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阳光依旧,似乎是前些时日的大雪下的过多,在太阳的照射下开始缓缓融化,一时之间,也让路面之上累积了许许多多的雪水,好在阳光充足,让人也能出来晒晒太阳,暖和身子。
“诶,大叔你怎么起来了,你伤势未愈,应当多卧床休息”院子里,却是那姑娘正在倒翻着药草,却突然看见乔夏用手支撑在门框上,脸色虽是恢复了几丝血气,可嘴唇依旧泛白。
“无妨,我这几天躺的太久了,身子骨有些不舒服,起来活动活动,不碍事”听见那姑娘正对着自己说话,乔夏轻轻的笑道。
“那你可要小心点,地面还是有些湿,你别摔倒了”
“有劳姑娘操心了,多亏了姑娘当日相救,不然在下这条命估计早就没了,他日若是待我康复,一定好好报答姑娘”
“嘻嘻,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想怎么报答我”
“额,我……我…….可以给些银子吗”乔夏尴尬的饶了饶头,半响这般回道。
“银子,我要银子何用,我吃穿都不缺,这个我也用不着”
“那……那……”一时半会,乔夏突然憋的有些脸红,自己口中所说的报答,竟是不知要如何报答。
“噗….嘻嘻…大叔别操心了,我逗你玩呢,爷爷说过了,我们做大夫的就是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天底下有那么多的穷人没钱看病,不能因为没钱而不给人家看病,而大叔你呢,又是生命垂危,刚好我遇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大叔你也别想着报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番话语,却是让乔夏听得肃然起敬,心里无比的佩服这姑娘口中所说的她爷爷,当真是医者父母心,若是这天底下的人都能有着这般心态,或许这天下会太平许多吧。
“你爷爷真是个好爷爷,我很佩服”
“那可不,我爷爷最好了”说到这里,那姑娘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的幸福之色。
“不过我是说话算话的,姑娘既是相救于我,这几日又多亏了你们的照料,这份恩情,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答的”
“都说了不用了,你咋还这么犟呢”
“不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好吧好吧,那就等我想起来要什么之时,在和你说好了”
“一言为定”
此时天色尚早,只余微微寒风阵阵挂过,在阳光的照射下,二人形单影只,彼此相顾无言,似乎在享受这美好的清晨,乔夏倚靠在门框上,眼里柔和的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院子里的姑娘却是俯身弯腰,不停的铺散着药草,让他们更加充分的吸收阳光,寒冬微暖,一时竟是说不出的美好。
“对了,怎么没看见你爷爷”
“他呀,一大早就去镇上给人看病了,最近天冷的厉害,镇上的吴大妈腰间老是犯痛,我爷爷每隔几天都要去帮她看一次”
“哦,原来如此,你们这镇上叫什么,可是离玉门关有多远”
“这里是杏花镇,玉门关啊,好像有点远,我们这靠近陇西的边境,算是比较偏远的一个地方,一般人很少来这”
“杏花镇,陇西边境…..看来这次昏过去,没想到一路到是走了这么远了”乔夏低头,怅然低声道。
“大叔你在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这几日有劳姑娘费心了,不如我来帮你吧”说完便迈开步子向着那姑娘的地处走过去,正学着也待弯腰之时,却是背后忽的剧烈的痛了起来,差点让乔夏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一时唇角苍白,冷汗连连。
“你没事吧,你伤势还未痊愈,而且你背上的箭上特别严重,千万不能太过于活动自己的身子,你现在好好休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这些事情我忙活的来”却是那姑娘一旁走过来,搀起乔夏,微微蹙眉道。
“多谢姑娘了”
“你啊,哎,大叔你真是个木脑袋”
“姑娘这是何意”
“没,你也别叫我姑娘了,听的怪别扭的,我叫丹晴雨,可以喊我小雨,大叔你叫什么”
“我叫乔夏”
“乔夏,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只见这姑娘眼珠稍微转了转,好似在沉思回想什么,半响,忽的一说。
“算了,想不起来,我还是觉得你很像大叔”
“………”
“丫头啊,快过来帮帮我”随着一道苍老声音,院门被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正是丹晴雨的爷爷回来了。
“诶,来了”
“爷爷,吴大妈今天怎么样了,身子可是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几日辛亏她卧床休息的好,加上这几日天气转晴,她现在倒也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爷爷你快进屋歇息一会,我来帮你把东西拿进去”
“好嘞”
“老人家辛苦了,这几日有劳你们挂心,在下感激不尽”却是正当老人家向屋子里走去之时,一旁的乔夏缓缓的走了过来,微微欠身抱拳道。
听见乔夏这般说道,那老人家却是把头抬起,紧紧的看着乔夏,目光炯炯,却一语不发,让人好生奇怪。
“小兄弟不必客气,行医之人,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的,你且随我进屋来,我在帮你看看伤势如何”
“爷爷,看他的气色也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就别操心了,你自己得好好休息”
“无妨,反正也是闲着,小兄弟随我进来吧”
乔夏目光透彻,有些了然,回头向着丹晴雨轻轻一笑,便转身随着老人家向着屋内走去,身后的丹晴雨吐了吐舌头,便也转身忙活去了。
屋内,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地,桌上的茶杯里正缓缓的冒着热气,那老人家与乔夏二人便分坐在两侧,彼此相顾无言。
“敢问小兄弟,是打哪来”
“玉门关”
“可是玉门关的官役?”
“算是吧”
“为何会流落到这等偏僻荒野之地”
“受奸人所害”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乔夏“屋内的二人缓缓的说着,就好像多年的的老友一般,静静的聊着,然而却是在乔夏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老人家听到浑身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眼里紧紧的看着乔夏,目光涌动。
“可….是….镇…国大将军…乔..夏”老人有些不可置信。
“惭愧,正是乔某”乔夏低声的说道。
“果真是乔将军,那画像的几乎把你画的一模一样”
“画像”乔夏疑问道。
“正是,今日我去镇上行医之时,等到回来却看见镇口上的昭示公告上赫然帖有一张你的画像”
“这….这是为何?”
“乔将军你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从当日我受人所害之后,便一路疾走,之后失去了知觉,后来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怪难怪”
“老人家快快与我说下,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将军莫急,今日我回来之时,在那公告看见上面说你通奸叛国,勾结匈奴,不已守护玉门关为己任,反而随着匈奴大军出逃,而如今玉门关已经失守,现在整个塞北之地都在通缉捉拿与你”
“什么,玉门关失守,玉门关怎么会失守,那可是有我从京城带来的六万大军在,怎会短短数日轻而易举就失守,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听到这个消息,乔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脑中不停的运转,却是想不出个头绪。
“不行,我得现在回去,我要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便立马起身站起,就要往门外冲去,奈何一时心切,重伤的身子还未痊愈便又是痛裂了开来,乔夏一口鲜血涌出,唇角腥红一片。
“将军这是何苦,你切莫心急,眼下四处都在捉拿你,你现在出去无非是自投罗网,加上你又重伤在身,就这样出去,无非是羊入虎口,还是好好修养身心,先想想办法吧”
“国家危难之际,我怎可如此怠慢,玉门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乃是我边疆最为重要的堡垒,如今被匈奴占据,若是他们趁机向京城发动战争,那天下可就大乱了”
“将军就算你现在能干过去,也是无事于补,你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况且你的伤那么严重,从这过去到玉门关,怕是需要两天的路程,试问将军如今又如能平安到达呢”
被老人家这番说道,乔夏急切的心慢慢的缓了下来,开始冷静的沉着思考着,不大一会,已是微微消停,回身向着老人家抱拳道。
“多谢老人家提点,乔某一时心切,倒是没顾虑那么多了,只是心中依旧挂念,乔某落魄至此,能遇见老人家这样的好人,也算福大命大,外面都传我乔夏是叛贼,老人家却为何不听信呢”
“乔大将军何许人物,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替唐朝守卫多少疆土,岂是这一时半会就能被这些奸污的小人所能谣传的”老人家说的时候,口中正气无比,乾坤朗朗。
“老人家……你…..”看着老人家模样,乔夏一时眼眶有些红润,哽咽的不知如何回答。
“乔将军无需介怀,我虽是人老了,可是心不老,这大半辈子走过来,什么事情没见过,你且安心在此养好身体,等时机到了,我相信乔将军终有一天会站起来的”
“我…….多谢”无尽的情感,最后只化作一声谢谢,却是如此千钧,如此深沉。
三九严冬,寒风凛冽,小小的杏花镇沐浴在阳光下安静温暖,而此时的屋内,更是暖意满溢,心安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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