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墨伸手推开牢门,牢门刚打开,便能嗅到里面一股阴寒的霉味,和到处弥漫着的一股腥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腐烂气味。
牢房中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被绑在木桩上,瘦弱的身子上,布满了狰狞血腥的伤口,伤痕累累,他闭着眼睛,痛苦的不停低哼着,冷汗将头发弄得湿黏黏的贴在脸颊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快,将他放下来。”
银笙上前将那男子救下略带几分悲戚的言道:“这仲庭舒本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此酷刑只怕话不了多久。”
“虽是如此,可眼下还不能为他治伤,只得用参汤和护心丸,保住他的性命先。”说着雪墨从带来的食盒中取出一碗参汤强行给这仲庭舒灌了下去,又取出数颗护心丸与他服下。
在服下参汤和护心丸后这仲庭舒慢慢的清醒过来,见眼前素不相识的二人,有几分惊恐,半晌后,方才有气无力的问道:“敢问二位公子是何人,为何要救小生?”
雪墨并不直面回答仲庭舒之疑虑只言道:“仲公子你若死了,季英姑娘也活不下去了。”
“英儿,你们见过她,她……”雪墨将季英的脉案拿与他看后问道:“季英姑娘曾为了你求死拒婚,现下又为你甘愿嫁与那胡国丈,如此深情感天动地,我们此来便是想问问,公子之意如此?”
“小生宁死,也不愿英儿她……她……为我嫁与那胡国丈,将此生毁尽。”
“既如此倘若我若言,我能助你二人共结鸳盟,你可愿意?”
“这……”
“仲公子莫要疑心,你想想看,你如此惨状我们还会冒险来牢房中来害你不成,我们图什么?”
“事情都至如斯境地,仲公子还要犹豫么?”见状银笙插过一语。
先是雪墨一语中的点穿他的心思,后又被银笙一语而击,仲庭舒沉吟了半晌,似乎心中坚定了什么,笃定的言道:“小生与英儿自幼相识,娶她为妻,乃平生夙愿。”
“仲公子,口说无凭,要定鸳盟,你可有凭证?”
“小生家中有一先母留下的银簪,先母临去时嘱咐小生言:此簪待洞房花烛之时赠与娘子,以全她对儿媳的心意。”
“此事英儿也知晓,小生寒舍就在城西秫香街松风客栈旁,银簪就放在屋中木柜里,烦请二位公子,前去取了,给英儿送去,她一见此簪便明我心意,小生在此感激不尽。”雪墨与银笙方才救了仲庭舒了,仲庭舒现下对她二人也是有几分信任的,眼见自己无计可施,听雪墨如此说,便直言托付了。
“如此我等自当按仲公子的话照做,只是现下还需委屈仲公子在牢中多撑几日,过几日我便设法救公子出去。”
“果真能如此那便……” 仲庭舒一语未完,便晕了过去。
“玉尘,他没事吧!”
雪墨上前喂给仲庭舒一枚悠息丸后言道:“无大碍!他本就受了伤,又加之说了这会子话,眼下不过是体力不支才会晕倒,你将他绑回木桩上,撕下他一片衣角。”
银笙照做后,二人出了牢房,银笙再一次寻来那狱卒,让那狱卒将此刻牢中所有的狱卒都一并叫来,说是要请他们喝酒。
那狱卒喜滋滋的将人叫齐了来,不料银笙见人一齐,当即撒下一包药粉,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皆晕了过去,银笙搜了那狱卒身,将适才给他两锭银元宝都拿了回来,便与雪墨离开了刑部大牢,直奔仲庭舒家中去。
原是雪墨为保稳操胜券,来时取了忘忧粉,现下银笙这样一撒,明日一早牢中诸狱卒醒来,夜里发生之事便会忘的一干二净,而仲庭舒吃下悠息丸,在出这刑部大牢之前,绝不会醒来,如此她与银笙夜访大牢之事,便是万无一失。
从仲庭舒家中取了银簪后,二人便直往季英处赶去,二人一到,便见有四名嬷嬷紧紧的守在季英屋外,原来因着季英上回自尽拒婚的缘故,胡家如今特地派了四名嬷嬷来季家,明面上说是来服侍季英,实在是来行监视。
“银笙,那四名嬷嬷就交给你了,我进去见季英姑娘。”
“放心去吧!我解决她们后,就在屋外守着。”
在一阵轻微的倒地声中,季英闺房的窗户忽然发出一声轻响,一道身影从窗外跃入,雪墨极少做这种鬼祟之事,翻窗的动作略微狼狈,可蜷缩在床榻上双手抱膝,哭的一塌糊涂的季英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了自己的闺房。
直到雪墨执一方净帕,递到季英面前时,言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梨花带雨,当真令人见怜!”
闻得此言,季英止了悲泣声,但应着适才哭的太凶,有几分止不住,还是细细的抽泣,身体随着抽噎都在微微颤抖,她缓缓的抬了抬头,才发现自己房中出现了一陌生男子。
借着房中幽暗的烛光,她一双含泪的柔眸,惊恐的打量着雪墨,浑身任旧颤抖着,言语断断续续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季英姑娘莫怕,在下并非贼人,而是受一人之拖,来将一物交与姑娘。”说着便将一块染血的破布递与季英。
季英见状,心下的惊恐又深了几分,抖着手不敢接,“季英姑娘,虽然此物败絮其外可却有金玉藏于其中,这块衣料,可是从仲公子随身的衣裳上撕下来的,里头可包着东西,姑娘不看么?”
听雪墨提及仲庭舒,季英一改其态连忙接过,匆匆拿开,见到那枚银簪后,眼泪又一次落个不停,哽咽着问道:“公子见过仲朗,他……他……如何了?”
“姑娘单见那染了血的衣料便知他不好,此刻他身陷囹圄,酷刑加身,只怕命不久矣!”
“仲朗……仲朗……是我害了他。” 季英顿时撕心裂肺的大喊道。
“这是那胡国丈做的孽,姑娘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揽,仲公子让在下将此簪交与姑娘时言他平生夙愿便是娶你为妻。”
听了雪墨这话,季英的眼泪便如决堤一般直往下流“朗纵情长,只怕妾……眼下我只盼他能平安无事,其他的是断断不敢奢望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