……”土地老儿趴在地上，连忙解释。
“实在是什么？”
“早在几百年前，小老儿就已经上报天庭了。那时，天宫的仙子告诉小仙，太子夜华君去北荒平叛了，不在天宫，天君自然不会亲自处理小仙这种下界小事。过了几十年，小仙又上天宫上报此事，那仙子收了小仙都奏折，说夜华君有事在身，恐怕一事半会儿没空处理小仙的事情。这一拖就拖到现在，小仙前几日又想去天宫询问一番，可是，还没来得及上天宫，就被那河神打了回来。况且，那河神还是北海水君夫人家的亲戚，听说北海水君又是天君膝下的二皇子，即便是二皇子再不得宠，也不是我等没有身份的下界土地能得罪的起呀。”土地神说起上报天庭的事，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太子夜华君一向是秉公执法，但是现在夜华君不主事 他一个下界小土地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也是，夜华君还躺在洗梧宫，不知道有没有醒来。哪里有人，有这个闲情去管下界一个小河神。况且，这个河神还是前二皇子桑籍的夫人家的亲戚。若是太子一旦有什么不测，二皇子会不会被立为太子都不好说。一旦桑籍被立为太子，那他夫人家的亲戚可就是未来天后的亲戚谁敢得罪？
“今日，那些凡人又献了一个姑娘做河神娘娘，你且先去江里寻一寻，把人救下来，今晚，本上神便帮你除了这个祸害。”青莲消去了怒气，吩咐那土地神道。
那河神虽然行事霸道，对凡人也毫无顾忌，但是让他杀一个土地神，性质便不同了。
杀几个凡人，杀几百年的凡人，结果最多也就是贬下凡去，或者被镇压在哪几百年，他本就在凡间。况且有个北海水君宠爱的夫人做亲戚，在哪做神仙不一样？但是要是杀了神仙，结果就会是贬入轮回，贬入九幽。
因此，土地神去救下个姑娘，最多被那河神打上一顿。杀，那河神不不敢的。要是他敢杀，百年前，土地上天庭的时候，他就杀了。
果然，很快，那土地就抱着个湿漉漉的已经晕过去的姑娘上岸了。
“那河神似乎不在，小仙没遇上他。”
土地神把那姑娘放在地下，探了探鼻息，“上仙，还有气。”
“今晚躲好。”青莲捞起那姑娘，挑着眉，提醒了了土地神一句。如果不是但心打起来，波及到那几个同行的凡人，她这会儿就掀了灵江。
“那河神是条有几万年修为的巴蛇，万望小心！”土地神化作一团白雾，消失在江边，还要回土地庙里躲好，把几个交好的小妖精也要通知到，今晚神仙打架，一定要躲好，别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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