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全黑,秣陵苏宅的大堂中早早地点起了灯,一片灯火通明。苏涉坐在厅中家主的位置上,脸上难以掩饰一副春风得意的神色。
“恭喜宗主,现在我们秣陵苏氏终于正式成了第四大仙门世家。我敬宗主一杯!”说话的是苏氏门客,叫苏牧,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苏涉笑而不语,举起酒杯咪了一口。
原来前几日金麟台清谈会,仙督敛芳尊金光瑶对外正式宣布了这个消息。而三年前,只是提名,当时从姑苏蓝氏脱离出来的苏涉,籍籍无名,靠着敛芳尊金光瑶,一步一步往上爬,使得秣陵苏氏的声势日益壮大。
之前提名秣陵苏氏的时候,江氏已经被废黜,失去发言权,姑苏蓝氏虽十万个不愿意,也没有明面上表示,当时为了蓝忘机的事情,能少一事尽量不多一事。其他仙门百家虽然嫉妒得要死,可是敛芳尊亲自提名,聂氏和蓝氏都没有明确反对,便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转正,也算是名至实归,起码在明面上看来。苏涉虽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但这三年来,在金光瑶的指导下,也做了不少大事,办得也是十全九美。
“什么第四大世家,是四大家族之一。我相信在宗主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可以超越姑苏蓝氏。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另一个苏氏门人站了起来,狂妄地说道。他叫做苏武,一年前才成为苏氏门客,平时最会溜须拍马,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了苏涉的心腹之一。
苏牧脸上肌肉抽动,闷闷地坐下,心理道:“阴险小人,拍马屁归拍马屁,还踩我一脚。你给我记住!”
一听到姑苏蓝氏,苏涉的脸上便不好看了,苏牧看在眼里,心道:好极,看来苏武你这个小人,也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一天。众所周知,宗主平日里最恨别人拿秣陵苏氏和姑苏蓝氏比较,更恨拿蓝忘机和他比较。现在两派虽说地位平等,说起渊源来,秣陵苏氏毕竟是从姑苏蓝氏脱离出来的,而苏涉之前只是蓝曦臣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客而已。
苏武最会察言观色,自知失言,赶紧想补救,说道:“宗主,我果然没有跟错人,在您的带领下,我们秣陵苏氏肯定蒸蒸日上……”
苏涉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们今日有此成就,少不得在座各位的辛苦。我苏涉在此先敬大家一杯。”接着说道,“但是切记,大家关起门来庆祝就好,不要给我出去惹是生非,丢了金宗主的脸面。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二,我不想追究,但凡事适可而止,才是长久之道。”
苏涉先是给了门生们一颗糖吃,后又透露出他们平日了做的一些坏事他清楚得很,给了一巴掌,又说不予计较,意思是抓了把柄,却宽宏大量,让他们不得不对他又敬又怕,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看来,在金光瑶身边待得时间长了,耳濡目染,长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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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苏涉的卧室,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后又坐到案前,翻看苏涉的信札。
门轻轻地打开,闪进来一抹白色。
吓得黑衣人赶紧躲到屏风后面,悄悄地探着头看。
“哇哦,蓝湛,你怎么来了。”黑衣人走了出来,对白衣人说道。
来者正是姑苏蓝氏的蓝二公子含光君。
黑衣人摘掉脸上的黑巾,见蓝忘机不答话,继续说道:“喂,我说蓝湛,你晚上闯别人家里都要这么正大光明的吗?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似的。”
“那要怎样?”蓝忘机问道。
“像我一样啊!”魏无羡说罢,从怀里取出另一块黑巾,帮蓝忘机蒙住脸,复又看了一眼,觉得这抹额也太明显了,就连带额头也给蒙住,把蓝忘机包的跟粽子似的,只看得出两只眼睛。
魏无羡做完这一切,好整以暇地看着蓝忘机,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包成这样,就算给人看到了,任谁也不会猜到这就是平日里端庄雅正的含光君,他绝对不会做出晚上摸进别人家里还要把自己包成这种样子的事情的。”
“很好笑吗?”蓝忘机问道,看着魏无羡笑得弯弯的眉眼,能想象得出来黑巾后面他的嘴角肯定咧到天上去了。
“还好啦,有一点点。”魏无羡笑道,“含光君,你怎么也来了?”
蓝忘机沉默不语。
自从魏无羡那次莫名其妙掉入不夜天悬崖断腿事件之后,蓝忘机总是患得患失,生怕魏无羡又出什么事情。可惜魏无羡生性好动,在云岫山养好伤后,又闹失踪,这次他怕蓝忘机担心,特意留下信件,说他要去秣陵逛一圈,没想到是逛到苏涉的卧室里来了。
蓝忘机心里非常瞧不起这个叛徒苏涉,平时连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他。这次他在苏宅门外犹豫了好久,要不是担心魏无羡,他绝对不会跟着翻进来的。
魏无羡说道:“既然来了,帮我找找看,这个苏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虽然蓝忘机很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但他非常聪明,不一会儿,便在书架上发现了一个暗格。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打开暗格,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赶紧隐入黑暗之中,凝神屏气。
苏涉走了进来,坐到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宴会上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突然,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风在苏涉面前飘过,苏涉立刻警觉起来,“谁!”
隐藏在书架后面的两人心下一惊,纳闷着,他们连一丝气息都没有发出来,苏涉是怎么觉察到的?
见到苏涉正一步步向这边走来,两人都把灵力提了起来,只等苏涉一出招,便要在最短时间制服他。
苏涉拔出他的佩剑,一步步朝书架处逼近,又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吹来,书架往后倒去,后面两人不得不闪了出来,正面迎击苏涉。
看到自己卧室里居然出现了两个刺客,苏涉气极,一上来就下死手。魏无羡堪堪躲过两剑,就被蓝忘机伸手一抓,甩到了自己身后安全范围之内。
一时间,避尘和难平打得难分难舍。蓝忘机并没有下死手,他不会莫名其妙地去杀一个人,而苏涉则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所以蓝忘机也没能立刻制服苏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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