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二人回了清欢小筑,一院入内,梁氏与清浅在屋中听见声响,便一前一后的迎了出来,见二人模样狼狈,晏岁寒又受了伤,梁氏同清浅皆免不得一惊。
走在前头的清浅见了这番情景,急忙跑到雪墨身旁,确定了雪墨没有受伤而晏岁寒也无大碍后,才稍稍安心了些,而走在后头的梁氏见状,也忙上前问道:“不是去衔淞山采药了么?怎的你二人会弄的这副模样,晏公子还伤着了,莫不是遇到歹人了?”
“姨娘莫惊,这朗朗乾坤那来的歹人,说起来是我的不是,为着一株稀罕草药往悬崖峭壁处去了,结果不仅丢了竹篓,人也差点摔了,还连累了岁寒。”
“阿弥陀佛!不是遇到歹人就好,晏公子的伤可严重?”
“并未大碍” 晏岁寒顺着雪墨的说词,冷冷开口答道。
“就就算无碍,晏大哥也该让纳兰姐姐瞧一瞧,上了药才好。”
“放心吧,我这就给他清洗上药,夜深了,浅妹妹与姨娘歇息去吧。”
屋中烛光恍恍,雪墨小心翼翼的为晏岁寒清洗伤口,晏岁寒瞧着雪墨淡然的模样,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虽说他早知眼前此女,惊才艳艳,乃世无其二的奇女子。
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亦难过英雄关,今日他不惜自伤其身,苦心孤诣的安排这一场戏,原这种伎俩他早就把玩得无比透彻,可没想到到了她这里居然行不通,一切安排皆如流水一般付之东流,他不信!不信!渐渐的内心一股名为征服的烈火,也自此愈烧愈旺。
姣花照水,弱柳扶风的闺阁女子,能挑起男子的呵护之心,然而呵护毕竟是短暂的,“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当另一个更加柔弱美好的女子出现时,前一个必定会失宠,这是男子的天性,然而有一种女子,她不仅不柔弱,甚至可以说强大,强到远胜这世间多数男儿,这种女子却能挑起男子的征服之欲!越难是以得到,却越让人泥足深陷!而雪墨,正是第二种女子!
晏岁寒看着雪墨,心中升起一股黑暗的念想,他想把眼前这个冷然的女子彻底收服,看着她屈服,然后跪倒在他脚下,向他臣服听他的命令行事,就如寒冥楼诸人一般。
为晏岁寒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后,雪墨拾起原包着晏岁寒伤口的裙角碎布便要丢弃,谁知晏岁寒阻止了她。
“莫丢”
“这上面染了血,你要来作甚?”
晏岁寒暂压心中的欲念,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戏演的十足,缓缓开口道:“与我留个念想”
“无望之事,何苦一意孤行?”
“心向往之,自然一往而深。”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我不明白你我萍水相逢,彼此所知不深,我即非才貌双绝,色艺双磬,也非出身显赫,金闺玉女,你为何会对我有如此心思?”
“女子之容貌才情,家世身份固然为男子所看重,但我是一见倾心的,是初见你时,你身上那独一份气韵和风骨。”晏岁寒这番话中,一半是真情,一半是假意,若真细论起来,只怕自己也解释不清。
可这些话落在雪墨耳中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知君有心,可我委实无意。”
“莫非心有所属?”
“有或没有都不重要,你只需知我无意即可,天色已晚,你好生休息。”雪墨说完便直径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雪墨回房后,发现屋中多了一样东西,拿起细阅后,便觉得戏该散场了。
善弈者自以为多谋,布下迷局,费尽心思引雪墨入局,雪墨本来还有是点心思与之相对的,可这些时日你来我往的耽误了不少事,雪墨也觉得这一局实在是耗时过久耽搁自己良多,便开始寻思着该速战速决了。
次日也不知怎么的,晏岁寒手的伤还没痊愈,便又意外的染了风寒,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次日,晏岁寒日近晌午才起的身,一起身,便觉自身,恶寒重,还有有些许轻发热,雪墨替其把脉,见脉像是浮紧,言是染了风寒。
对此晏岁寒甚是诧异,他自己的身子他自是有数,但也不见会如此轻易便会染风寒,对此雪墨的解释是昨日受了伤,晚归时又受了风,加之一时不注意便染了风寒。
晏岁寒向来多疑,雪墨如此一说他是不大信的,但见自身也的确是风寒之症,雪墨也没有理由在这上面诓骗自己,虽然两人的情况是你算计我,我不信你,可是两人之间,即便存在着互有所谋,也都是摆在心里不曾闹台面上,因此晏岁寒便没有再多言什么。
只是接下来一连三日晏岁寒日日都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总想睡去,思绪也难以集中,一日里多半时辰都会见周公去了,雪墨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开方煎药,煎好的药他一碗也不曾落下的喝,可病症虽好了些但这昏沉之感却不见有缓解。
他疑心加重,出言问道:“不过是小小风寒,怎么一连喝三日药也不见好。”
闻言,雪墨微微一笑,手里拨弄着腰间的玉笛清清淡淡的答道:“风寒是小病,不宜投以猛药厚味,宜辛温治之,风寒邪气,遇辛则散,温可胜寒,这种治法宜缓不宜急。”
“缓缓治之,何日方能见效?”
“不急,岁寒左右无事,不如趁此机会好生休养调和。”
“缠绵病榻也叫休养?”
“比起日日疲于奔命,如此怎不叫休养,多会周公未必不好,你谨遵医嘱便是。”
“我不愿”
“即如此那明日换个药方子就是了。”
此时,暗处一心牵挂晏岁寒的楚南絮心急如焚,一连三日晏岁寒被雪墨困于屋中,她只知他病了,其余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左等右等,快沉不住气了。
两日后,清浅受雪墨之托,入城替晏岁寒抓药,意外的接到一单生意,城中有一高府贵人在锦绣坊中见了梁氏的绣品,对其女功绣技甚是喜爱,便托李掌柜从中说合,言愿花重金请梁氏过府,为府中女眷做夏衣。
梁氏原本不愿抛头露面,但见这贵人诚意十足,锦绣坊李掌柜亦言不可轻易得罪贵人,权衡过后,还是带着清浅去了。
梁氏与清浅前脚刚入了长宁,雪墨后脚便也跟着出了门,只不过她并非入城,眼下清欢小筑中只余晏岁寒一人,雪墨换了药方子,晏岁寒喝过两服后,便不再如前几日那般嗜睡。
一连躺了几日的他起身后,见屋中空无一人,觉甚是诧异,但还未细想,便收到了楚南絮传来想求他一见的消息。
他深知南絮,数日不见自己一点消息定然心急,怕她沉不住气坏了大事,遂决定往之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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