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墨你此一去,可有把握治好稷皇?”云雨霖问道。
“这个,现下病症未明一切尚且还不好说,但我定会拼尽全力为稷皇诊治。”
“即如此,那你一定要谋划得当,稷皇为君数十载,其性向来喜怒无常,你就算治得好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君皇如虎,近虎身者,一不小心就会为虎所食。”
“这个,你且放心,早在前几日我得知这个这个消息,有心欲往稷国去时,就已经通知稷国那边的人,着手准备了,想来等我到了稷国,那边一切便已然布置得当了。”
“好啊!那前几日怎么没听你提起?”
“前几日大家都在忙着继任之礼的事,无暇分身,这也不是小事,我也不好怎么说,今日见大家得空了,方才说起。”
“雪墨你向来明澈,行事也冷静,但毕竟你尚且年少,尘世中有多险恶,帝皇家则更甚,总而言之,一切小心为上。”
“明叔我会的,您放心吧。”
“雨霖,我这有件事要托你。”
“何事,你直说便是,我必应下的。”
“来”雪墨拉过染霜的手道:“染霜你日后,便先跟着雨霖,可好?”
“姑娘,这……”
“我此去云游,不知归期,且前路风雨未知,你毕竟是柔质纤纤的姑娘家,岂能跟着我跋山涉水,我思来想去,你还是暂时跟着雨霖好些,也好乘此机会,学些家长礼短的内宅齐家之事,我平素对此类事,从未上过心,我自己倒也就罢了,可不能误了你,你说呢?”
“姑娘你这么说可就言重了,如此安排甚好,左右我也帮了姑娘什么,便不跟着拖累了,我便跟着雨霖姑娘,学些持家之事。”
“好”“雨霖,如此安排,你以为如何?”雪墨问道。
雨霖浅浅一笑应道:“你愿送个可心的人给我,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一时间,之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入夜,雪墨俯于案前,提笔写下两封书信,一封送往长宁,另一封送往月羚,放下笔后,又执了玉笛到前院,对月吹曲,一曲念亲,一曲思君,皆是心曲,不得不说音律之道妙意极深,之前数年未曾参悟的心曲,今夕一朝得悟。
药仙谷向来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谷主之位的继任之礼也十分简单,次日冬至,雪墨卯时起身,沐浴更衣后按着规矩,换上一袭白衣,以木簪绾发,这般清雅的衣饰,雪墨穿上十分得当,不但不曾失色反而显得她更加清逸,看着即端庄又不失其优雅。
按着规矩,雪墨许得到祠堂中,跪于神农像与与药仙谷历代谷主的牌位前宣誓。
换好衣饰后,雪墨缓步而行,来到谷中祠堂,在谷中诸人的瞩目下,手执燃香庄重的跪在神农像,与药仙谷历代谷主的牌位前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记响头后,郑重的历声道:“我纳兰雪墨在此起誓,吾既药仙谷之谷主,必秉承先祖之遗训,心尊医道,时怀仁心,不忘医德,誓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愿以身许苍生,纵命魂皆弃,亦将护苍生无虞。”
见雪墨立完誓后,云幽明缓缓上前,行传任之礼,这传任之礼本该由上任谷主传于新任谷主的,可现下上任谷主已然仙去,这传任之礼便应由谷中辈分最高者来行之,现如今药仙谷中辈分最高者便是云幽明,此礼自然便由他来行。
只见,雪墨跪着垂首,一双素手掌心向上,举过头顶,她双手举的极稳不见有一丝颤抖,云幽明从红木盘上取了一枚用琉璃制成的令牌,琉璃令牌内外明澈,净无暇秽,这便是药仙谷历代相传的谷中令,执着令者便可号令天下医者,云幽明郑重的将令牌放到掌心里,并历声道:“自今日起,纳兰雪墨便是我药仙谷,谷主。 ”随着云幽明这一声悠远绵长的声音,观礼的众人纷纷道贺。
云幽明将雪墨扶起,雪墨缓缓起身后,将手中的琉璃令牌贴身收起,转过身来面向众人,药仙谷的规矩不重,依礼众人连跪都不必跪也只需,悠悠的行了个礼,道一声见过谷主即可,众人正欲依礼而行,但于雪墨而言,云幽明是她的长辈,她也向来敬重云幽明,心中自认为自己是受不起云幽明此一礼的,因而雪墨先是示意云幽明不必行礼后,方才受了礼,应了众人,道了声起。
此礼结束后,雪墨又同谷中众人一起用膳,用过膳后,这继任之礼便算结束了,诸礼结束后,雪墨和云幽明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药仙谷的墓园中,二人同跪在一块墓碑下,滔滔不绝。
在济世厅中等雪墨来见的云雨霖已经整整等了一个多个时辰,仍旧不见其人影,两个时辰后,雪墨和云幽明才一起出现的济世厅中。
云雨霖自然知晓,雪墨和云幽明去了何处,她并未多言语,雪墨回到济世厅后,先云幽明后行了一礼道:“明叔,雪墨此去,不知何时于归,谷中庶务,便托付于明叔,劳明叔打理了。”
“谷中庶务,明叔自然暂时先帮着你打理,你此去,万事小心,务必珍重。”
“可有知会你爹娘?”
“我已写家书,告之爹娘与兄长了。”
“如此便好,你去云游,为免生事端,须得易钗而弁,化名易容,其他的于你而言,甚是简单,但化名一事,所化何名,你可想好了。”
“我已想好,便唤作云未晞。”
“未晞,未晞” 云幽明听过后反复的念了两遍后,点了点头。
“这名字我听着倒是不错,只是我们日后难不成就唤你未晞,我们是自家人,这可不大好。”
“这样那你们日后就唤我玉尘好了,这是我及笄时取的表字,即是自家人,唤什么都是无妨的,左右不过是称呼而已。”
“既如此,那我们日后,便唤你玉尘了。”闻言雪墨微微一笑应下。
“雨霖,明叔,我去换身衣裳,劳你们在此等我半个时辰。”
“好”云幽明和云雨霖同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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