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敛芳尊来看您了。”门外有人通报。
“进来。”苏涉靠在床头,虚弱地说道。
“悯善,”金光瑶大跨步走了进来,坐到床沿上,关切地看着苏涉。
“怎么样,要不要紧?”
“无碍,谢谢宗主。就是可能要休整一段时间了。”苏涉说道。
“无事,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苏氏的事情,我会帮你打点好的。”金光瑶问道,“你到底是被何人所伤?”
“那人蒙着脸,我也没看清楚。”
“嗯,你放心,我会各方留意,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金光瑶拍了拍苏氏的手背,让他安心养伤。
“你的脸?”金光瑶看着苏涉脸上蒙着的白巾,问道。
“禀敛芳尊,我家宗主的脸被刺客所伤,还未痊愈。”一个苏氏门客说道。
“让我看看。”金光瑶说着就要去掀。
苏涉忙抓住金光瑶的手腕,说道:“宗主还是不要看了,悯善现在这张脸,可怖得很。”
“怕什么,我对你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吗?”说着掀开那块白巾。
饶是金光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见到这张脸,也着实震惊。脸上赫然几道伤痕,从脸颊贯穿到下巴,均是皮肉外绽,深深见骨,要不是密密麻麻的缝线绷着,怕这张脸早就分崩离析了。
“悯善……”金光瑶眼中闪过泪光,“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谢谢您,宗主,悯善这辈子能遇到您,承蒙您的不弃,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点伤不算什么,等我养好伤,便去金麟台找你,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不急,一定先把伤养好。对了,我带了些药过来。”说着从怀中掏出好几瓶药放到桌子上。
“谢谢宗主,怕是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治不好我这张脸了。”苏涉稍稍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我这种人,脸又不好看,花了就花了,不像泽芜君那般,君子皎如玉,是万万不能伤了脸面的。”
金光瑶暗暗吃惊,平日里苏涉说话绝不会如此不知轻重的,还敢拿泽芜君来说事,转念一想,也许他毁了容,不免心中郁闷吧,就又安慰道:“胡说什么,君子之交不看脸面。”
苏涉自知失言,赶紧说道:“是是,宗主,金麟台那么忙,您不必在这边多耽搁,快回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得空再过来看你。”说罢,转身走出房门。
苏涉躺回床上,暗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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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
这家酒楼有云梦最好的酒,以前魏无羡最喜欢来这里喝酒。
一楼大厅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伙计在各桌间乱窜着,端菜倒酒,忙得不亦乐乎。
最角落靠窗户的那桌,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正一盏接一盏地喝着酒。
“呦,江姑娘,您好久没来啦!”柜台后面的掌柜见到江氏的小姐江厌离走进门来,亲自迎接了上去。
话说虽然江厌离嫁给了金子轩,可在他们的儿子金如兰才满月的时候,金子轩就死了。江厌离就常住娘家莲花坞了,偶尔才会带着小金陵去兰陵。江家人在云梦可算是极为亲民了,平时也没什么大的架子,这位江姑娘待人处事也是非常的温柔可亲,所以大家还是一贯称呼她为江姑娘。
“丁伯,您好。还是老样子,两坛。”江厌离笑着说道。
“得嘞,来福,去把江姑娘的酒拿来,记得,在最里面架子上,别拿错了。”那位叫丁伯的掌柜说道,“我都给您放着呐,就是怕您哪天来了酒没了。”
“谢谢您啊丁伯。还是记账,到时候我差人来结。”
“不不不,不急,先记着。”丁伯心里想着,“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他从小看着江厌离长大,想起她的遭遇,不免暗暗唏嘘。
江厌离拎着酒,就要往回走,余光瞥见角落里坐着的白衣男子。
江厌离走了过去,欠身行礼,“蓝二公子。”
蓝湛站了起来,双手作揖回礼,“江姑娘,请坐。”
江厌离在蓝湛对面坐了下来,立刻闻到一阵酒香,但见桌上的酒杯满着,边上还摆着一壶酒。
“蓝二公子怎么在云梦?阿羡他?”
“魏婴他,挺好的。”蓝湛说道,“我有事正巧路过此地,想起魏婴他说过,这边的酒堪比天子笑。”
“是啊,阿羡他最喜欢这家荷风楼的酒了。这次你会和他一起来吗?”
“还不知道,看吧。”蓝湛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看得江厌离有点蒙圈。
蓝湛摸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起身,“江姑娘,我先走了。”
江厌离赶紧站起来回礼。
才走一步,蓝湛回头,说道:“江姑娘,今日,你从没见过我。”
江厌离看着蓝忘机离去的背景,半晌也没缓过神来。她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个酒壶掂了掂,是空的。
云深不知处禁酒,作为执法者的含光君,刚刚是,喝了一整壶酒?难不成她那个调皮的弟弟又做了什么?
她自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以后再见到蓝忘机,她也不会提起一个字,免得他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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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真的还活着。”蓝湛漫步在街头巷尾,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
蓝湛走着走着,便来到一棵大树下。
“蓝湛!”魏无羡放开双手,从树上掉了下来。
“哥哥!”蓝湛伸出双手。
仿佛这一切才是昨天,却又那么的遥远。
蓝湛默默地放下手臂,心中莫名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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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云梦集市。
魏无羡抱着小金陵坐在石阶上。
“来,让舅舅看看,最近长高了没有?”魏无羡说着,把孩子放在地上,拿手一通比划。
“阿娘说我长高了,是男子汉了。”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对,你阿娘说的都对。小金陵以后要乖乖地听阿娘的话知道吗?”
“嗯,我听阿娘的话。”金陵此时不过才三岁多,就非常懂事。
“那你江澄舅舅呢,他有教你什么吗?”
“舅舅叫我功~夫~。”小金陵说罢,就像模像样地扎了个马步。
“江澄就是这个样子,死板!我跟你说哦,你既然是个男子汉了,就要学几样哄女孩子高兴的本事。这样以后就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啦!”
“来,看我,”魏无羡双手做了一个爱心形状,“这个,叫□□心哦。然后这个,叫做比心,还有这个,表示我爱你,这个,叫做比枪。”魏无羡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做这个的时候,最好眨下眼睛,像这样,一只眼睛……”
“魏婴。”这个时候蓝忘机走了过来。
“哎呀蓝湛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老半天了。”魏无羡撒娇道。
“你在做什么?”蓝忘机问道。
“当然是我的独家秘诀啦。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我的亲传亲授哦。金陵,只有你,嗯,还有思追。金陵啊,改天我带思追哥哥来陪你玩好不好?”
“嗯。”小金陵听到有哥哥陪他玩,高兴地直点头。
蓝忘机抱起小金陵,“来,这个送给你。”
“哇哦,竹蜻蜓哎。”魏无羡说道,“蓝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哄孩子了啊?”
蓝忘机无语,抱着小金陵转身就走。
“喂,蓝湛,有没有我的份啊?”
“蓝湛,等等我啦,你走慢一点。”
魏无羡赶紧跟上,拿着竹蜻蜓去逗蓝忘机怀里的小金陵,三人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转角处,一位白衣男子望着魏无羡的背影,“是你。”他拿起面具,缓缓地带上,“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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