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你意思,你似乎有更好的办法?”
“回禀陛下,草民不才,的确有一个可得两全的主意。”
“说来”
“若是陛下允准草民为江侍卫解毒,草民在为他解毒时,会在他的解药中多添一味药,他若服下了解药,在解了成傀一毒之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也会一一忘却,只记得该记得的事,且他会牢牢的记住,是陛下替他解了毒,救了他的命。”
“如此他必会对陛下感恩戴德,就是结草衔环也会报答陛下,持恩相胁,远与以毒相逼,好用得多,且无需成本,对于死士而言若主上恩遇,自己就算为主献身舍命,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样的死士不同于其他,一个便足以,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稷皇看着眼前这个清隽仁义的少年,缓缓垂眸,心中暗叹道,好一个云未晞,不止医术比太医院那帮没用的老家伙强,还是个心有丘壑的人,此人若能留在身边,必定不错。
稷皇双眼微亮,欣然的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半晌后,才抬起双眸,看了看雪墨道:“倒是个不错的算计,你将解药交给孟德川,将你的意思告诉他,他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雪墨微微垂眸应下“是,多谢陛下。”
雪墨将解药交与孟德川,并表明其意后,孟德川接过解药凝重的道:“不曾想,竟有你这般悲天悯人的人,不过也好,成傀一毒委实不好受,你这一举救了江漓,他也算解脱了。”
雪墨淡淡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样哪里算得上是救了他,怕是刚从刀山上将他救下,转眼间便又将他推下火海。”
“云大夫,无需如此,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江漓遇上你,也算他有造化,毕竟现在他还能少受点苦,至于其他的,便只能看他的命数了。”
听孟德川如此说,雪墨心中稍稍宽慰了些,其实雪墨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稷皇应允,有时候人在皇权面前,什么都不是。
转瞬间一月之期已到,事实证明雪墨并无妄言,经过这一个月的诊治,稷皇体内毒素已清,身子也好了些。
一日,孟德川将稷皇手下的密探,探索得来的消息,报与稷皇,稷皇听后动了怒,咬着牙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就想称大王了”而后便立即下谕,昭告天下称自己的病症已被一月前揭榜的医者云未晞治愈了,自己将于三日后,重返朝堂,主持朝政。
这消息一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稷国一片哗然,上至宫中诸位皇子,皇室宗亲,朝中众臣,下至稷国各处的百姓,皆有所言,一时间众说纷纭。
但说的最多无非就是,稷皇重新持政,朝堂之上怕是风云又起,这风向一变,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再者便是感叹这云未晞不过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少年,不曾想竟有此等本事。
但雪墨身在兴龍殿,这外边的消息,她是一句也未曾听闻,也没有兴趣去打听,她觉得左右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无谓去听。
她拟好了调养的方子后,便一味的煎着药,稷皇用过几回后觉得好,她便直接将方子给了稷皇,并嘱咐稷皇要每日坚持服用,才可保得十年无虞。
“云未晞,你这般行径,是没打算要留下?”
“回陛下,草民的确从未打算要将自己卖入帝皇家。”
“帝皇家有何不好,有多少人想卖,朕还未必个个都收。”
“陛下,帝皇家好与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于草民而言,帝皇家纵使再好,也不是我心中所求,人各有志,万望陛下理解草民。”
“理解?云未晞你可还记得,朕贴出去的招医榜文上,是如何说的吗?”
“草民,记得。”
“记得就好,朕有言在先,若能医得朕愈,赏万金,封万户侯,赐食邑万户,君王从无戏言。”
“陛下,草民……”雪墨正与出言回应,突然间殿门口传来一阵争执声,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人,此时只见孟德川匆忙入内,向稷皇禀报道:“陛下,几位皇子,在殿外求见,皆言想来看望陛下,以表孝心。”
闻言,稷皇怒道:“这群逆子,现在才想着来见朕,叫他们回去,朕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见,他们来了你就该叫他们回去,还来禀报朕作甚?”说着稷皇竟起身拿起右手边的一个茶杯,见势似乎是要朝孟德川身上砸,而孟德川跪着竟也不躲。
眼见稷皇将茶杯砸下,雪墨连忙一把将孟德川拉过,因雪墨这一拉,孟德川躲了过去,茶杯便砸到了地上。
见状雪墨急忙上前进言道:“陛下的身子,方初愈,实在不宜动怒,为保自身安好,还请陛下息怒。”
稷皇听罢此语,这才坐下,静了半晌,半晌后,面上的怒色方才消了几分,见此情形雪墨怕稷皇一会会迁怒于孟德川,便只得将自己的事先放到一旁。
再言劝解道:“陛下,诸位皇子,就算再有不是之处,他们也皆是陛下的亲子,子欲见父,以表孝心乃人之常情,他们来了,孟公公前来禀报陛下,也是依着规矩行事,这实在是怪不得孟公公。”
“怪不得他,难不成怪朕,这几个逆子,见朕大愈了,便巴巴赶来见朕,其中所为何故,朕岂能不知,他们真当朕糊涂了不成。”
“陛下,您先前不是曾有口谕称,不许任何人前来兴龍殿看望,如有来者杀无赦么?依草民之见,陛下未愈时,诸位皇子就算有心,想前来看望陛下,也不敢忤逆陛下的口谕前来。”
“这人没来,不代表心中不挂念着,毕竟父子之间血浓于水,如今见陛下痊愈了,诸位皇子要来,看望陛下以表孝心,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陛下就是不想见他们,也不必动怒,大怒伤身。”
雪墨这一大番话,稷皇听着,觉得其中的道理也有几分能听入耳,便也不再追究,只吩咐孟德川前去告知殿外的诸皇子说他们的孝心自己知道了,若真的孝顺便都回去,休要在殿前吵嚷。
闻言,孟德川如释重负,眼见雪墨能这般四两拨千斤的将稷皇劝下,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少年一次次的触怒天威,却能安然无恙。
孟德川私下里想着,若这个少年日后,能长留于陛下身旁,不仅陛下好,他们这些跟在陛下身边的人也能好过不少,边想边向雪墨投了个感激的目光后,便匆匆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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