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明有些无措，他连忙进入系统空间。
A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发呆，双眼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仲子明尽量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在他身旁停下。
“我们还与以前一样……别伤心了。”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
A这次回他了，尽管语气很不友好：“与你无关。”
A开口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
他有些愤怒的闭上了嘴。
仲子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A……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拒绝的。
重点是，他也不知道A为何伤心。
他自觉他的问话并没有什么容易触怒对方的点。
他想起蓝鸿轻上课时曾经说过的话——
【当客人情绪低落时，你需要做的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当然不止这样，你还得与他感同身受，替他哭替他笑。】
他有些恶寒……
但对象是A的话，似乎也没有关系。
他的面容本就俊秀，明明澈澈的双眼温温柔柔的注视过来更是显得亲切。
A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
一个勉强有着人类面貌的怪物。
他的身体已不是从前那般纯由字符构成，而是由各种线条构成的轮廓……倒像是画家提前打好的草稿一样。
他本来不长这样的。
起码在那方虚空里，他不是这模样。
A轻声喃喃：“我不是这样的。”
仲子明听不懂，但倒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嗯。”
“你是什么样都没关系。”
A有些不高兴：“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A用手指在地上随意乱画着，正如他完全理不清的思绪一样：“我要做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仲子明：“有多不好？”
A不想告诉他，但是又忍不住不说话，纠结了半晌，还是说：“……如果对你很不好呢？”
仲子明一怔，心想：难道这便是A一直不愿靠近他的原因吗？
他有些紧张的问道：“有多不好？”
A心理愤愤，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过几回这样的事情一样。
他有些古怪的脱口而出：“你愿意待在一个永远见不到光地方吗？”
仲子明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走向了这样一个奇怪的走向。
A说的是比喻，还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呢？
如果是比喻的话……在没遇到A之前，他本就是过的那样的日子。
他的口吻带着些娓娓道来的温和，还附着点温柔缱绻，让人不自觉放下心防：“你能说说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A顿了顿，觉得自己越来越傻了。
他才与这家伙相处多长时间，怎么就开始吐露来历了？
如果让人知道他是主神……偏偏一点能力也没有。
他，他多丢脸啊！
况且，他明明是要害他的。
他后悔自己对付铁引老祖的时候动了权限了。
他现在无法回去主神空间。
他必须得等到仲子明完成任务，不然……就得永远成为这系统的器灵。
算了，那里毕竟是我家，还是不让给其他人了。
他感觉自己想通了，一瞬间轻松起来。
站起身仰着头对仲子明理直气壮的吩咐：“我没事了，你去睡觉吧。”
“你怎么对我像哄小孩子一样。”
“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如果忽略掉眼睛里晶晶莹莹的闪烁，仲子明倒还有可能以为他还如以前那般。
看来A似乎自己解决了。
他离开了空间。
其实他也有点不清楚自己为何突然这般在意A。
大概是……日久生情吧？
他接触的最久又最紧密的人便是A了。
他的母亲其实并没有与他有太多接触。
——
A在系统空间里拟着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既然不打算让仲子明接替他的主神位置了，那就当给自己好好度个假得了。
修仙日程必须赶快提上来才行……他还想早点拥有身体真正去人间玩一玩。
——
黎明城虽然城小但却很繁华，毕竟这里是三个城市的中枢。
仲子明想要完成最后那个任务——
【艺名名声（名妓声望）要达到5000+（意为五千人以上听闻过你的艺名）】
对这方面经验浅薄的他，便听信A的建议，让姚二在外面多多叫他的艺名。
……这括号里的意思，是只要有人听说过我的艺名便可行了吧？
A今早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还愈发支持起他尽快修仙。
理由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什么去修真界当名妓，而是说想要让他帮助自己变成人。
这个理由让他也心情急迫起来。
姚二打听到前方有一家酒楼在举办比赛。
就是简单的歌舞罢了。
老板们为吸引人气常常会请一些杂技班子或者艺妓们来表演。
仲子明带上姚二给他买的斗笠，走进了这家酒楼——【涛富酒楼】
他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楼，随意点了份茶点便围观了起来。
A：“你怎么又坐在后排！”
“你真的能看清吗？”
他能看到仲子明视野可及的各个方位，可是他根本看不清台上的人跳的什么舞蹈！
只能看到一个头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掉下去。
仲子明端的是一副高人模样：“我靠听的。”
A：“……你能听出个什么东西来？”
他怎么就听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瞎嚷嚷呢？
仲子明弯了弯眼，安抚他：“我在等，等人声最大时再上去。”
“现在挤进去有些麻烦，那人的舞蹈一般，没什么好看的。”
A习惯性的顶两句：“你都看不太清怎么就知道一般了？”
“好吧，那你加油。”
别到时候出什么意外还要我来救场。
人群中突然爆发一阵喧哗。
台上舞娘的丝绳突然甩了出去。
仲子明纵身一跃，抓住丝绳落于台上。
舞娘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少年郎手里握住她的丝绳站在自己的前方，刚刚那凌空一跃的矫健身手叫她以为这少年是江湖中人。
她有些暗恨这少年郎出什么风头，她的丝绳是要往那边最大的包厢门口扔的。
不过面上她仍是敬佩的抱拳道：“少侠好身手，不知少侠可否知道抢丝绳的寓意？”
她这也是给这少年台阶下，因为抢了丝绳，就意味着抢了其他人的机会，自然是要请所有同桌的人至少一碟小菜的。
这种年纪轻轻的江湖少年，一般都没什么银两。
仲子明放下丝绳，对着这酒楼自制的简易扩音喇叭面不改色的自我介绍道：“我叫明笙，刚刚并不是故意要抢这位姑娘的丝绳，明笙家穷，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各位大人们赔罪，既如此，我便也献上一番技艺吧？”
“明笙敢肯定，我的笛音，断不会比这位姑娘逊色。”
“大人们认为如何？”
A夸赞道：“这个效果不错！”
A看到任务完成度的表上显示的【102/5000】
满意的说：“那个老男人说的对，把自称换成艺名果然是不错的法子。”
舞娘名叫小时，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当真是有些惊愕，又不好擅作主张，只好等老板来定夺。
同时心理更恨，这臭小子耍什么威风，还断不会比我逊色？
江湖中人的把戏，真以为这里的大人们会瞧的上？
此时，混在角落里的姚二迅速的开始起哄：“你凭什么说自己的才艺不会比这位姑娘差？”
“别不会想用这种办法糊弄我们赖掉酒钱把？”
A瞋目结舌：“这……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
“这姚二平常怎么没看出来这么机灵呢？”
仲子明满意的勾了勾唇，未等其他客人们回过神来，便直接回应道：“是与不是，这位客官您听了便知。”
为了保证效果，他在刚到酒楼的时候便把姚二给他准备的萧换成了系统给的灵器·清萧。
他没有在意身旁的舞娘，便站在扩音器前吹奏了起来。
是蓝鸢楼里教习的曲子——【舞天曲】
他对这一首曲子掌握的非常熟练，而且这首曲子曲调悠扬，节奏舒缓中又带着起伏，最适合调动听者情绪……自然，也更加容易记住他。
如果同为蓝鸢楼的人，听到这首曲子可能会下意识的开始配舞。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外界使用灵器。
A瞪大双眼，虽然他的视野没什么变化，但确清晰的表现了他的期待。
对凡人使用玄级灵器会有什么效果呢？
他记得这物品上面的注释是会让人陷入相应情境的！
仲子明才吹了一段前奏，感觉自己都要沉浸其中无法抽身了。
然而A偏要破坏他的心境：“喂！你别闭眼啊！我要看！”
他有些无奈的回过神，只见眼前的宾客们表情均是醺醺然，似昏非昏，满脸沉醉。
这灵器的效果真是太过强悍！
旁边的舞娘也是双目呆滞，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瞥向姚二，本以为他也当是一脸醉翁醉酒的模样。
可……姚二却是满脸震惊的看向他？
他的情境莫非有何不一样？
还是说，姚二发现了……这是灵器？！
A也有些心惊，这姚二莫非修过仙？
刚进酒楼时仲子明确实问过他在这里使用灵器会不会有事。
他没感受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便也放心的跟仲子明说不会有多大事。
他也不认为一个小酒楼里会吸引什么筑基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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