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人类啊,都是一下子,没有缘由的,突然被抛到这个世界的!
擦!高空抛物,死罪死罪!谁特么这么不道德!
知不知最新法有规定,高空抛物,最高可判死刑?!
这是我们女主大人复活后的第一弹问候语,秉承了无厘白一贯吐槽风格。
实在是因为,某人醒来的时机太过绝妙了。
甫一恢复意识,白叶就发现自己正在做一种非常危险的运动。
一种自由向下的加速运动,别名“自由落体”。
原来转世投胎的感觉是这样啊,呼啸而过的风中都满是自由的味道。
啊,没错,如果我是一只鸟...的话。
白叶不得不再次狠狠问候了一下某知名不具者祖祖辈辈。
完全不明所以,身体异常沉重,好似一块猴子变的顽石,死沉死沉,越来越沉,完全不像自己的身体。
白叶忍不住按了暂停,先仔细感受了一下——靠!竟然真的不是!
借尸还魂?夺舍?
话说,我们师门真的不是修仙的么?
唯一强大的只有意识流,真的不是单纯的槽点?
还是某个喜欢多事的小家伙又多余插了一手?
感应到心底那点微妙的联系真的断得一干二净了,白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莫名怅然若失。
再仔细回想了一番,某人发现自己对之后发生的事情竟然全无印象。
求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擦!
报复,报复,一定是报复!
小心眼,死记仇!
都说了,爷要重新投胎!
这特么又是空投到哪个异时空了?如今都流行天降系了么?
麻蛋,爷的宽宏大量心理建设、爷的死亡心灵升华工作,岂不是通通白做了?!
白叶眯了眼,仰望着呼啸远去的影子,凭着超6.0的过人眼力,勉强辨认出来,是一辆悬浮车。
车身上印了一个嚣张的骷髅头,七窍流血的骷髅头,生怕他人认不出来似的。
“梆——”!再度从天而降的白叶狠狠砸落在了一辆悬浮车顶上,然后自无数悬浮车堆积而成的山顶上,伴着“哐当、哐当”的高质量BGM伴奏,“骨碌、骨碌”十分有节奏地滚了下来。
哇——,这戏剧感真心不错,敢说自己不是个天生的演员?!
是啊,还应该给对方发一面锦旗致谢——感谢对方保留了最后的人性,选择了“留个全尸”的抛尸法。
没错没错,毕竟摔成肉渣的死法,实在是对手机前的观众太不友好了,不是么?
对爷就很友好么?滚滚滚!特么戏真多!
“啪——”,脑内小剧场一人分饰双角之“你问我答”游戏被主演本人无情拍飞。
现实是,“哐、哐、哐”滚啊滚啊滚一波三叠,伴随着“哼~哈~呼~啊”一唱三叹,精分的吐槽帝白叶一路滚到了底,最后“啪叽”一下,结结实实地啪进了一个巨大的污水坑。
啊,人生处处,深坑处处,还有冰冷冰冷的苦雨,在冰冷冰冷的脸上胡乱地拍。
擦!氛围渲染做得不错,以哀景衬哀情,这个写作技巧爷给你满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下意识就要开口咒骂贼老天的白爷才张嘴,就被灌进了一泡难以形容的怪味污水,立刻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然后,所有应该来的感觉瞬间回归。
痛!痛!!痛!!!
真特么地痛!!!!
痛得灵魂都要飞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哦,对了,身体还真不是自己的。
擦!好想原地死亡,当场去世!
版权侵权,售后纠纷.......想想就头疼。
不,不用想,头也很疼啊!绝对成猪头了!靠!
这种擅自挪用他人肉身的事情,比起继承巨额不明来源的财产,继承回来一堆莫名其妙爱恨情仇的可能性更大啊喂(敲黑板划重点,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知识点)!
女主大人表示实力拒绝。
鼻端充斥着强烈的腐臭味,还有生物腐化的腥臭味和废弃金属的味道,种种异味混杂在一起,那气味实在一言难尽,令人作呕。
然而,某人已经虚弱得连吐的气力都没了,眼睛肿胀得连条蚊子腿都伸不进去。
凭着先前些许浮光掠影,结合周围种种迹象,白叶推定,本“尸”应该掉落在了一个污水横流的洼地,“抛尸点”多半是个大型垃圾回收场。
啧啧,乱扔垃圾,习惯真不好。
其次,“受害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根据白叶多年积累的受伤与给伤经验,起码有上百道口子。
刀削斧砍十八般兵器轮番上阵,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有不少地方深可见骨,被身下明显具有腐蚀性的“高汤”泡得十分酸爽。
两只手两条腿全都被打断了,十根手指十根脚趾也是血肉模糊,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这次第,怎一个惨字了得”!
“一堆莫名其妙恩怨情仇(伪)法定继承者”白叶无语问天。
这到底是反派大BOSS的终极落幕排场,还是透明小炮灰的随机退场姿势?
穷途末路,绝体绝命。
说好的大女主大杀四方呢?
妈!亲妈!您老“欲扬先抑”手法用得很溜嘛!
“嗒、嗒嗒、嗒、嗒嗒”,远远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哗啦、哗啦、哗啦”金属撞击声,时断时续响起。
不大的声音在静谧的雨幕中传得老远,看来这个垃圾回收场规模不小。
来人只有一只,脚步极轻,虚浮无力,应是个体弱的年轻女子,没有功夫。
跌跌撞撞,犹犹豫豫,个性谨小慎微......不不不,就这种极不正常的缓慢与迟钝来看,更有可能是生性胆小。
恩,一个完全没有威胁力的战五渣。
但,眼下的情况,就算是个战五渣,一根手指头,也可以把某人给戳死了,妥妥的。
白·福尔摩斯·躺尸·叶,脑中闪过一系列推论,最终成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在来人一声饱含惊吓的娇软呼声中。
哦呀,声控福利放送,是个软绵绵的萌妹子!
看看看!爷的主角光环!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白叶昏昏沉沉,还不忘如此感慨,虽然还是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老样子——死亡前的心灵升华果然白做了。
萌妹子纠结了许久,才忐忐忑忑,一点一点,挪到某人身边。
借着微弱的晨光,看清楚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类之后,关切的眼神看过来,温柔的小手伸过来, 然后......
下一刻,白叶垂死重伤中坐起,一声嘶哑至极的“卧槽”脱口而出。
哪来的妹纸,肿么可以辣么凶残!
爷腿都断了,你还拉拉拉!
你拖拉机还是拖垃圾啊啊啊!
此处不该公主抱吗?!
麻蛋!爷果然不是真·女主!
这获救的姿势完全不对!
可怜某人全程被人倒提着一只脚,吃力地拖过重重垃圾山,不是蹭上各种不明生物的尸体,就是撞上各种坚硬的金属与零件。
身心巨创,伤上加伤。
完美,简直不能更完美。
白叶,白叶,弱小可怜无助的白叶崩溃,很崩溃。
特么,好想晕死过去!
然而,唯一强大的只有意识流,此时,终于显出了强大的坏处——擦,想晕都晕不了!
这不科学!不科学!!不科学!!!
爷勒个去!一定是,一定是亲妈在玩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一次撞上一块巨大的废弃金属前,白叶拼尽仅剩的力气主动磕了上去,终于换来如愿以偿,彻底失去了意识。
平生,第一次发现,原来,比“想死”更幸福的死法,是“晕死”——少年啊,侬知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叶悠悠醒转,在“砰砰砰”狠狠磕了老大几个包以后。
嗯,如果已经变成猪头的脑袋,还有余地可以长包的话。
以及,侥幸没有阵亡的听力,收听到了一段语气不怎么友好的对话。
“沙沙,你又偷偷出去了!啊!你拖的是什么......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捡会喘气的回家!”
很有生气的陌生女声,听起来确实很生气。
“......可是,可是.....”
软萌萌的少女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半晌才懦懦出声,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
面团一样绵软绵软的哭音,让人好想虎摸虎摸,对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没有可是!把这个脏东西立刻扔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切!爷又不是什么脏东西,用得着这么气急败坏?!
“会喘气的”白叶完全听不懂外星语,选择了默默听戏,还不忘逐条弹幕,自己给自己加戏,竟然还奇异的对上了。
“.......宁宁,他好可怜......”
被唤做沙沙的少女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双手紧紧抓着白叶的脚不放。
“我才好可怜!呀!地板都要被弄脏了,还要浪费水洗地!快,快,快点拖出去!这儿的水多贵你不知道吗?!”
哦哦哦,纯真少女无理取闹的坚持,等来的果然是魔鬼的冷酷无情。
套路啊套路,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直觉猜测正中红心,白叶默默用脚指头给某亲妈比了个中指。
“...出去,他会死的......”
娇娇软软的少女开始“嘤嘤嘤”地抽泣着求情。
“死就死!这星际那一分哪一秒不死人?你看我们两个,都快要饿死了!”
被唤作“宁宁”的小姐姐几乎暴走。
与此同时,白叶感觉到一只小手抓住了自己的另一只脚。
加载了怒气的小手格外粗暴,某人半个身子悬空,被拖行了几步,很快又被拦下了。
“...不,不要...以,以后,我再少吃点......”
“别!千万别!都瘦得出门就会被吹飞了——再少吃点,想让我会被送上特别法庭、因为虐待未成年红遍星际吗?!”
“...不,不会的......”
小小的少女固执起来,总是特别一根筋。
宁宁灵机一动,指着白叶道:“沙沙,快放手,人快没气了!你看,他自己都一脸生无可恋了...我们就放过他,让他早死早超生,好不好?”
喂喂喂,说什么歪理邪说呢!爷明明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不要一直倒吊着爷啊喂!好好一双大长腿,不是用来拉一字马的啊喂!魂淡!
某人忍不住大声疾呼,可惜只限脑内小剧场。
白·真·一脸生无可恋·叶,生生被折腾得再次晕死过去。
平生,再一次发现,原来,能够晕死过去,真的是一件非常奢侈、非常幸福的事情。
紧靠在大型垃圾站边上,由废弃悬浮车的金属皮搭建起来的简陋窝棚门口,相依为命的两姐妹还在僵持。
“...有,有医疗舱啊......”
沙沙小菇凉怯生生提了个议。
“营养剂都买不起了,哪来星币租医疗舱?!”
小姐姐再次没好气一口回绝,紧接着又苦口婆心,“这家伙伤得这么没有人性,不是惹到了了不起的大恶人,就一定是个坏事做尽的大魂淡!不管是哪种,他都没有被救的理由。”
“...妈妈,妈妈说过,救,救人不需要理由......”
“路加沙!问题是我们没钱!没钱!没钱!”
小姐姐终于暴走了,看着眼前一脸惶然不知所措的少女,最后只能颓然放弃。
“沙沙,救人是不需要理由——只,需要钱...现在的我们,根本没有救人的资格......”
“...怎么,怎么会?”
“沙沙,如今不比从前!我们在逃亡,逃亡!他的存在,会给我们带来极大|麻|烦!我们的身份,也很可能给他带来极大|麻|烦...你明白吗?!”
“嘀嘀嘀”,光脑通讯忽然急促响起,宁宁皱了皱眉。
“家里还有些外伤药,你给他把伤口处理好了,然后...他走还是我走,你看着办!我还有事,就这样!”
宁宁烦躁不安地跺了跺脚,不无嫌弃地甩手扔下某人,就此一锤定音,然后匆匆冲了出去。
路加沙呆了,看着对方头也不回,身影瞬间消失在转角,不自觉愣神了许久。
不管怎么说,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最终,白叶还是被不肯放弃的小菇凉努力拖回了屋子里,放到了一张小床上。
然后,小小的少女一边掉着金豆豆一边瑟瑟发抖,给昏迷的某人清理那些可怖至极的伤口。
真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啊,可怜的小菇凉。
......
遥远的外太空,一艘小型飞船静静空转,外观漆黑如夜幕,只腹部不起眼处有个凹下去的小小徽记。
一个一刀一剑交叉而立的徽记,一个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全然不知道的有趣徽记。
一个身形颀长的白衣男子,在深深、深深又深深的阴影里,目光深深地俯视着下方的小小星球。
啊,一千年啊,一千年。
终于,终于,等到你了。
我的,我的,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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