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点的菜品,还未上齐,西南方向那桌,便走过来一人,向雪墨拱手了手,恭敬的道说道:“云大夫,我家主子想请您上楼一见,还请赏脸。”
“敢问你家主子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我家主子人称三公子,是宫中的贵人,至于为何要请云大夫一见,云大夫去了便知。”
三公子,闻言雪墨心头一个激灵,心中暗道原是三皇子,是他派人跟踪,想求一见。
“不了,在下与你家公子素日并无交集,实在不宜冒昧相见。”雪墨站起身拱手回一礼,淡淡的回绝道。
“云大夫,言重了。”
“不过实言而已,并不重。”
那人见雪墨不买账,自己也说服不了雪墨,便只能咬咬牙,转身上二楼,去禀告主子,请主子定夺了。
他这一走,西南桌上剩下的人,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三人,朝堂果真是波谲云诡的地方,涉及到人和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雪墨不曾想到自己一招金蝉脱壳,竟会引来两虎相斗。
三皇子一党与五皇子一党,为夺太子之位,一直明争暗斗,这兄弟二人估计是不死不休,而这户部费尚书是属三皇子一党的人,靖华府尹是属五皇子一党的人,雪墨无意之间,暗助了五皇子一党,这三皇子定以为雪墨投靠了五皇子,现下是挖自己五弟的墙角,收买人心来了。
半晌后,从二楼下来一锦衣男子,那男子竟是四皇子,这下子,别说是银笙文竹,雪墨也心中也是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三皇子居然会让四皇子来请她。
那四皇子下楼后,缓缓的行至雪墨身边,笑道:“云大夫,我三哥可是诚意相邀,你也应该赏脸来是。”与当日在朝堂上疾言厉色的斥问不同,现下的四皇子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做派。
只可惜那四皇子,并非温文尔雅之人,扮起谦谦君子难免会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感觉。
“我当是何人,原是四公子,数月不见,四公子一如往昔,依旧对你三哥这般马首是瞻,兄友弟恭固然是好,只是四公子可知,苍蝇附骥,捷则捷矣,难辞处后之羞,萝茑依松,高则高矣,未免仰攀之耻,所以君子宁以风霜自挟,毋为鱼鸟亲人。”
问得此言,那四皇子知晓雪墨这是嘲讽自己,当日他在朝堂受了的确是受了他三哥的示意,才会跳出来呵斥雪墨,雪墨这举明显是在拂他的脸,但他并见不恼,甚至连脸上笑意亦曾减半分,因为他自小便明白帝皇家的人天生就是要学会忍耐,百忍方能成刚。
“云大夫不也一样,你这张嘴还不是一如往昔的能言善辩,若是日后,不行医了,可以到茶楼酒肆去说书,保管客似云来。”当日在朝堂上当着稷皇与文武百官的面,他不好直言与雪墨相对,可如今在宫外,他为一国皇子,雪墨是一介草民,不恼归不恼,但他处于高处,而雪墨在低处,就算是嘴上他也不会轻易让雪墨占上风。
“四公子言之有理,我瞧着四公子嘴上的功夫,也不错,若未晞真有说书的那一日,届时我若诚意相邀四公子一同去,四公子也应该赏脸才是。”
“这个好说,只不过到时就要看看云大夫的诚意到何境地了,若是云大夫能有汉末刘玄德三往卧龙岗访聘诸葛孔明之诚,那与你同去又何妨。”
“四公子此言,倒是提醒未晞了,你方才说你三哥是诚意相邀,请我赏脸,可我瞧着三公子比起那三顾茅庐之诚,可是远远不及的,这叫我如何赏脸?”
“刘玄德三顾茅庐,顾的值,自他得诸葛孔明后,如鱼之有水也,孔明能助其于大争之世,得蜀汉一脉江山,云大夫可有此本事否?”
“我不过一介游医,怎能有此本事,这点子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点,只不过三公子若有意寻一可使其如鱼得水的孔明,那怎会找上我,可见我不去相见是对的,若见了我,三公子才发现了自己识人不明,错将鱼目当珍珠,而妄自菲薄,这岂不成了我是罪过。”
雪墨与这四皇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对着,两人的声音并不大,在其他桌的人看来,似在闲聊一般,但同桌的银笙与文竹却看的津津有味,有才之人相争,即毫无污言秽语,也不似街头巷尾泼妇骂街般聒噪,反而有颇看头,特别是两人谁不曾落过下风。
只可惜,银笙与文竹这边还没看够,便被厢房中那个等的不耐烦的三皇子给搅和了。
二人言语相争,正于相持不下间,二楼的地板上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而响亮的脚步声,听见这道声音,雪墨便不再与那四皇子相持,而是客气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并徐徐道:“说了这会子话,想必四公子口干舌燥了,先喝口茶润润喉,不一会你三哥就该来了。”
四皇子伸手接过雪墨递过来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意有所指的道: “云大夫,即有此先见之明,不如此刻即随我走一趟,我三哥在高处惯了,可不似我这般好说话。”
“是么?即他不好说话,那不说便是了,何苦走着一趟。”
言语间,楼梯上又走下来一个,华服男子,那男子穿着一双紫金玉缕靴,那靴子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极其响亮,他一下来便引得大堂上不少人侧目。
只见他,缓缓的朝着雪墨正坐着的桌子走来,这三皇子相比起四皇子,显得更加不讨喜,旁的不说不说,就单说,他这人远远一督,便觉得他身上便有股高高在上的气韵,且眉宇之间的趾高气昂怎么掩也掩不住。
见他来了,雪墨与四皇子皆起身,行了一礼,而那三皇子过来后,二话不说便直径坐下,见雪墨与四皇子向他行礼,也无道免礼,只是淡淡扫了自家四弟一眼,似在怪他办事不力,而后又缓缓的将目光移向雪墨,对视间,眸中时怀有异色,让人感之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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