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口子越开越大，逐渐把A容纳了进去。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记忆。
*
A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这是一座茶楼。
A眉眼弯弯，看上去很是愉悦。
他将要见到自己亲自选定的命运之子。
楼上传来吵吵嚷嚷的起哄声。
“宗北，你倒是喝啊。”
“愿赌服输，必须得喝。”
“说好了两桶的！你要是不喝，我们就压着你喝了！”
一身白色长袍的宗北满脸的怒气腾腾，瞪着面前将他包围的所有人。
A疑惑的歪了歪头，侧耳细听，自动锁定住宗北。
宗北的心声传入耳帘：可恶！他们故意整我！
……要是这些酒能变成水就好了。
A探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瞳孔一亮。
他伸出漂亮白皙的手指，对着周围所有的茶壶遥遥一指，丝丝淡蓝的光线便将所有茶壶连接了起来，A轻轻一拽，便将线牵连进宗北面前的两桶酒里面。
酒与茶正悄然进行着交换。
周围的人群没有任何一人看到光线，也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美少年。
只是偶有几个人砸吧一句：“原来这是酒啊，我开始还以为是茶呢。”
宗北此时一脸的忍辱负重，舀着桶里的液体往嘴里灌。
丝丝菊花茶的味道，这不是原来的酒。
A看到宗北惊奇的模样，贵气的桃花眼里满载着笑意。
他这次可没有再把颜色给换掉了！
01突兀地出现在他位置的身旁。
银灰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身精致繁琐的科幻式制服，一丝不苟、整齐严肃。
他眼神清冽宛如冰刀，刺伤所有敢于直视他的视线。
“大人，这世界所有的生灵都很健康。”
A立马敛了笑意，目视前方板着脸轻应了一声。
他故意冷着语气，显得冷漠又疏离：“走吧。”
A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此方世界，01等A的身影彻底隐去后，下垂的手指微松，乍然出现一条透白的细线，与宗北相连。
他点开管理面板，退出了链接这片区域的情绪编辑界面。
宗北又恢复成一脸怒容，尽管他此刻饮的是水而非酒。
*
A懵懂着从刚刚的记忆里回来，眨眼间又去了另一个场景。
无边无沿的主神空间里，倏然出现几道身影。
他们的身后似跟着一浪一浪的生灵……生的千奇百怪。
但都模糊不清。
面前几道身影正在不停地质问他：“你以为我们永远都得被你的系统控制么，你的系统害了多少无辜的生灵！”
A静静的看着他们，眼里稍稍透出些欣慰。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似是愉悦。
九天之上的神祇对凡人展露笑颜，那浑然天成的气度本就令面前的大多生灵自惭形秽，这轻微的笑声更是如破水的石，搅乱了所有人的心防。
为首之人怔楞了许久，见A一直看着他们，不驱逐也不攻击。
他满面通红，以为这是神对他们所有人的轻蔑与嘲讽。
他高声吼道：“我们需要自由的世界！”
“即使你是神，我们也将戮神！”
01忽地出现在那人身旁，手里握着刀，正对着他的脖子。
A轻描淡写地看了眼01，01便自觉把刀放下了。
A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语调低沉，声音却很是清亮，在这无边际的空间里环绕于所有生灵的耳：“可我与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啊。”
“你们已经为了自由杀了许多系统了，可，正是因为他们，你们才能有自由啊。”
面前的对话似乎还在继续，万千的碎片如流矢般闪过，但却未有一丝停留。
*
再回神时，A正看到01与仲子明争锋相对。
A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哀伤与愉悦并存，欣喜与欣慰交织……可最终剩下的却是无措的茫然。
若不是A被仲子明一直揽在怀中，01恐怕早已除了这人。
A挣脱出仲子明的怀抱，得知自己似乎缺失了许多重要的记忆，他现在非常渴望恢复。
他问道：“刚刚那个果子，你还有吗？哪里可以得到？”
仲子明：“我在迷雾林里的一棵树上得到的，据说那是安你自己创造的空间。”
01插嘴：“安是什么？”
“那片空间是大人的造物之一，大人的名字岂可胡说。”
A如今迫切地想得知一切的记忆，他对这两人的回话感到无语：“我要是知道如何去，还用问你们吗！”
“01，你带我去。”
仲子明趁机检举：“他起初可想毁掉这枚果子。”
“若不是因为他，可能安的记忆早已恢复。”
仲子明指了指手里流淌的汁液。
01恭声回答着A的话：“记忆树上的果千年才结一颗，也只能存在一颗。”
“青果已经没有了。”
“大人，那些记忆其实并不如何重要，我可以陪着您慢慢回想与经历。”
仲子明也不想再驻足在此方已知所有剧情走向的空间里，他虔诚地问道：“我要如何才能成为您的侍从。”
A烦躁地挥挥手，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面板的打工仔，虽然他常常自命为神，那也是因为面板对他的称呼就是主神。
可刚刚看来，他好像还真就是主神……那为什么他还要受面板要挟？
01淡漠的声音响起：“此方世界看来一切正常，只要他们按照既定剧情走下去，整个世界都可以获得自由。”
A对自由这个词总是特别敏感，听到这心中莫名一颤，脱口而出道：“那快加快剧情走下去吧。”
仲子明面色一愕，低垂着眼帘哑声询问：“安想让宗北赶快杀了我吗。”
A想起记忆里的宗北……不，是刚刚的那个世界。
那应该是这方世界第一次轮回。
才让01糊弄了他。
01冷不丁解释了一句：“只是书中的命运罢了。遵从结局，此方世界所有人物都可以获得自由，不再被既定的命运控制。”
仲子明：“名字只是个代号，为何非得我死。”
他挣扎了这么久，即使这整个世界都可能是假的，也不会白白就信了这01的话乖乖等死。
他认为的一线生机……一直在A手中。
A见他们又扯到了谁生谁死上，头疼的挠了挠头，“啊啊这些不重要！不是说我是神吗，那让我恢复了神力不就可以直接解决这件事情了？！”
“所以你快告诉我怎么恢复我的记忆！”
01叹了口气，没再顾及仲子明在场，“大人，您已经这般失去与恢复很多次了。”
“可似乎总没有好的办法，就先按照最初的那个方法走下去试试吧。”
A盯了01一会，见他实在不说话了，眼睫一眨，似乎要温出一泡泪。
这是他前不久看小娃娃们玩闹的时候学到的。
“所以等子明的任务完成，我又得待回那里吗。”
01何曾见过神明这副模样，沁冰的眸子里泄出些许慌乱，反射般变出了几个膨胀的人偶。
那人偶活灵活现，石宜民、叶扬、方长老...他们的脸膨胀成憨态可掬的模样。
这是01看A这段时间常拿在手上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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