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讲一个故事。
故事不长,里面有一对奇怪的情侣,和两个奇怪的小孩儿。
那对奇怪的情侣还没认识的时候,也是两个奇怪的小孩儿。
奇怪的小孩之一,青木亚久,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却偏偏喜欢“暴力”,学了柔道学剑道,学了剑道学跆拳道,最后被看不下去的妈妈拎着丢给了舞蹈教师。
可一开头青木亚久就遇到了难题,没有男生愿意和她搭档,不是说孤立欺凌,男孩儿们纯粹是没那个胆子。
“我们这样的,她一个能打十个QAQ。”
再接着,青木什松来了。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作为同一个学校甚至同一栋公寓的两个人,却从来没见过面,第一次的交集,是碰巧一起放学回家,青木亚久在前,青木什松在后,然后,快到公寓的时候被当做跟踪狂的青木什松被青木亚久拽到小巷里一顿痛扁,正在换牙期的男生被生生打掉一颗门牙,一连半个月说话都漏风。
听着其他男生推推搡搡,相互怂恿推脱着,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一个人站在原地,眉眼清淡,青木什松生了恻隐之心,瞬间忘了正是这个人一拳把他的门牙打掉,走了过去:“要组个队吗?”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从那天起,两个人开始一起练习一起上学,一起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拿着各种各样的奖项。
终于有一天,已经成为高中生的他们,拿下了全国冠军。
一切水到渠成,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不知何时十指相扣,一齐走上职业选手的道路,每每报道他们两个,总能引起一片羡慕的眼神。
至于剩下两个小孩儿,就要再拉一拉时间线了。
月森枝理是一个人偷溜出来在大街上晃荡的时候被青木什松捡回去的,彼时父母刚刚离婚,母亲的新恋人带她来游乐场,被她恶意的甩开,一个人百无聊赖闲逛的时候被无赖盯上,再然后,就被恰好目睹的青木什松捡了回去。
那一天,是月森枝理舞蹈生涯真正的开端。
对她来说,青木什松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
“我吗?将来的话,可能会想找和老师一样的人结婚吧。”
休息的中途,青木什松与他的狗头军师一起商量惊喜的求婚,话题拐到狗头军师身上时,月森枝理仰着脑袋,很认真的回答:“我喜欢像老师一样的男孩子。”
青木什松失笑,揉揉她的脑袋:“女孩子小时候不都希望找个和自己父亲一样的丈夫吗?”
想到月森瑾人,月森枝理呵呵冷笑。
知道她嫌弃自己亲爹不是一两天了,青木什松笑容更深,松松的理了理她的刘海儿:“我们小枝理将来的丈夫,会比月森先生,还有我更优秀,更爱你。”
月森枝理看着他微笑的脸,轻轻摇头。
她固执的觉得,青木什松是最温柔,最好的人。
永远那么温和的笑着,会给她做好吃的小蛋糕和布丁,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包容家里其余三个任性的家伙,就连她的厨艺都是传自这个万能的青年。
“请你,一定要幸福。”
仿佛是上天开的玩笑,飞机坠毁,留给她们的,只有一座扭曲的奖杯。
原本他决定好了,等拿到男子组冠军,凯旋的时候就向青木亚久求婚。
可他带回了冠军,自己却迷失在了异乡。
葬礼那天,月森枝理泣不成声,就连青木透都拧着头暗自流眼泪,青木亚久牵着两个孩子,却是一滴泪都没有。
青木亚久退出了舞坛,全部心思留在培养两个学生身上,月森枝理与青木透也不负所望,甚至比青木组更早的拿下了全国冠军的桂冠,把为青木组哀叹惋惜的媒体大众的目光生生转移。
不久之后青木亚久的生日,月森枝理送给她一块小蛋糕,蛋糕上放着一枚戒指。
与青木什松在他国挑选的一模一样的求婚戒指。
青木亚久不知道,两个小孩子却一清二楚,他们两个远程连线参与了选购,戒指与主人却遗落在大洋彼岸,为了不辜负那份心意,月森枝理拜托母亲,终于在生日前找到了同样的戒指。
终于知道了一切的青木亚久在那天死死的抱着月森枝理,哭的声嘶力竭。
月森枝理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也无声的落泪。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能做的,也只有开开心心的跳舞,还有,守护老师的荣耀。”
……
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熟悉的天花板,月森枝理躺在舞蹈室的地板上,摸了摸额头:“做了个梦吗……”
“并不是。”齐木楠雄蹲在她旁边,端了个小盘子,正慢吞吞的往嘴里送草莓布丁,“你的超能力又失控了。”
“这样吗……”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月森枝理笑容有几分苍白,“谢谢你,齐木君。”
“不用谢,我没帮你什么,这次你是自己醒过来的。”齐木楠雄回答,手上动作不停。
“哎?”月森枝理愣住了,“我,自己醒过来的?”
在超能力觉醒的时候,她就曾经失控过一次,要不是齐木楠雄及时发现,她可以现在还在幻境了,一梦不醒。
她扶着额头,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轻轻的笑了出来。
“你还是哭吧。”齐木楠雄吃完最后一点布丁,把草莓蒂放在盘子上,“哭起来或许更好看一点。”
月森枝理抬头看了看窗外,天气正好,淡蓝的天幕,柔和的阳光透过来,细小的尘埃涤荡。
她向着阳光的方向,大大的扯了扯嘴角,露出极为灿烂的笑。
老师,你在天堂,是否也在注视着我呢?
然后,她面向齐木楠雄:“齐木君,舞蹈室是不能吃东西的。”
“所以,请出去。”
把齐木楠雄赶了出去,她对着镜子,右手食指和中指点在嘴角,往上一推,挤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来。
“好像……真的有点难看……”她自言自语,肩膀塌下来,又立刻直回去,转身也离开了舞蹈室。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月森枝理闲暇时间做的一点甜点,齐木楠雄面前堆了三个咖啡布丁吃的正欢,月森枝理斜斜觑他一眼,摔猪肉一样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手背搭在额头上,月森枝理百般聊赖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了几秒,最后索性闭上了眼。
黑暗袭来,大脑却活跃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的确不是梦,而是无意识释放的幻境。
潜意识里的愿望一一实现,没有生离死别也没有遗憾。
父母不曾离婚,青木透不曾被凌虐,出事的航班也不曾有半点儿消息。
一如设想中惊喜而浪漫的求婚,她托着腮帮子借助望远镜远程观看,递给青木透时还如愿以偿恶作剧了一把,镜筒边缘软胶上涂的墨汁一滴不落,按在青木透眼眶一圈染了个熊猫眼,他本人还浑然不觉。
比赛也是一帆风顺,和现实比起来没什么两样,比赛时偶尔冒出诡异的熟悉感,被她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她与青木透搭档的组合参加全国大赛顺利冠冕,站在领奖台上时,月森枝理看着观众席上微笑鼓掌的青木夫妇,心底莫名漫开一片悲伤,它流淌在血液,渗入骨髓,遍体生凉。
“怎么了?”旁边的青木透察觉到她的异样,垂下眼睑轻声询问。
月森枝理摇摇头,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像做梦一样……”
青木透轻微的哼笑一声,不再说什么。
……
是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月森同学坐在窗台上,望着点染零星星辰的夜幕发呆,一条小腿搭下来晃晃悠悠。
青木什松端着个玻璃杯走到她旁边:“睡不着?”
“老师,我有点害怕。”月森枝理扭过头来,“接下来横滨的那场比赛……我怕赢不了。”
“别担心。”青木什松轻松的笑着,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喝杯冰可乐冷静一下。”
“谢谢,不过我还不准备英年早逝。”月森枝理接过,浅浅的咂了一口还温热着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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