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滴血认亲

    夜尊凭本事让萧十一郎心甘情愿把割鹿刀拍在桌上，大大方方的让夜尊涨涨见识，他却是没考虑，如果夜尊抢走了割鹿刀，以他半吊子的轻功是追不上的。不过，就算考虑到了他也不会有所顾忌，被夺走了就再抢回来，抢不回来他就落个清闲，不会再有人找他要割鹿刀。

    夜尊拿起刀仔细观赏，对，就是观赏，在他异能没觉醒的时候，他主要是靠出馊主意在贼窝里站稳脚跟的，平时顶多练练拳脚功夫，哪怕是见过刀枪棍棒，那也是普通的凡兵，没有什么出奇，觉醒异能之后，他的异能是吞噬，单凭这一点，打架的时候他就不需要用到兵器。算下来，他见过的神兵满打满算也就两个，一个是哥哥沈巍的共工长刀，一个是赵云澜那把专克地星黑能量的枪。至于四圣器，与其说它们是兵器，不如说是护盾，它们并不负责征战沙场，而是负责守护和平。

    他看见的第三把神兵就是这把割鹿刀，割鹿刀刀身由精铁所制，吹发即断，刀格是龙头的形状，刀身嵌在刀格中，仿佛金色的龙喷出了火焰一般，刀柄设计得也十分精妙，是按照手部拿刀时的施力点来设计的，拿起刀的时候十分的省力气，刀柄的缠绳紧紧贴服刀柄不会令刀因汗渍而滑脱，哪怕不考虑防滑的问题，单看缠绳的花纹也是简约大方又漂亮。

    夜尊手掌抚摸着刀身啧啧称奇，满目欣赏，除开刀的外观不说，割鹿刀内确实蕴含着极其浓郁的黑能量，难怪江湖传言拥有割鹿刀就能拥有六十载功力，黑能量如此充裕，若是收为己用，确实能功力大增。不过这里大多数人都没有黑能量，所以，能够真正人刀合一的怕是百年难得一见。

    也不知其铸造师是如何将黑能量锁死在割鹿刀内的，几百年过去，其中的黑能量还是浓郁到夜尊忍不住感叹一句：“哈，这么充足的黑能量，不挥霍一下，有点浪费啊。”能量充裕是充裕，和四圣器相比却差远了，虽然没办法对抗四圣器，但吞噬一点补补能量还是可以的——他并不缺能量，就是“吞噬”的瘾上来了，想解解馋。

    萧十一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夜尊把刀还给萧十一郎，神神秘秘地说：“你可知道，这把刀还缺了一把钥匙？”

    萧十一郎摇头，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他之所以留着这把搅得江湖腥风血雨的刀，是因为这把刀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增不增长功力倒还在其次。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夜尊的心情美丽极了，还有闲心听萧十一郎和他搭话。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轻功是怎么练的？”“你和我师父比，谁的轻功比较厉害？”

    夜尊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倒是没有反感萧十一郎的自来熟。和夜间那个为情所困到只能弄伤自己的萧十一郎相比，正在跟夜尊套近乎的萧十一郎显然更好玩一些，也不知道这人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反差好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性情中人”？

    熬了一整夜的萧十一郎在酒精的作用下呼呼大睡，夜尊伸了个懒腰，受不了太阳直射的他果断选择在萧十一郎屋里补个觉，嗯，他不困，只是瞌睡会传染。萧十一郎被夜尊挪到桌子上，他平躺在桌子上，两条大长腿快踩到地了，估计醒来之后第一个感受就是疼——头疼，腰也疼。

    夜尊眯了一觉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看了眼自己的袖子，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血迹清掉的，见萧十一郎还在呼呼大睡，也不理会他，径自瞬移走了。

    他来到胭脂家，一见到他，胭脂立刻扑过来抱住夜尊的大腿：“面面哥哥，胭脂好想你！”

    夜尊和胭脂虽然久未相见却不生份，摸了摸胭脂的头，说了声“好久不见”。

    “面面哥哥，你不抱抱我吗？”胭脂张开双手大胆求抱。她表达亲昵的方式着实令潇洒王爷夫妇惊讶了一下，因为他们立志把胭脂培养成大家闺秀，而他们的培养也不负所望，胭脂小小年纪已然大方得体，礼貌周全。也因此，胭脂受到的教育有极其严格的行为约束和礼教规范，像当众求男人抱抱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做的，可胭脂偏偏就这么干了，这跟她以往接受的教育极为不同，平时在家也没见胭脂如此失礼，今天是怎么了？

    其实，胭脂的胆子不算大，普通女孩儿怕的东西她都怕，但是，她也并没有像她父母所想的那样性格和善，任何事情都要发乎情止乎礼，从不逾矩，只不过她知道父母对她期望很高，所以她也乐意当个乖小孩，在被绑架和被救的那段时间，胭脂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所以在夜尊等人面前也释放天性，没像平时那样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这一下是看见夜尊太兴奋，一时没绷住，露了本性而已。

    夜尊没反对她的提议，抱起她颠了颠，开玩笑说：“嗯，胖了！”

    胭脂也没生气，反问他：“你跟谁学坏了？都会开玩笑了！”

    “黑衣呗！”

    胭脂乐坏了：“你跟黑衣哥哥有联系啊，他到底是谁啊？”

    想起临走之前花无谢面临的情况，夜尊无奈地“呵呵”了两声，表示不予置评。

    夜尊和胭脂叙完旧，胭脂给他介绍了自己的父母，潇洒王爷红焘，其夫人宁彩儿。宁彩儿对夜尊比较热情，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潇洒王爷则冷淡一点，夜尊甚至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敌意，倒不是对夜尊抱有恶意，而是因为自家女儿和自家媳妇都对这个男人有好感，潇洒王爷吃醋了。

    夜尊懒得去研究潇洒王爷在想什么，想着问完关于“连盟主”的事他就走。

    潇洒王爷吃醋归吃醋，遇见女儿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让他连口饭都吃不上，于是这一家三口硬是把夜尊留下来吃了顿午饭，好生答谢了一番。茶余饭后，夜尊总算有机会询问关于“连盟主”的事情。

    “面面哥哥，其实，不是我认出来城壁哥哥跟你相似的，是云姨认出来的。”胭脂捋了捋思路，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我家与连家是至交，城壁哥哥带着他夫人出来散心正好顺道来看看我们，我娘喜欢云姨家的饰品，便带了他们夫妻俩去了云姨的饰品店，云姨见过你的样貌，看到城壁哥哥的时候辨认了半天，还以为是他救了我呢，所以我才知道城壁哥哥和你很像。”

    “胭脂，你应该也见过他，为什么反而是你云姨先认出来？”

    “因为我不觉得像啊。”

    “啊？”夜尊懵了，这到底是像还是不像啊？

    “爹娘，你们觉得呢？城壁哥哥和面面哥哥长得像吗？”胭脂觉得，这有可能是看人的角度不一样导致的，因为她还小，只能抬头看连城璧，相貌方面自然没有云瑶那般直观。

    潇洒王爷夫妇没有见过夜尊的真容，当然无从分辨，夜尊摘下面具，潇洒王爷夫妇俩才迟疑地说：“乍一眼望上去确实不像，可是越端详越觉得有几分相似。”他们俩是看着连城璧从少年人长成青年人的，看着夜尊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连城璧……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家家世显赫，但是城壁的父亲背负污名自尽身亡，导致了连家虽有超然的地位，却蒙上了污点，无法服众，城壁自幼丧父，发誓要洗刷父亲的污名，重振无垢山庄，所以他勤学苦练，小小年纪便在江湖中展露锋芒，他天资聪颖，文武兼备，待人事物斯文有礼，少年时期的他，可谓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同辈分的少年人中，有六人为当世楷模，城壁便是这六君子之首。”宁彩儿一直在强调夸他的少年时期，可见是相当喜欢这时候的他了。

    潇洒王爷不喜欢宁彩儿夸奖别的男人，“哼”了一声。

    宁彩儿听见相公吃醋的哼哼，手挡着嘴，轻轻笑了笑，赏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别闹”。潇洒王爷见妻子看他了，心情顿时好转，立刻接过话茬，继续讲关于连城璧的事：“他自己也争气，为了重振连家的名声做了不少好事，江湖人都夸他‘侠义无双’，连当时的武林盟主沈飞云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沈飞云可是个奇女子，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又当武林盟主，把家里家外摆弄得明明白白，不过可惜，不知道是谁一把火烧了沈家庄，莲姐姐，哦，就是城壁的母亲殒命沈家庄，沈飞云下落不明，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城壁和原来不一样了。”

    潇洒王爷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夜尊在小酒馆里打听过连城璧的事，不过小酒馆里的人对连城璧多数是夸赞和羡慕，少部分人是轻视，对于性格和行为举止等倒是没有潇洒王爷夫妻俩说得详细：“哪不一样了？”。

    宁彩儿补充：“我们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他还是和原来一样温文有礼，却是多了一份距离感，刚以为他要与我们疏远，他却又和以前一样待我们，似乎从来没变，我们也说不好是个什么样的变化，总之，他比之前深沉了许多，我们看不透他了。”

    “也有可能是当了武林盟主之后，不得不做出的改变，毕竟，太容易被人看透的话，他武林盟主的位子坐不长久。”潇洒王爷一个大老爷们，心思不如女性细腻，他觉得经历了丧母之痛，连城璧的性格有所改变可以理解，又接了武林盟主的担子，自然不可能跟少年时期一模一样。

    “说不上这个改变是好还是不好，只觉得心里慌得很。”宁彩儿绞了一下手帕，略感不安。

    夜尊细细品味了一下关于连城璧的信息，有了决断：“温文尔雅，侠义无双，深藏不露，武林盟主，都能跟我哥的性格和行为习惯对应得上，有必要当面接触确认一下。”

    宁彩儿知道夜尊是想要确认连城璧是不是他哥哥，但是……

    “我们认识连城璧的时间也不短，没听莲姐姐说，城壁有失散的兄弟啊……”

    “就是因为希望渺茫，所以才要一个线索都不错过！”

    潇洒王爷夫妇也看得出夜尊的决心，也只能做个中间人送夜尊进无垢山庄，当天下午，夜尊终于看见了连城璧的脸，他略微有些失望，若说花无谢与他尚有七分相似，连城璧则与他大约只有五分相似，不过正如他所说，正是因为寻到兄长的希望十分渺茫，所以才不能错过任何一条线索，近期，他决定在无垢山庄住下，好、好、观、察！

    连城璧和萧十一郎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类型，萧十一郎自来熟，连城璧则从不失礼于人，看在夜尊是潇洒王爷夫妇送来的人，他自然也不会把人往外撵。不过还是趁着接待潇洒王爷夫妇和夜尊的时候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我确认我没有兄弟姐妹，这点焘哥和嫂子应该了解，为何……”

    夜尊摘下面具，直面对他，连城璧“啊”了一声，觉得这个人长相颇为眼熟，他看向潇洒王爷，潇洒王爷为他解惑：“沈兄一直在寻找其双生兄长，但因某些原因，他不能确定兄长现在身在何方，是何身份，所以遍寻不着。无意中得知你二人长相有几分相似，沈兄不希望放弃一丁点线索，故而希望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确认一下。”

    “住在无垢山庄倒是无妨，不过，用滴血认亲的方法不是更快吗？”连城璧多问了一句。

    “滴血认亲？”三人异口同声的重复。

    潇洒王爷夫妇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夜尊却是对此没有概念，他从有意识开始就知道沈巍是他的哥哥，在这天地之间，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一万年前，他以为哥哥抛弃了他，这才动了毁天灭地的念头，继而重活一世来到这里，他和沈巍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兄弟，是以他并不了解“血脉相连”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且神圣。

    “沈兄，不如就试试这个方法吧？”潇洒王爷建议。

    “滴血认亲是什么样的方法？”

    连城璧给夜尊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滴血认亲”，夜尊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不过直觉告诉他，滴血认亲这招对他恐怕不起作用。

    宁彩儿比较细心，看出夜尊的不太确定，问：“怎么了？有何不妥？”

    夜尊带回面具，弯弯嘴角，说：“在□□质特殊，滴血认亲在我这怕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这是为何？”

    “还不能确定我的想法是否准确，不如，先试试吧。”夜尊对滴血认亲不了解，对自己的血液是了解的，他体内蕴藏着四圣器的能量，那可是天地的能量，任何东西在天地能量面前都只有被包容的份，所以，理论上来讲，他的血应该能和任何人的血都相融。

    连城璧命下人准备一碗清水，夜尊却告诉连城璧多准备几碗，准备几碗都是准备，连城璧便叫下人照做了。

    连城璧划破手指，在第一碗清水里滴了一滴血，当这滴血和夜尊的血液相容时，连城璧脸都白了，他以为夜尊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可转念一想，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私生子呢？

    夜尊一脸淡定，招呼潇洒王爷夫妇在另外两只碗里都滴进去一滴血，果然如夜尊所料，他的血与潇洒王爷夫妇也相容。后来，夜尊又招来两名下人，他的血依旧与之相容。夜尊感叹：“果然如此。”

    连城璧镇定下来，问：“这是为何？”自从他当了武林盟主，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稀奇东西，夜尊这样的却是头一次见。

    夜尊张开手掌，当着他们的面划出一道口子，还没等宁彩儿惊呼出声，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宁彩儿用手捂着嘴，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潇洒王爷感叹：“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我体质特殊，伤口恢复得极快，所以，我的血液包容性极强，无论是和谁滴血认亲，我的血液都能与之相容。”他想起之前沈巍给赵云澜共享生命链接的事，沈巍的血应该也是能与所有人的血相容的，这样给赵云澜共享生命链接的时候才换掉了一身的黑能量，变成与赵云澜一样的人类，因为能量不同，在能量爆发的时候才能带着他一起同归于尽，他们兄弟俩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吧。

    连城璧见滴血认亲不管用，也只能招待夜尊住下：“也罢，沈兄便在我无垢山庄安心住下，若是有什么地方在下可以效劳的，沈兄尽管提出便是。”

    夜尊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安顿好夜尊，潇洒王爷夫妇连夜返家，胭脂一直在家等着爹娘回来，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城壁哥哥到底是不是面面哥哥一直在找的人？”

    潇洒王爷夫妇也乐得跟女儿多亲近，把滴血认亲的事儿跟胭脂仔细说了一通，胭脂觉得好玩，撒娇让爹娘抽空一定要带自己去无垢山庄找夜尊，她也想试试自己的血能不能跟夜尊融合。夫妻俩答应倒是答应了，至于什么时候带她去，那可就两说了。胭脂不知道父母是在哄自己玩，心满意足的睡下了，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