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墨还是如此关心自己,新眉心中泛起淡淡的欣喜,笑着取下雪墨抚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缓缓道:“云大夫,我没事。”
雪墨替新眉把过脉后,见她脉象平稳,确认她无虞后也就放开了手,新眉不答她的问题,她也不好再强问,一时二人皆陷入了沉默。
不料半晌后,新眉却问了一个在雪墨看来不着边际的问题“云大夫,你这腰间的玉笛,是什么来头,为何你日日带着,从不离身?”
虽然觉得新眉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雪墨还是回答了她“这玉笛是昔年我一故人所赠,此笛承载了二人的情谊,如今我与他相隔万里之遥,难以相见,全以此笛当做见物如见人。”
新眉见雪墨诉说时唇畔笑意清浅,眸底一派碧波柔情,言语也甚为温柔,雪墨虽不是明说,但她雪墨一副“唯将旧物表深情”的样子,也就能猜度得出,雪墨口中所言故人是什么故人。
银笙送药回来,刚一踏入院子,便瞧见这样一幕,雪墨新眉二人同在树荫下着,看上去像是在闲谈,可二人的神色却不一,雪墨面色温和,眸中还印有些许柔情,而新眉则是满面寂然,眼里压着几分落寞。
银笙纳闷二人究竟在谈论的是什么内容,能引发这样截然不同神色,这让她不禁好奇的走上前去。
“在谈什么呢?怎么我来了,就不说话了?”
“没什么,不过是云大夫,询问我今后的打算。”
“原来如此,那新眉姑娘可曾想好?”
“我六岁就被爹娘卖到尽欢阁,七年前娘去世了,前几年我爹也去世了,我不是靖华人,在靖华我除了爹娘外,无亲无故,至于往后的打算,我不愿再留在靖华这个伤心地,我想回乡。”
“那你家乡在何处?”
“洛裕”
“那回到洛裕后呢?”
“我这些年在尽欢阁中也学些吹拉弹唱,我寻思着回去后,找间正经的茶楼唱曲,求个温饱。”
“如此安排也好,银笙我记得洛裕城有一家名为怡雅茶楼,是属济世楼名下的吧?”
“是,洛裕城中属济世楼名下的茶楼,不止这一家,但怡雅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家。”
“那好,我一会修书一封,你飞鸽传书给雨霖,让她帮忙安排,让新眉到怡雅茶楼去。”
“云大夫,这……”
“你说你想回洛裕,找一家茶楼唱曲,我便想起家中有人与洛裕城中怡雅茶楼的掌柜有些交情,想让她帮你好生安排,也好让你日后也好有个着落。”
“云大夫,你不仅救了我性命,连我日后着落,也替我安排好了,我……”
“好了,碰巧能帮上你,便帮了,算不得什么,可不许说大恩大德之类的话,也不许讲虚礼,磕头什么的,你若是会做菜,不如到厨房,给我们做一顿午膳。”
“好,饭食我还是会做一些的,我这就去,做几道拿手的小菜。”
午后,雪墨修书一封,寄与雨霖,雨霖稳当且心细,一收到雪墨的信,不仅替新眉将一切都安排停当,而且怕新眉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前往洛裕路上不安全,还特地吩咐手里下的人,让靖华城中一懂武艺的女子护送新眉前去洛裕。
五日后,在靖华的淡玥渡口,新眉一步三回头的别了雪墨三人,坐上渡船往洛裕去了。
雪墨三人,淡玥渡口在送别了新眉后,并没有马上回惠民堂,而是出诊去了,三人在路上时有听闻,街边的人在议论费家,说是那费伟坤的病这几日又加重,好像快不行了。
雪墨听了,也只是淡淡的叹了气,不曾评论,倒是银笙,担心着费家的人,求治无门,还会再来找雪墨。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就印证了银笙的担心,不过费家这回可不是来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而是见软的不行,来使硬的,只是费家此次又错了主意,雪墨这个人向来都吃软不吃硬。
待三人出诊归来,日已落西山,在常桂街头,一卖馄饨是小摊档吃过馄饨后,回到惠民堂,天已见黑。
银笙唯恐费家的人乘夜来闹,便拉着文竹来到雪墨房下,扬言要三人同睡稳妥些,雪墨知银笙谨慎便也应允。
不出所料,三人梳洗完毕,才歇下一个时辰,子时三刻刚过,便被一群不速之客吵醒了。
此时,天色黑如墨,层云缓缓飘,天际一轮明月为云雾所遮,整个院子甚是安静,但窗外的风声似乎很大,房中三人仔细听着院内的动静,仿佛听到,那风里好似还夹杂着些其他的声音,银笙一瞬屏息后,随即抽出了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软剑。
院外,数个如同鬼影般的黑衣人,悉数跳进了院子里,这些都是费尚书养下的暗卫,高门世家多恩怨,朝堂臣子多政敌,这些人往往都会在身边养上一群暗卫,作为自己自保的金牌。
如今费尚书府的暗卫会来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掳走雪墨,他们的步子虽极轻,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在进了院子的那一刻,便已经被银笙发现。
“玉尘,文竹,有人来了,来者具身杀气,估计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猜十有八九是费府的人。”
“银笙,来者有几人?”
“估摸着有五六人,轻功尚可,就是不知武功如何。”
“无论如何,且不可力敌,而致伤,我们以智取之。”
“以智取之?”
“不错,若此次做的好,保不齐他们能帮我们一个大忙,其他的过后细说,现下先这样做,文竹你轻步到桌上,取几包银针来。”
“银笙你到那边,轻手打开我的药箱,从暗格中取一那包用红纸包着的药粉来。”
雪墨不急不缓轻声的吩咐着二人,待二人将东西取来,雪墨细细的嘱咐了几句话后,便将东西分成三份,一人持一份后,三人便往门口处站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半晌后,房门吱嘎一声的打开了,那些个暗卫以为来惠民堂掳个人于他们而言犹如探囊取物,也就没有多严谨,谁知道刚一入内,连房中的人都没看清,就被一沉粉雾所笼罩,迷了双眼,不仅什么也看不清,而且还有眩晕之感,待粉雾渐渐散去,他们反应过来是中埋伏了时已经太迟了。
粉雾一散,随即便有数十根银针,朝他们飞了过来,他们还来不及逃跑,便已经被银针刺中,但这银针的落针处,算的极准,针针避开要穴,他们中了针虽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倒地晕厥,但并没有过大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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