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墨三人在这绛翠殿中等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依旧不见有人来,但三人无皆恼意,只一味的静候着,直至午膳时分,才见一个内侍带着人,缓缓而来。
那内侍入了绛翠殿,便笑着对雪墨言道:“云大夫,劳你久候了。”
这样虚伪的客套话,雪墨自是不放在眼中,她礼貌的回应了一句,便不再作声。
那内侍笑着自我介绍道:“咱家孟德川,是伺候陛下的内侍,奉陛下之命,来引云大夫前去觐见。”
“如此,便请孟公公带路。”
“慢着,云大夫,你看现下时已至午,你在这候了几个时辰,只怕肚中早已饥饿,咱家带了些膳食来,不如请用过膳后,再去见陛下吧。”
“如此,怕不大好吧?”
“云大夫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你宽心用膳就是。”
“已然如此,从命便是。”
见雪墨应下了,孟德川命身后的小太监,送上一个食盒,并当着三人的面将食盒揭开,食盒里面有两碟素菜和三碗粗糙的米饭,这两碟素菜,一碟是水煮青菜,不见有一点油水,另一碟是清炒白菜,菜叶有些许发黄。
那孟德川在一旁看着,他原本以为看雪墨在看到这些菜品后,会露出不满的神色,甚至会有所抱怨,可惜一切未如他所想的那样。
雪墨在看到菜后,不仅没有不快反而欣然道谢,从容用之,银笙与文竹亦是如此。
雪墨边用膳边想着,这位孟德川自称是稷皇的内侍,那便是稷皇近身太监,能近身伺候稷皇的人必是稷皇的心腹无疑,今日弄这一出,绝对是稷皇的意思,她心中不禁暗道这稷皇也是有趣,这样来试探自己,也不知葫芦里面买的到底是什么药?
半晌后,孟德川离去只吩咐一个小太监留下等候她们用完膳。
兴龍殿中,孟德川将今早发生的一切,禀告于稷皇,稷皇听后,沉默了半刻后问道:“孟德川你说说,此人如何?”
“回陛下,奴才觉得这云未晞,不是寻常人,不比之前揭榜的那些人。”
“何以见得?”
“此人虽年少,但气度与胆识却不凡,从容端然,宠辱不惊,就是不知道他的医术如何。”
“此人医术必也不凡,去,即刻传他来见朕。”
“是,奴才遵命。”孟德川虽不明稷皇何以如此笃定那云未晞的医术,但陛下但有所命,他便只需从命就是,不用知道其他。
孟德川又一次来到绛翠殿,此时雪墨三人已经用完膳了。
“云大夫,陛下召见你了,请即刻随我去见驾,至于这两位,不必同去了,在此候着。”
“有劳了,我这就随公公去见驾。”应了孟德川后,雪墨又转身对银笙文竹说道:“你们在这等我。”二人同应了声“好”
“孟公公,请带路。”半刻后孟德川便将雪墨带到了兴龍殿前“云大夫,陛下就在殿中,等候你觐见,你入内吧,咱家在外面候着。”
雪墨缓步踏入殿中,只见这偌大的宫殿,里面竟只有稷皇一人,高坐在龙椅之上。
雪墨行至大殿中央俯身下拜敬言道:“草民,云未晞,叩见陛下。”
龙椅之上,稷皇默然的看着她并不言语,雪墨跪在殿中,觉得有一股专属于帝王的威仪正朝着她压过来,她并不害怕,只是心中有些发紧。
半晌后,稷皇的声音才在殿中徐徐响起:“云未晞,你为那国人士,乡在何方?”
“回禀陛下,草民乃一游医,世外之人,不属何国,心安处便是吾乡。”
“你这是在敷衍朕?” 稷皇显然对雪墨的回答不大满意。
“陛下的榜文上,不是写有,普招天下良医,不拘为何国之人,何方人士,亦不拘是何出身,既有此那不拘,那草民所言,便并无敷衍之意,还望陛下明鉴”雪墨淡然的回道。
听得雪墨此言,稷皇沉声问道“你们药仙谷的医者,都是这般不显山不露水,又能言善辩的吗?”
闻言,雪墨心中一惊,暗道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帝皇竟这样快就猜到了自己是药仙谷的医者,雪墨心中虽有惊,但面上却依旧平淡,她不动声色的道:“回禀陛下,并非不显山露水,也非善辩,只是世外之人,不言世俗之语。”
“即是世外之人,那为何还来揭榜,你药仙谷的人自视清高,不是也不能免俗?”
“草民之所以会来揭榜,不为其他,是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草民是为百姓而来。”雪墨从容应道。
“为百姓而来,不是为朕而来?在你眼中百姓比朕重要?”稷皇似有一丝不快的问道。
“是,草民只是为百姓而来,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舟与水何物更重要些,人人心中皆有数,草民亦然。”雪墨不卑不亢的答道。
闻言,稷皇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敢于直言,大胆的很。”这一句话雪墨光听声音听不出喜怒。
她淡然言道:“并非草民大胆,而是言必以诚信,若在君前虚言,罪犯欺君,草民一向安分守己,奉公守法,自然不会犯下欺君之罪。”
听过此言后,稷皇方才淡淡的道了一声:“平身吧” 雪墨谢过后缓缓的站起身来。
雪墨站起身后,稷皇的眼神不仅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反而盯的更深,见状雪墨平静的抬起头来与坐在龙椅上的稷皇对视。
坐在龙椅上的稷皇,一身明黄色龙袍,尽显天子的威严与雍容,稷皇年过知命,两鬓虽生华发,但眉目之间,尚有俊朗之态,依稀可见往日的风姿。
但奇怪的是,稷皇虽病着,但面上丝毫不见有苍白的病色,反而面色有些发红。
雪墨与稷皇对视时,她便主意到了这一点,久病却无性命之忧,身体尚可,面亦无苍白之色,反而泛有红光,宫中的太医久治不愈,之前揭榜之人,不能治愈,便有杀身之祸,雪墨联系起这种种异像。
顿时心中明朗起来,原来稷皇根本不是突患重病,而是身中剧毒,服下后会使人面泛红光的药物,必与朱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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