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城壁黑化（下）

    第二天清早，沈璧君从睡梦中醒来，她再度忘记了萧十一郎是谁，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把连城璧当成了另一个男人，她见连城璧坐在床边，他依然是温柔如水的看着她，可她却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是一种被危险生物盯上了的战栗感。

    “怎么了？”连城璧见沈璧君无意识地抖了抖，微笑着问。他以为他把寒意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女子的第六感更准确。

    “啊，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

    “冷了？”连城璧把被子给她拉了拉，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天色还早，你再睡会，我去找人给你做点粥，暖暖身子。”

    沈璧君点点头，闭上眼睛。

    连城璧走到厨房，临时改了主意，他浅笑着让厨娘教他熬粥：“昨晚她累坏了，我想亲自熬碗粥给她喝。”

    厨娘爽朗地哈哈大笑，感叹着年轻真好。厨娘一步一步教连城璧怎么使用这些厨房器具，还给他单独搭了个灶台，厨娘告诉连城璧：“这熬粥啊，除了前置的一些准备工作外，最重要的就是搅拌啦，要顺着一个方向转，这样熬出来的粥口感才好。”诸如什么时候开始搅拌啊，什么时候要取出木柴让火变小啊，搅拌多久可以出锅什么的，厨娘教得用心又仔细。

    教完连城璧，厨娘专心帮青家人做早餐了。连城璧搅拌着，期待着锅里的米和水变成香喷喷的粥，他嘴角微弯，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可眼里却弥漫着黑色的烟雾，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诡异得很。连城璧忽的头部一阵隐痛，他眉头微蹙，闭上眼睛，意识逐渐往下沉。

    意识沉到心底，他的心底世界是灰色的，只有枯枝败叶，色彩最显眼的还是那座小黑屋，小黑屋没有门，只有一扇窗户，连城璧走到窗户跟前，微笑着问：“城壁，你叫我？”

    窗户里面本应是漆黑的黑雾，听到连城璧的疑问，黑雾幻化成连城璧的模样，他来到窗前，问：“你想做什么？”

    窗内的连城璧和窗外的连城璧虽然长得一样，但仔细看还是略有不同，窗内的连城璧一袭白衣，厚厚的刘海斜梳着，分明青少年时的模样，那时他意气风发，为六君子之首，连武林盟主都要把她的女儿许配给他。窗外的连城璧服装不再是单纯的白，而是会带一点金色，刘海也梳进了发髻里，露出饱满的额头，没有了青少年时期的单纯懵懂，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深沉。

    窗外的连城璧把手伸进窗内，抚摸着青少年的脸庞：“我是你创造出来的，自然是‘你’怎样想，我就怎样做咯。”

    “我不想！”窗内的连城璧痛苦地抱住头，“我不想害死母亲的，我不想杀了无霜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所以，母亲去世后我才会出现，我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他温柔的安慰着窗内的连城璧，把连城璧承受的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连城璧明明很想做但是又不愿意做的事情，都由他来做。“城壁，你看，无霜还活着，你没有害死她，你没有伤害任何人，而是他们在伤害你。”

    无论是一而再再而三选择萧十一郎，最后却总是回到连城璧身边的沈璧君，还是明明占据着沈璧君一颗真心，却总是握不紧她的萧十一郎，都在伤害连城璧。

    “城壁，你放心，你的恨，我来承担，你只需要好好的呆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去听，什么都不要去想就可以了，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的。”窗外的连城璧把手拿回来，虚晃了一下，小黑屋唯一的窗户也封死了，小黑屋的养料就是连城璧的负面情绪，他越是被良心谴责，越是嫉妒和恨着萧十一郎，小黑屋就只会越来越黑，而窗外的连城璧则会越来越强。

    当连城璧的意识从心底回到现实的时候，粥已经熬得快差不多了，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眼前流转过一缕蓝色的光，仿佛闪电一样，他眼睛清明，完全看不出之前还是一片乌黑浑浊的烟雾。他是连城璧，但他是青少年就背负弑母之罪的连城璧创造出来的，他的存在就是要保护连城璧，所有伤害了他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可是如果他立刻就杀了萧十一郎和沈璧君那就不好玩了，而且只要完成了连城璧想做的是，被关回小黑屋的就是他了，所以，他要慢慢的玩，他一定会搅得江湖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连城璧背对着厨房的人，别人只能看见他专心熬着粥，完全不知道在他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竟完成了人格转换，从还算良心未泯的六君子之首变成了心机深沉，准备大干特干一场的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